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查案
“你都說是墜崖而亡，那也就沒什麽好查的了，一會兒我讓人隨你去蓮花村，你指了地方，讓他們自己去找吧，這件事情，你就別操心了。到時候我會讓人拿了畫像去周邊詢問，有沒有見到這個人。”季書傑覺得，這應該是失足，隻要找到哪家有人失蹤，這案子就破了，沒有什麽難度。
莫翌卻覺得事情沒那麽簡單，因為那屍體的衣服，實在是怪異，可是這些話，他卻不好對季書傑說，隻道日後再說。
義莊設置在城外，可能因為涉及命案，門口有專門的人守著，秦小文跟著兩人進去。
剛進了內院，就聽見哭聲，還有燒紙錢的味道。
“你這個死鬼，你就這樣走了，留下我們孤兒寡母怎麽過啊。”一個胖婦人哭喊得嘶聲裂肺，在她邊上跪著三個孩子，兩個男孩一個女孩，孩子們都哭得眼睛紅腫了。
“兒啊，我的兒啊，老天爺怎麽不把老婆子我的命收去啊？你連個孩子都還沒留下，我們孫家，以後不就斷後了，你讓我怎麽向列祖列宗交代啊。”一個老婦人帶著一個年輕媳婦在牆角邊燒著紙，老婦人一臉皺紋，小媳婦泣不成聲。
“大人，你要給我兄弟做主啊，他媳婦死得早，留下這麽兩個孩子，這人走得不明不白的，兩個孩子以後日子咋過啊？”在另外一邊燒紙的一個漢子眼見，看到了季書傑帶著人進來，趕緊拉著兩個孩子過來。
“幹什麽？退後，退後，大人也是你能衝撞的。”張立攔在了季書傑麵前。
這邊的動靜，驚動了另外兩家人，也都圍了過來。
“大人，青天大老爺，您要為我們做主啊！出了這麽大的事情，宋掌櫃連個人影也沒見到。這人是在他的鋪子裏被燒沒的，總要給個說法啊。”那個胖婦人聲音最大。
“對啊，大人，我的兒子難道就這麽白死了嗎？”老婦人拉著年輕媳婦附和道。
“都退後，退後，你們這是要以下犯上嗎？”張立有些攔不住了。
季書傑出聲道：“張立，莫要嚇到老人孩子。各位鄉親，此事人命關天，我作為一方父母官，定會給大家一個交代。宋掌櫃那邊，我也已經派了人去詢問了解情況。大家稍安勿躁，事情總會水落石出的。”
“大人，我們自然是相信您的，隻是我們不相信那宋掌櫃。這人在他鋪子上沒的，他總要給個說法，還有這些孩子以後怎麽辦？他不能不露麵啊！”最開始看見季書傑的那個漢子不依不饒的道。
秦小文看著這一群人，死了丈夫兒子，傷痛是有的，可是一談到賠償，一個兩個眼睛裏麵都露出了精明的光，都是不好糊弄的主啊。
“大家放心，三日後會審理此案，到時候宋掌櫃一定會出麵，大家能當麵問個清楚。此事到底是天災還是人禍，尚不清楚，談其他的還為時尚早，各位祭奠了家人，就此離去吧。等到案子清楚了，本官會讓人通知各位來認領親人屍身，讓他們入土為安。”
季書傑下了逐客令，然後帶著莫翌和秦小文徑直往裏走。那些個百姓自然不敢頂撞朝廷命官，都紛紛退讓，張立吩咐了守門的衙役把這些人都送了出去。
停屍房門口有衙役守著，一進去，各種味道撲鼻而來，有屍體的焦味，有屍體腐敗的味道，還有一些不知名的味道。
秦小文皺了眉頭，看了一眼用一方手絹捂著口鼻的莫翌：“公子，您沒事兒吧？”
這裏味道這麽難聞，莫翌又有喘疾，秦小文有些擔心。
“咳咳，無妨。”莫翌擺了擺手，示意自己沒事。
季書傑對這裏很是熟悉，帶著兩人進了一個房間，房間裏麵掛著簾子，簾子後麵有人影。
“徐仵作，怎麽樣了？”季書傑掀開簾子徑直走了進去。
莫翌也跟了進去，秦小文跟在莫翌身邊，入眼的是四張長桌，上麵擺著四具屍體。屍體焦黑，一股燒焦的味道傳來，隱隱還有著肉香。
秦小文捂著口鼻，胃裏一股翻湧，這樣的場景實在是太有衝擊力了，她忍住了奪門而出的衝動。
“你出去等我吧。”莫翌好似察覺到了秦小文的不適應，開口道。
“公子您都能呆，我身體好好的，自然沒問題。”秦小文硬著頭皮硬撐，心中對莫翌有了幾分佩服。這和屍體打交道，這麽晦氣的事情，他竟然不忌諱，還要忍著身體的不適做這樣的事情，隻因為個人的喜好。
“回大人，這四具屍體都已經查驗過了，因為燒得太厲害，衣服布料這些都看不出來了。他們的身高體型也差不多，無法辨認屍體身份。但是經過解剖，我發現，他們胃裏有大量的酒，看來之前喝了不少酒。這可能就是為什麽，火起之後，他們沒有察覺，全數被燒死的原因。”仵作將自己查驗到的情況向季書傑稟告。
“大量飲酒？今日現場查驗的時候就有些奇怪，這些人值夜怎麽都聚集在一個房間，而且，正好是那個房間起火。現場還殘留有碗碟等物，看來這些人是聚眾飲酒，不小心碰倒了燈燭引起的火災。而這些人又因為飲了酒，不省人事，所以沒來得及逃生？”季書傑皺眉喃喃自語，推斷著案情。
“所以，這是意外嗎？仲儀，你怎麽看？”季書傑轉頭對著莫翌問道。
“大人，小人隻會作畫。”莫翌在季書傑麵前，沒有半點越矩的地方。
“你還是這麽小心翼翼。”季書傑搖了搖頭，將張立喚了進來。
“益民錢莊的掌櫃尋來了嗎？今日見了三家事主過來祭奠，那另外一個呢？你們沒有通知他的家人？”季書傑對張立問道。
“回大人，掌櫃的已經過來了，因為大人來了義莊，所以如今掌櫃就在門外候著。我剛才也簡單問過了，這四個夥計，三個就是本地的，還有一個是外地來陽承找活的，平日就住在益民錢莊裏，我們還沒來得及通知他的家人。”
這古代陸路交通最快的就是車馬，這要是遠了，來回就得十幾日，張立說這話的時候還看了一眼季書傑的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