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接觸目標

  等周同方打完了電話，陳譽已經坐在沙發上，熟練的燒完水並動作嫻熟的沖好了茶，給他的大杯子加滿。 

  周同方示意他將門關上，然後才道：「知道我今天找你來什麼事嗎？」 

  陳譽道：「如果我猜得沒錯，周校長應該是想問帖子的事情？」 

  周同方點點頭，坐到了陳譽沙發的對面，擺出一副傾聽的模樣。 

  陳譽便將這兩天的做法和取得的進展一一簡要說明。 

  聽完后，周同方道：「做得很好，措施很對。總之要儘快找出這個人。」 

  陳譽坦白道：「校長，我是擔心最後警方並無直接證據指出這個人。」 

  周同方對這個答案似乎並不在意，道：「如果能有比較完整的證據鏈指向最好，沒有的話，間接的也行。說到底，我們需要的是一份官方的或者半官方的證據。我們最後不一定會走官方的程序，但總會有一個處理的。」 

  陳譽聽了，暗道果然是有變數，猶豫了一下，道：「校長，我想請問下，學校現在有沒有一個最終的處理意見？」 

  周同方微不可見的笑了笑，壓低聲音道：「你來之前，我們剛剛開了校領導會議，這是關於這件事情的第四次會議了。」 

  看到陳譽略帶吃驚的面孔，他滿意的點點頭，又繼續道：「剛剛會上，張賢再次表示，一定要嚴厲處理，要求找到此人後立即開除，並依法嚴肅處理。」 

  陳譽卻微微搖了搖頭，道：「校長，其實我們現在的相關法律還存在漏洞，像這種行為，法律上很難定他誹謗和污衊，如果從學校本身的管理條例來看，也沒有一條關於此類行為的處罰規定，要因此開除他，恐怕不容易。如果我們學校強行開除，那麼他甚至可以走法律途徑告我們，到時就很被動了。」 

  周同方道：「這方面倒是需要注意，不過張賢的意見也沒有得到多數人的認可，韓東風幾個的態度也是模稜兩可，董事會的人倒是支持嚴肅處理的。」 

  說到這裡，他給了陳譽一個會意的眼神，兩人都對此有些心照不宣。 

  「不過從學校的角度來看，不管發帖人的身份、目的，都必須做出處理，讓其他人明白，在一個單位內不能互相攻擊、抹黑集體形象。這就是目前的一個狀況，可以說，絕對會處理，但輕重就要看情況了。」周同方總結道。 

  陳譽道：「明白，我會儘快的。」 

  周同方又道：「學校自身調查的事情一定注意保密，現在已經有些人在傳些小道消息了，不要引起更大的負面反應。」 

  事情的進展很順利，朱智拿到了那個公司全部員工名單，經過公安內網查詢，真的找到了其中一個名叫岳林的員工，有一個家屬在奧斯卡學校工作，正是那宣傳部輿情科的岳凱。而根據公司負責人了解到，公司的管理上並不嚴格，有些員工是帶過家屬和朋友進入過。 

  了解到這個情況后，朱智又找了一個借口，查詢到上周周三，岳林的電腦上登錄過一個博客，時間和地址和那篇博文剛好吻合！ 

  陳譽知道后，贊了朱智幾句。 

  事情到了這一步，已經比較清晰明了了，毫無疑問，岳凱具有較大嫌疑。 

  陳譽馬上把金小白叫來，通過各種途徑了解岳凱的詳細個人情況和活動軌跡，考慮怎麼進行接下去的工作。 

  當天，他又將調查的最新情況報告給周同方，後者思考了一會兒之後，便決定由他去直接接觸岳凱。 

  半小時后，岳凱從宣傳部的會議室出來，整理完一天的文稿，正要離開辦公室，冷不防幾個人出現在辦公室的門口。 

  其中一個身材高挑，相貌英俊，另外一個人頭大如斗，身板肥碩，兩個人站在一起本來應該看上去頗為奇怪，但實際上偏偏沒有這種感覺。 

  「你們找誰？」不知為什麼，岳凱心中浮現起不安。 

  這兩人當然就是陳譽和朱智了，在得到周同方的同意后，他直接一個電話把正在外面不知忙什麼事情的朱智叫回來，陪自己來接觸岳凱。 

  陳譽簡單介紹了自己兩人的身份。 

  「有什麼事嗎？」岳凱似乎臉色不變的道，但他那微微顫抖的手指還是暴露了內心的緊張。 

  「想跟你了解下關於最近海角論壇帖子的事情。」陳譽掩上了辦公室的大門，開門見山的道。 

  「我不知道什麼帖子，你們找錯人了。」岳凱直接道。 

  「岳凱，今天我們還是以比較私人的身份來找你談的，如果你選擇這種不合作的態度，那我們就考慮以另外的身份找你了。」陳譽道。 

  「你們……有什麼證據？」岳凱盯著他道。 

  陳譽和朱智兀自坐到了沙發上，緩緩道：「岳凱，雖然你用你哥哥的公司電腦通過代理伺服器，以及通過一次性的手機卡上網發帖，但只要是技術上的問題，就會留下痕迹，留下一些證據，你明白嗎？」 

  這句話像一把利刃切開了他尚存的僥倖心裡和刻意的偽裝，他臉色一變，半響沒有說話，隔了一會兒才道：「那你們想怎麼樣，我寫的東西基本都是真的，不信你們可以去查一查張賢和顧寧鳳！」 

  陳譽嘆了口氣，道：「能告訴我們你這麼做的原因嗎？」 

  岳凱稍微平復了心情，道：「這兩年來我刻苦努力，參加了幾次競爭上崗，本來都是筆試第一，但面試后總分都差了一點點落選。後來才知道是這兩人狼狽為奸，任人唯親，大搞錢權交易！你們說，這樣公平嗎？！我這麼做，於公於私都是做好事，把他們的醜事曝光出來，學校才能從此走上正軌！」 

  朱智搖搖頭道：「揭發領導，在我們神奇的國度，有多少次能夠成功的，除非是組織原本就有動他們的意思……」 

  岳凱道：「那我還有什麼辦法？我去上訪過，跟媒體曝光過，但從來沒有任何效果！連反饋也沒有！所以我只能選擇用網路來戰鬥，不把他們搞下來我不甘心！」 

  陳譽見他激動的樣子，知道對張賢兩人已經是恨之入骨，對除掉他們甚至有了一種偏執的堅持了，便道：「不管怎樣，你這樣做對學校的影響很大，現在網路上許多人首先知道了我們學校的大名，在某些人心目中，我們學校的所有領導都是貪官污吏，直接影響到這些人的名譽。往更大方面說，我們學校剛獲得雙軌制的試點資格不久，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影響不好。」 

  岳凱低聲道：「我知道，這樣做有誤傷，但只要能搞倒他們，付出一點代價是正常的，肌體有病了，只有除掉病灶，才能使人痊癒，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