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流星刀法
陳譽臉上沒有一點驚嚇的表情,讓一直以欺虐別人為樂的頭皮心中不爽,手上的力道更重了幾分。原本他只是想在陳譽的臉上劃一道口子的,現在改變主意了,打算把他一隻耳朵給割下來。
陳譽臉上忽然閃現怒容,冷冷的「哼!」了一聲,這才閃電般的將左腳往旁邊輕挪了半步,整個人微向左傾。
頭皮忽然發現原本就要被手中的白芒割中的目標剛好避開了,右手手腕一轉,正要變割為刺,不料旁邊突然出現了一隻白皙卻異常靈敏的手,拇指的關節剛好撞到自己的手腕,一陣觸電般的痛感傳來,接著手上一空,那瑞士軍刀已經到了那隻手上面!
頭皮這才駭然,望著那隻手的主人——陳譽,想起剛才他將門踹開的情景,暗道:不好,他是高手!
這個念頭才閃現出來,那隻手的幾個手指忽然靈巧無比的飛舞起來,那把軍刀霎時間在他掌心翻滾自如,似乎像變成了一個光芒閃閃的圓球!
「刀不是那樣玩的。」陳譽一邊漫不經心的舞弄著那輕易能將牛皮割開的利刃,就像喝水般輕鬆自如,一邊對頭皮說道。
高手,絕對是高手!頭皮又驚又怕又佩服的看著陳譽的動作,正想說句什麼,冷不防對方手中那圓球忽然一下子又凝聚成一個點,然後從那裡she出了一道耀眼的流星,劃過自己的頭側,接著耳朵一涼,過了兩秒鐘才傳來一陣劇痛!
「耳朵,我的耳朵!」他慘嚎起來,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的左耳已經沒有了!
陳譽冷冷的看著捂著斷耳處、滿手是血的頭皮,道:「把耳朵找回來,十分鐘內趕去醫院還有得救。」
頭皮聽完這話,像瘋了一樣的將地上一塊豬皮般的東西搶在手中,然後慘叫著衝出門去了!
「下一個是誰?」陳譽環顧了眾人一眼,道。
幾個保鏢摸樣的人像見鬼一樣的看著他,誰能想到這個外表斯文,說話客氣的年輕人身手是這樣的驚人,而且一招就把他們心中的用刀高手頭皮廢了一隻耳朵,這還是手下留情的結果,不然頭皮腦袋都不一定保得住!
面對這樣可怕的對手,誰敢輕易上前呢?
劉老闆也是大吃一驚,雖然之前做了一些工作,了解到陳譽的一些情況,知道他身手不錯,但不知道厲害到這個地步!還好自己有所準備!現在也是騎虎難下了,他猛的朝身後一個一直表現冷靜的中年男子打了個臉se。
那男子叫阿七,三十多歲,臉上有著普通人所沒有的剛毅之se。
周圍其他人都只知道阿七是劉老闆為了自己安全,聘請過來的退役軍人!只有劉老闆清楚,他不是一般的退役軍人,而是來自特種部隊,而且是參加過戰火磨礪的真正軍人!
有阿七在身邊的時候,劉老闆從不擔心自己的安危。曾經有一次,劉老闆帶著他,遭遇了生意對手埋伏的十幾個打手,結果安然無恙。還有一次,在去港台跟幫會接觸時,關鍵時刻他撲倒了正在用餐的劉老闆,躲過了狙擊手的致命子彈!
所以,這是一個有著豐富經驗、過人身手和驚人直覺的高手!
因此,儘管見識到陳譽的厲害,劉老闆還是信心很足,相信阿七能夠搞定他。
而且就算阿七萬一不敵,自己也還留有後手!
不料一向波瀾不驚如同石頭般沉默的阿七忽然開口道:「你在西南待過?」
陳譽點點頭,臉上也泛起一絲驚se。其實剛才一進來,他就注意到了,房間里最可怕的對手不是那個揮舞著軍刀,非常囂張的頭皮,而是這個沉默的中年男子。現在對方竟然先開口,而且問的也是自己有點想問對方的話,不得不令他驚訝。旁邊的人很難理解「西南」兩個字的意思,只有他明白,那裡是他們為執行任務多次戰鬥過的地方!
「黑錘是你的……?」阿七再次語出驚人的問了一句。
陳譽聽完就笑了,道:「睡上下鋪的,流星刀法。」
簡簡單單的九個字,阿七聽完也罕見的笑了,回頭對這麼多年第一次看到他這幅笑容而目瞪口呆的劉老闆道:「老闆,這是我兄弟,不好意思,我不會出手。」
陳譽心中也是感慨良多,往事如煙,當年和那個渾身黝黑如同鐵打的男人一起戰鬥過的歲月又浮現在眼前——阿七口中提到的黑錘,正是和他兩三年睡上下鋪的兄弟,能夠在戰場中交後背交付給對方的那種真正的兄弟。而他剛才割下頭皮的刀法,用的正是黑錘非常擅長的「流星刀法」。這幾個字雖然不多,但足以代表很多含義,只有了解、接觸、經歷過的人才明白背後代表的深深情誼。兄弟的兄弟就是自己的兄弟,對於這些經歷過鐵與血的漢子來說,就這麼簡單!
劉老闆聽了,想怒又不敢發出來,他知道身前這阿七雖然沉默,但極有主見,話一出口就不會再更改。既然他已經這樣說了,自己再怎麼樣也無法改變他的主意的。這種人把感情和道義看得比什麼都重,當年自己是託了好多關係,依靠當年對他有恩的一個老人的關係,才讓他跟在自己身邊的。不打就不打,自己再多說什麼的話,萬一他扭頭走人,那就真的是損失慘重了。
抱著這樣的想法,劉老闆咬咬牙道:「好,你不出手,但你也不能阻止我出手。咱們事情一撥一撥的算,要講道理。」
他是生怕阿七還要反過來幫陳譽,如果那樣的話,他就真沒有辦法了。所以好聲好氣的說了這些。
「好。」阿七想了想,答應道。心理想:萬一他真有危險,我再出手不遲。
劉老闆當然不知道阿七想法,聽完才放下心來,又轉頭對陳譽道:「算你走運!這個,既然你是阿七的兄弟,我再給你一個機會,那錢我就不要你還了,只要能保證我們公司中標,怎麼樣?夠給你面子了?」
陳譽緩緩的道:「我們這種感情不是你這種人所能了解的。我還是那句話,這次投標活動,你們不用參加了。」
劉老闆兩隻小眼睛絕望的盯著他,忽然拿起手機,說了幾句什麼,說完對陳譽二人說:「你們死定了,我說過,今天你們能完整走出這裡的話,我的劉字就倒過來寫!」
兩分鐘后,外面忽然響起一片嘈雜的腳步聲,就像有很多人一起朝這邊涌過來。
尖叫聲、驚嘆聲、叫罵聲也陸續傳來,可以想象出來,外面肯定有什麼大動靜,惹得來這裡娛樂的顧客大驚小叫的。
一個打著紅領帶的經理摸樣的人從門口衝進來,朝劉經理道:「劉老闆,你這是要拆了我們巴黎夜總會嗎?我問過那群人的頭頭,他們說是你叫過來的?!」
劉老闆咬咬牙道:「朱經理,今晚我劉某人有私事必須處理,借寶地一用,事後一定好生補償,請給個面子!」
其實朱經理一進門,就已經對裡面發生的事情猜得七七八八了。作為江南市著名的夜總會,每天這種事情可以說是家常便飯,當然,引起大sao動的是比較少的。畢竟,無論什麼人想來這裡鬧事,都必須掂量掂量自己的斤兩!
「給你10分鐘,不行就自己出去解決。」朱經理說完就離開了。
陳譽依然是雷打不動的冷靜,就像冷眼旁觀一般。金小白不自覺的躲在他身後,顯然是第一次應對這種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