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追查
季淩兒坐了起來，伏在季書傑肩膀上哭了很久，直到眼睛都紅腫得睜不開了，這才又沉沉的睡了過去，雖然季淩兒什麽也沒說，季書傑卻在她的哭聲中聽出了很多東西。
季淩兒睡了，季書傑可卻怎麽也平靜不下來，他將墨竹叫到了房間裏問話。
“那日之事，到底是怎麽回事？”季書傑對跪在地上的墨竹發問。
墨竹抬起頭，情緒激動的道：“大人，事情自然是您看到的那樣，那個賤人想要害小姐，將小姐推下了船。”
“是嗎？事情怎麽這麽巧？我們剛上來，淩兒就掉了下去？你當時為何不在小姐身邊，反而是下來叫我們一起到餐廳用膳？這事情不一直是蘇管事在做嗎？”恢複了理智，季書傑的思緒也清晰了很多，一下子就看出了很多破綻。
墨竹的臉色一下子變了，支支吾吾的道：“當時小姐說……想要一個人清靜清靜，不讓奴婢跟著，奴婢正好遇見了蘇管事，就順便幫著他下去通傳一聲。”
“是嗎？那我問你，你為何會隨身帶著一把匕首？莫非你平日裏都是帶著一把刀防身的？”季書傑這一問，更是將墨竹嚇得不敢說話了。
“這……對，奴婢隻是帶著防身的，畢竟這是這路上，而且，我們還押解了朝廷重犯，所以……”
“墨竹，你還不說實話！我若說這刀是用來給淩兒切肉的，你是不是也要順著這話說？”季書傑端起旁邊的一個杯子，重重的砸在地上，嚇得墨竹一抖。
“大人贖罪，大人贖罪。”墨竹在地上磕頭，都不管自己的額頭碰到了茶杯碎片。
“贖罪，你倒是說說你有何罪？”季書傑心中是氣憤的，他是看在墨竹對季淩兒忠心耿耿的份上，這才讓她在旁邊伺候的，可是，這丫頭卻什麽都不告訴自己，否則的話，淩兒又為何到如今的地步？
“奴婢，奴婢若是有罪，也隻不過是沒有照顧好小姐，讓她以身犯險，對那個秦小文，奴婢一點罪也沒有，是她把小姐害成這樣的，就算是殺了她，也是輕的。”墨竹咬牙切齒，她對秦小文是恨之入骨了。
“所以說，你承認了，那日之事，是淩兒一手謀劃的，她不惜以身犯險，就是想要讓莫翌誤以為秦小文是個心腸歹毒之人，從而疏遠她是不是？而你，也早知道，淩兒會遇險，所以才帶了刀，就想著若是淩兒有什麽三長兩短，你就為了她拚命是不是？”季書傑的手握著拳頭，身體都有些隱隱發抖，這些事情關節，是剛才季淩兒伏在他肩頭哭的時候，他想到的。
如今，他也隻是找墨竹來確認罷了，可是他從內心來說，是不願意相信的，他不願意相信，自己精心嗬護的妹妹，竟然會為了一個男人，如此算計一個人，而且還一點不愛惜自己，將自己作踐成如今這個樣子。
“大人，小姐可是您的親妹妹，您怎麽能夠為了一個外人說話？小姐這麽做，有什麽錯？那個女人不知廉恥，未婚就與莫公子有了首尾，懷了身孕。您說，若是她先小姐一步生下孩子，那小姐日後就算是嫁給了莫公子，又怎麽可能站得住腳？而且，那個女人，那日竟然還在小姐麵前耀武揚威，說莫公子不會喜歡我家小姐，她根本就是個不要臉的狐狸精……”
“住口！”季書傑抬起手就在墨竹臉上扇了一巴掌。
就是因為有了這樣的仆人在身邊，淩兒的心思才會那般敏感，性格也才會那般偏執吧？
“我上次是不是警告過你？讓你好好在小姐身邊伺候，小姐有什麽事情，你都要第一時間告訴我，你怎麽做的？慫恿小姐和別的女子爭風吃醋，還做出這樣的謀劃。若是淩兒真有個三長兩短，你以為，就憑借你與別人同歸於盡，就能夠換得回來的嗎？墨竹，從今天開始，你不用再在淩兒身邊伺候了，我一會兒就和蘇管事說，讓他把賣身契還給你。你現在就去收拾行李，滾出驛站。”季書傑指責門口，下了逐客令。
“大人，大人，您不能趕我走，我這麽做都是為了小姐，小姐如今還病著，您趕我走，她若是知曉了一定會傷心的。大人，您行行好，就讓我留下吧，我保證，日後再也不做這樣糊塗的事情，再也不讓小姐傷害自己。”墨竹心慌意亂，其實那日看到季淩兒沒有了呼吸，她就後悔了，後悔不該讓季淩兒冒險，可是，她卻不後悔向秦小文下手，甚至她還很後悔，沒有將秦小文給殺死。
季書傑一腳將墨竹踢開：“你還敢用小姐做要挾？若不是你這樣心眼比蜂窩還多的女人在淩兒身邊挑撥，淩兒又為何會變成如今這樣？自己去蘇管事那裏領二十大板，然後滾出去，不要再讓我，讓淩兒看到你，否則的話，我就以殺人未遂將你抓起來。要走還是要留下坐牢，你自己選擇吧！”
墨竹呆住了，她看得出來，季書傑是認真的，若是自己不走人，說不定他真的會為了一個幕僚，而讓自己去坐牢，這一切，都是那個女人害的，她不僅是害了自家小姐，還害了自己。
墨竹重新爬了起來跪好，衝著季淩兒房間的方向磕頭：“小姐，淩兒再也不能伺候您了，小姐您一定要多多保重啊！”
墨竹泣不成聲，然後又轉向季書傑磕頭道：“大人，請您一定要護好小姐，不要再讓她受到傷害了，小姐實在是太可憐了，她如今隻有您了。”
季書傑轉身，背對著墨竹，沒有說話，墨竹站了起來，踉踉蹌蹌的出了門去。
打發走了墨竹，季書傑卻還是心緒不寧，淩兒如今的情況根本就不適合長途跋涉，可是押送欽犯進京城又是有時間限製的，而且先前莫翌還提出來過，這路上還可能會遇到一些危險。雖然，季書傑覺得莫翌是杞人憂天了，但也知道，他所言也不是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