第290章 宗師之秘!
眼見第三次自己的劍氣散碎在空氣之中,龍天心中稍稍有些慌亂了。
他不知道,為什麽自己的劍氣會這樣的脆弱。天刀宋缺的刀氣的確強大,但他自問,自己並沒有脆弱到這等程度,甚至連一瞬間的遲滯都做不到。
這宗師一線的差距,也實在太大了吧?
我和天刀,又差在了哪裏?
功法麽?天下之間,又還有哪幾門內功可與長生訣相比?正反兩儀劍氣大陣,在這麽長時間橫行江湖的過程之中,又顯出過什麽缺憾麽?太強悍的錯?
那是,內力麽?可剛剛宋缺才說過,我的內力比之宗師之中資格最老的傅采林,都是絲毫不差。
那究竟,又差在了哪裏?還有什麽地方有巨大的差距,讓我的劍氣連阻他一阻都不能?
龍天眼瞧那一道刀氣不急不緩的繼續向著自己而來,壓下了以淩波微步避開的衝動,因為逃避對解決問題沒有任何的幫主;也壓下了用出太極拳的衝動,因為龍天也知道,在這樣的一道刀氣麵前,就算是太極拳勢來防守,自己也會被一刀兩斷。
他將自己全數的思維開動了起來,再不去想其他。
武者的幾樣東西之中,功法、內力已然排除,剩下的就並不多了……
“孟子說,養吾浩然之氣……”天刀宋缺在龍天對麵,漆黑眼眸之中倒映著那一道雪白的刀氣和苦惱之中的龍天,緩聲道:“我以二十年時間,打磨出了屬於我的天刀刀法。身與意……你知否?”
龍天在那一道刀氣麵前,卻其實連天刀的話語都並沒有聽得太明晰。因為精神的集中,周遭時間都幾乎變緩,直到最後,僅有六字入心:
“身與意,你知否?”
那一道刀氣,是天刀的怒火延伸。而這一句話,則是天刀對他的指點。
武者所擁有的,無非是內力、肉體、武技、精神……而這四者,又可分為兩類。內力、身體與武技,都為有形有質之物,而精神則飄渺無蹤,卻又明晰通達。
宗師之前,武者以武技、內力爭勝。到得宗師地步……則需要在其中,再加入一樣精神!
龍天眼中似乎有了明悟,之前一直被他用作窺伺之物的精神,卻在他麵前散逸而出。入得神話之後,無數爭鬥、無數敵手,鮮血與歡呼,最終鑄成的那一種無敵之勢,又一次變幻而出。
以這一種勢為骨,再將已經完全成為了實體的內力附著其上……劍氣仍舊是劍氣,外表沒有任何的差別,但內力,卻已經換了本質。
這一次,龍天塑造劍氣的速度,卻和以往相比慢極了。
往常隻是隨手一招,體內那些經脈的運轉都已經成了條件反射一般,瞬息之間,便能夠正反兩次,將八道劍氣轉換而出。
但這一次,即便龍天所需要的隻是四道而已,卻依舊稍顯緩慢。
第一道劍氣生發而出,刀氣離他還有六尺距離。第二道劍氣生發,刀氣便隻餘三尺。
龍天心念不停,但已經覺察到自己效率已經有了提升,便也顧不到心疼,直接將這兩道劍氣全數投入到了劍陣之中,向著那刀氣而去。
三道氣息相撞,如刀劍般鏗然有聲。龍天手下不停,又是一道劍氣生出,但心中也有了欣喜。兩道劍氣終於是將那刀氣阻了一阻,即便很快又在刀氣一往無前的氣勢之下散碎下去,可兩息的時間也已經過去。
龍天立馬將新生成的三道劍氣再次投到了劍陣之中,心中已經篤定,下一次,四道劍氣形成的完整劍陣,定能將這一道刀氣真正的擋下!
“既然明白了,那還不要浪費了我的刀氣。”
但就在這時,宋缺話語傳來,那一道已經陷在三道劍氣夾攻之中的刀氣嗡然出聲,將旁邊三道劍氣瞬息繃斷,而後轉過方向,直紮入了龍天麵前的池水之中。
沒有紛揚的水花,隻有一道瞬息形成又被水填滿的空白溝壑。龍天深吸口氣,將劍氣全數消散,隻留些精神在自己旁邊適應著。雙眸運力,向著小池之下看去。
一道道深痕在池底蜿蜒如龍,粗略看去,竟然不知道那一道道溝壑會有多深……
“多謝天刀前輩指點。”
龍天起身,躬身一禮,心口同一。
天刀宋缺這一次,卻是借由那一道刀氣的強悍,直接向著龍天展現出了宗師的法門與宗師的強大,讓龍天於未來道路,走的更為堅實。
宋缺瞧向龍天,右手在水仙刀的刀鞘上輕輕拂過:“謝不謝我,這些東西你日後都能夠想到,我也不過是讓你少費些時日而已。你該謝謝你自己,若非你能悟到,我也不介意讓那刀氣沾些血腥。隻是,會可惜了這一潭清水。”
龍天輕咳一聲,摸了摸自己鼻子。聽著宋缺的說法,似乎還是有些怒氣仍留在心中的。龍天也不好反駁,隻能是略顯尷尬的站著。
“你和玉致,我不會去管。你是江湖之人,她是我宋缺的女兒,,自然也是江湖人……”宋缺說著,眼神之中卻顯出一絲淩厲:“但你,為何會去相助李閥?新帝親贈的國師,戴在頭上不沉麽?”
龍天卻沒有想到,自己那國師的名頭竟然也已經傳到了嶺南,不過……宋缺對李閥的敵視,似乎比之前龍天想著的也還要深重一些似得。
龍天借機重新在池塘對麵坐下,道:“天刀前輩,我也隻是想要讓這天下快些安定。至於為什麽是李閥,為什麽要接那國師的名頭,也隻是些選擇而已。李閥實力足夠,對諸夏臣民又無驚擾,比之那些義軍,稍好一些。而這國師的名頭……”
說到這裏,龍天頓了一頓,繼續道:“國師乃是因為李閥發掘楊公寶庫,怕消息走漏,被些宵小盯上,因而想以我的名頭,震懾一二。若我真在意利祿權勢,也不會才封國師,便來嶺南的。”
龍天的解釋,讓宋缺臉上終於是顯出了些許的平和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