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已無退路
敖信又回到了祠堂中,上次他在這裡學了黑水真經,這會兒也算是故地重遊了,在外面給先祖燒了幾炷香后,他這才跟著夜叉李陵和那小姑娘進去。他瞥了一下小姑娘,發現小姑娘修為居然是七品太乙天仙,不由得心中咋舌,四海龍王怕也沒這小姑娘修為高深,不知道什麼來頭。
龍母拄著蟠龍杖,看到敖信來到,似乎有些激動。這小孫子最不讓人放心,前段時間惡訊連連,當真是讓人擔心壞了,現在這小孫子平平安安回來,實力還強過之前許多倍,老人家這才稍稍放懷。
「奶奶。」敖信上前扶住龍母兩手,然後跪下去一拜,古代遠遊孩子回家都是要拜祖父母和父母的,沒人覺得這是什麼掉面子的事。
老人家眼中晶瑩閃動,摸著他的腦袋:「你這小東西,每天聽到的都是你闖禍的消息,也不知道讓家人放心些。來坐著說話,和奶奶說說你最近的情況,還有你怎麼惹到了大曰如來身上了?」
「奶奶怎麼知道我惹到了大曰如來?」敖信一怔,道。
「白龍王用計詐觀音,香檜樹雲台退大曰如來,天下誰不知道?你這小東西,小時候病蔫蔫的還擔心你長不大,現在倒是闖下了赫赫名頭。」老祖母難得的笑罵了一句,又道,「來,孩子,和我說說這件事。」
敖信便把之前六耳獼猴來教自己金雷遁法,然後『碰巧』觀世音來降自己被自己用計逼退,接著大曰如來來降自己,被自己論道擊退的事都說了。敖信雖然語氣平常,但六耳獼猴是花果山結義七妖聖之一,觀世音是四大菩薩第二,大曰如來是三身佛祖中的華嚴如來,牽扯到了這三人,事情怎麼平常得起來?老祖母聽得心中緊張。
「這事居然把大曰如來都扯進來了,大曰如來地位崇高,這事情你卷進去恐怕有大災……如果可以,現在就抽手吧。」老祖母不想讓敖信再犯險,便想勸敖信回來。
「奶奶,我怕是回不來了。」
「怎麼說?你知道些什麼?」
「奶奶,孫兒之前靜悟道法,思考月亮圓缺……當初李老君化胡為佛,是何原因?我仔細一想,當時胡族人口漸盛,胡佛崛起已成必然,李老君才把多寶道人打入六道輪迴,妄圖以小掩大,讓人們只當多寶是釋迦族的聖賢,佛教的神通最高也不過是修成『人類聖賢』。後來阿彌陀佛發現了老君陰謀,就要點化多寶成佛,老君見機得早,先一步點化多寶成了如來。多寶如來恢復了前世記憶和神通,又斬了善屍和惡屍,成就了如來正果,他天資聰慧,創立了八大流派,使佛教大興。但因為他是李老君親自點化的,所以有識之士反而更仰慕我三清盤古正宗。我仔細一想,這些事情都是必然的。」敖通道。
老祖母聽得心中觸動,她還是頭一次聽到自己小孫子的算計。能推斷出聖人交鋒的內容,這孩子當真是強得可怕,難怪觀世音和大曰如來會相中他。
敖信又道:「孫兒最近又在想,上次天帝為什麼要召多寶如來降猴子呢?難道他自己降伏不了……結果孫兒一番思考,得到了可怕的結論!」
「什麼結論?」
「神道強者不聽玉帝命令,玉帝有意引佛教入東土,和道門爭鋒,他好從中賺漁人之利!」敖信一句話,便讓老祖母都是身子一震,玉帝與虎謀皮想算計道、佛聖人,當真是膽大包天!
敖信又道:「孫兒又在想,胡佛入東土是否可行?那天大曰如來和我論道,我就把自己的推論和他說了,結果我猜對了……夏王朝時期,東夷、犬戎皆是巫族神魔後裔,個個精於騎射,擁有無敵武力。後來巫族全滅,這些騎射本領也流傳了下來,還留下了許多功法。那游牧為主的民族得到了這些東西,實力大漲,和道門道場東土矛盾加劇。雙方血拚了數千年,惹出了無窮矛盾。這矛盾已經很難化解,估計再打上幾百年,就會有多次滅族之禍,雙方都會遭受滅頂之災數次……到時候人心畏戰,便會有胡、漢雙血統的蓋世英豪順勢而生,一統兩族,即是東土人皇,又成西方胡族天可汗!只要他一降世,就能得到天時、地利、人和,人皇之位就能定下來!他有胡族血統,定然知道胡佛教義勸人隱忍,那胡佛入東土就成必然了。胡佛入東土,就要有大氣運的種族幫助他們鎮住教派氣運,我四海龍族布雨有功,得四海龍族則得人望,四海龍族中孫兒氣運最強,孫兒恐怕……」
老祖母耳中嗡鳴,原來如此,原來如此……這麼多年來許多她算得不清不楚的東西,這一刻都有了答案!
「所以你才助那牛魔王,讓他和天宮對抗?」
「對。牛魔王是截教最後一名弟子,有這個身份在,天帝動不得他,就連西方佛教要動他也難。佛教在封神之戰中把截教坑得極慘,牛魔王身為截教弟子,一定會拚命聚攏勢力和佛教一戰……只要牛魔王不倒,佛教就沒辦法奈何群妖,妖門氣數就在,道教氣運也在!孫兒才能從中取利,多收有潛力的手下,以求將來發展!孫兒現在已經越走越遠,沒辦法回頭了……」敖信苦笑道,要不是他知道佛教教義斬七情六慾,知道後來的佛教是怎麼樣的糜爛,知道佛教勸人隱忍,吸信徒氣運和血姓來建三千凈土,他投靠了也沒什麼,但他知道,自然不能投靠!
李老君等人的算計敖信也能猜到一點,估計是要等佛教腐朽后發動反擊,但聖人萬劫不死,幾千年、幾萬年,乃至幾百萬年、幾億年,他們都可以等,敖信卻等不了。
老祖母一手拄著蟠龍杖,一手背在身後,在房間里踱步。她未想到天下大勢已經嚴峻到這個地步。
「不急。」老祖母忽然道。
「奶奶?」
「不管是道門得天下,還是佛門得天下,都得拉攏我們四海龍族。只要他們拉攏我們四海龍族,該是我們的利益,誰都不能奪走。」老太君突然轉身看向敖信,語氣中居然有一種難得的霸氣,這一刻,敖信終於明白為什麼四海龍族是老祖母做主了。
「只是,佛教教義根本乃是『緣起無自姓,一切法無我』,實在讓人難以接受……既然你有心想爭,奶奶不能看著你一個人忙活。碧兒有大氣運,神通也不錯,你把她帶上,以後你就是她的哥哥。」老祖母道。
「碧兒?這小妹妹我怎麼看著有點眼熟?奶奶,她是誰啊?」
老祖母只是笑而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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