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義莊行
“坐船，隻是讓趙伯送我們出村。”莫翌回道。
秦小文有些明白了，那日去縣城的路上，有些小孩對她扔石子，還有些人竊竊私語。回來的路上，更是被周氏她們給攔住了，其實他都看在眼裏，這麽短的路程，還專門讓馬車送，隻是為了免去一些不必要的麻煩。想到這些，秦小文心中不由得有著那麽幾絲甜。
看著馬車走遠，徐媽媽看了一眼有些心不在焉的婉月：“婉月姑娘，這個秦小文可真是有些本事，你說，這以後公子會不會直接將她納了啊。”
這收房，其實還是個丫鬟，這納就不同了，雖然不是明媒正娶，那卻也是半個主子的身份。不怪徐媽媽如此猜測，莫翌對秦小文的態度，確實是太過不同。
徐媽媽以為，依照婉月有些火爆的脾氣，聽到這個問題，肯定會忍不住，可是沒想到婉月卻心平氣靜的很，她隻是微微皺著眉問徐媽媽道：“徐媽媽，若是公子真的納了秦姑娘，你心中是什麽感覺？”
婉月的這一反應，有些出乎徐媽媽的意料之外，不過聽到她的問題，徐媽媽笑著道：“嘿嘿，這個我一個做下人的，而且還隻是公子雇的人，都沒有簽賣身契的。我能有什麽感覺，這主子喜歡就成，我們做下人的，隻要用心伺候就成，難道還能管主子的事嗎。”
徐媽媽的話，仿佛更印證了昨晚上秦小文的話，這才是一個下人該有的反應，她……真的，對公子有了別樣心思？這怎麽可以，那她和秦小文又有什麽區別？
婉月突然變了臉色，轉身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徐媽媽看著突然離開的婉月，又看了看，已經看不見的馬車，搖了搖頭，看來，婉月姑娘這是要失寵了。
義莊裏，秦小文跟在莫翌身邊，義莊裏有兩個衙門的捕快守著。莫翌問了其中一個衙役，關於先前從蓮花村運回來的那具無名女屍的案子，如今可有進展。
莫翌，這些年，跟著季書傑出出進進，雖然他不認識這個衙役，但這個衙役卻是認識他的，見到他問就道：“回莫公子，您昨日送來的畫像，大人已經收到了，昨日已經在周邊盤查過，暫時無任何與之相似的人失蹤，看來……又是一個無頭公案。”
“那這屍體可否查驗？死因為何？”莫翌又問道。
“仵作已經驗過了，死因是摔死的，這怕是在山上，不小心滾落摔死的。不過，她的服裝著實怪異了些，這頭發還是黃色的，但看著莫公子的畫像，這也不像是異族人啊。”那衙役好似覺得有些奇怪，一副皺眉沉思的模樣。
“那既然已經驗過，那這屍體可否由我安排下葬？畢竟當初是我發現的她，如今看著她流落至此，也有些不忍她做一個孤魂野鬼。”莫翌最後提出了這樣一個要求。
“這個……怕是還要過一段時間，這要在周圍都查一遍，確定沒有失蹤人口，這案子才能結。”衙役有些為難。
莫翌知曉衙門的一套流程，這無名屍體，總要在周圍查驗一番確認並無失蹤，才能下葬。
“那……就勞煩二位幫我去尋一些冰，放在屍體周圍吧。”莫翌好似早就知道是這個結果，也不意外，還伸手從自己袖子裏摸出了五兩銀子遞給那個衙役。
秦小文看著那五兩銀子，很想伸手去奪，可是莫翌的動作很快，那衙役的動作也很快，已經接住了銀子笑嗬嗬的道：“莫公子實在是太過心善，其實要這屍體不腐，讓這義莊的老頭子上些藥就好，哪裏用得著冰那麽精貴的東西。”
確實，這義莊裏，也不是所有屍體都有人安排下葬的，有些沒有的，就被義莊的老頭子加了一些東西，做了防腐處理，然後一直放在義莊裏，等有人來領，還可以收一筆錢。
不過秦小文想著自己的身體，要被人動來動去，心裏就有些不舒服，不過想想，這驗屍都驗了，其實也不差什麽了吧。都說身體不過是一副臭皮囊，所以，自己要淡定，淡定才行。
秦小文在給自己做著心裏建設，那邊莫翌已經拒絕了給屍體做防腐處理，隻是讓守門的捕快幫著尋一些冰，減緩屍體的腐爛。
那捕快也沒說什麽，畢竟這其中還可以撈點好處，自然是痛快的應了。還告訴莫翌，如果這個案子有結果了，或者屍體可以下葬了，就第一時間通知莫翌。
離開義莊，莫翌說道：“對不起，未完成你交代的事情。”
“啊？沒什麽啊，這時間也不是你能控製的，其實也沒什麽，人死燈滅，不過是一副臭皮囊罷了，不管如何，都沒區別的。”這是秦小文給自己做了半天心理建設的結果。
莫翌看了秦小文兩眼，雖然她說得好似很輕鬆，但其實，還是可以看出臉上有些鬱鬱寡歡之色，這……畢竟不是誰都能經曆死亡又活過來，而死亡的滋味，自然也不會好。
“走吧，我們去西市。上次，你不是很想去看看嗎？我們一起去逛逛。”門口租的馬車還在等著，莫翌帶著秦小文上了車。
“這逛也等一會兒再逛，我們先去拍賣行吧。”這件事情，秦小文比較迫不及待。
“那……走吧，車夫去西市，萬寶堂。”莫翌吩咐道，車夫應了聲，就朝著西市而去。
“萬寶堂？這名氣取得倒是大氣，不是說東市才是最繁華富饒的嗎？這萬寶堂為何不設立在東市？這有錢人多的地方，也好做買賣不是？”秦小文對此有些不理解。
“萬寶堂，做的買賣，比較特殊，裏麵售賣的東西，稀奇古怪，有一些東西是官府不允許的，而且，還時不時會售賣……姿色上佳的女子。這人口買賣，是不允許在東市進行的，所以萬寶堂隻能開在西市。”莫翌解釋道。
難怪，這衙門就在東市，這萬寶堂做的買賣，有一些又是不那麽光彩的，就杵在衙門口，做這些交易，那不就是打官府的臉嗎？這離得遠一點也好，大家麵子上都過意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