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偶像力量失效
雖說席遠詞是陪徐梨子回去,可兩個人就像是沒有交集的陌生人,全程無話。
席遠詞坐在徐梨子座位的外麵,給她隔出一個安全的空間,自己微笑著應付了兩個認出他的空姐。
一直到回到家門口,徐梨子都沒開口。
席遠詞有些擔心,眼看她就這樣要把門關上,低聲道:“你還好嗎?”
“還好。”徐梨子聲音淡淡的,聽不出什麽。
“那……我就在樓上,有事叫我。”
徐梨子點了下頭,把門關上。
席遠詞張了張嘴,還想說什麽,卻隻能看著那禁閉的大門閉上嘴,片刻後,上樓回家。
這時的徐梨子把行李箱拖進衣帽間,然後出來走近臥室,在床上用被子用力的裹緊自己。
她在發抖。
即使捂著被子還是在抖。
在熟悉的家中,在沒有人的地方,她心底的恐懼終於毫無忌憚的冒了出來。
“安全了,徐梨子。”
她對自己說,可還是在抖。
“沒什麽好怕的,不是好好的撐著回來了嗎?徐梨子,你很棒了,真的很棒了!”她又對自己說。
沒有用!
徐梨子從床頭櫃的抽屜裏翻出藥瓶,那是秦醫生給她開的有鎮定作用的藥,她塞了兩粒在嘴巴裏,硬生生咽進去。
很苦,苦到幹嘔。
徐梨子下意識的拉過一旁的抱枕,那上麵印著喬野。
喬野,是她的精神支柱,因為他的存在,她才能慢慢的戒掉藥物。
可藥也吃了,抱枕也在懷中了,可徐梨子還是覺得無法呼吸。
她伸著脖子,好像即將窒息的人,為了活命而大口汲取氧氣,甚至能在這種努力中聽到胸腔裏傳出的嘶嘶的聲音。
她不行了,真的快要不行了!
徐梨子從床上跳下來,裹著被子去客廳。
客廳裏有喬野的海報、照片、人形立牌,以前,她隻要處於這個環境,看到他就會心裏充滿了喜悅和勇氣,而現在,她沒有任何感覺。
像是困獸般在客廳裏待了片刻,徐梨子突然轉身出門,在電梯裏按下頂樓的按鍵。
喬野就在頂樓,她見到他就會好的,會好的!
這個強烈的信念支撐著徐梨子按下門鈴,在見到喬野的時候,不顧一切的抱住他。
就像抱住自家客廳的人形立牌一樣……
“你、你幹什麽?”喬野被徐梨子嚇了一跳,僵在原地沒敢動,“徐小姐?徐梨子?”
他一連喊了幾聲才換了徐梨子一聲沉悶的回答:“閉嘴,我就抱一會兒。”
喬野挑眉。
這還有沒有天理了?一個女人突然跑來敲門抱住他,還讓他閉嘴?還要抱一會兒?信不信他立刻就喊非禮?
正想把這八爪魚般的女人拉開,卻發現情況有些不對。
這女人抱他就抱他了,幹嘛抖得跟那羊癲瘋患者似的?
“喂,徐梨子,你怎麽了?生病了?”
徐梨子搖搖頭。
她隻是想要汲取一些他身上的力量。
喬野滿頭問號,伸著脖子,兩隻手舉得高高的,不敢碰她,生怕碰到她會說不清楚。
“喂,徐梨子,有什麽事我們進屋說好吧?你這樣……萬一有人上來碰見,我可真是跳進黃河也說不清了。”
怕什麽,來什麽。
話音剛落,“叮”的一聲電梯門打開,席遠詞從裏麵走出來。
喬野傻眼。
席遠詞一眼看到兩個抱在一起的人,第一反應是道歉離開,然而下一秒他就覺得不對。
那女人的背影有點熟。
“席哥!席哥!”
喬野就差沒喊救命。
席遠詞攥了下手,微笑著走過來:“你們這是……”
喬野剛要說話,徐梨子鬆開他,轉身看著席遠詞,一眨眼,眼淚劈裏啪啦的往下掉。
席遠詞的微笑倏地消失,兩步走到她麵前,眸中隱隱焦急。
“怎麽了?”
說話間,又看向喬野:“你做了什麽?”
喬野冤死:“席哥,我什麽都沒做啊!”
沒做?
沒做小姑娘為什麽哭得梨花帶雨的,眼淚就沒停過?
席遠詞狠狠的瞪了喬野一眼。
喬野要瘋了,他可真是人在家中坐、鍋從天上來,他就是聽見門鈴響,打開門,就被這小姑娘抱住,被占便宜的是他,她哭什麽哭?
“席哥,你聽我解釋……不是,徐梨子,你、你趕快解釋解釋……”
他一邊說一邊按住徐梨子的肩膀,誰知他的手剛落上去,徐梨子就明顯的哆嗦了下,好像嚇到了般躲開,撲到席遠詞的懷裏,原本無聲的哭泣帶了嗚咽。
喬野傻眼。
席遠詞摟住徐梨子的肩膀,眉心擰成個大疙瘩。
“進去再說。”他低聲道。
小姑娘哭得這麽傷心,他必須問個清楚。
喬野垂頭喪氣的側身讓開,讓席遠詞擁著徐梨子進屋。
“去倒杯溫熱的水來。”席遠詞又道。
喬野翻了個白眼,聽從指揮,去端水過來。
席遠詞把水杯塞進徐梨子手裏,低聲道:“喝點水。”
徐梨子低著頭,抱著杯子,坐在沙發上不說話。
席遠詞又看向喬野:“去弄個濕毛巾來。”
喬野又拿了毛巾回來,席遠詞遞給徐梨子:“擦擦臉,有什麽事跟我說,我幫你做主。”
“席哥,你這叫什麽話。”喬野叫起來,“我可什麽都沒做,是她莫名其妙跑到我家門口的,又是抱我又是哭的,我才是受害者!”
席遠詞眸色一寒:“她主動抱你,然後哭成這樣?”
說出去誰信?
看出席遠詞的質疑,喬野氣得跳腳。
“席哥,你不能這麽冤枉我,我再沒有眼光也不會看上她啊,你瞅她這小身板,根本不是我的菜……”
席遠詞皺眉:“閉嘴!”
喬野憤憤的看向徐梨子:“喂,你別裝啞巴,你趕緊解釋清楚,我跟你什麽事都沒有!”
徐梨子此時腦袋裏一片混亂,根本沒聽到席遠詞和喬野的話。
她以為有喬野在,應該比那些周邊帶給她更大的力量,所以不顧一切的衝上來抱住他,可讓她失望的是,即使抱著他、看著他,也無法像以前一樣汲取力量和快樂,確切的說,內心毫無波動。
直到看到麵帶微笑的席遠詞,她身體裏無處安置的恐懼和情緒才好像突然有了宣泄的出口,抓住他靠近他時,她才有一種安心的感覺,就好像他幫她解開繩索抱起她時的安心一樣,她知道,自己安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