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 以晦朔春秋為聘
“我們開的是書肆,要清幽比較好,不用選那種臨街的店鋪,我們可是酒香不怕巷子深的。我聽郭闖你說,陽承那邊如今雅座都是一早就被人給占了,甚至還有人專門付費占位置,可見這地方得大一些。這最好啊,再離書院近一些的地方,畢竟我們做的是學子們的生意,總要貼近顧客才好。”秦小文說起這些就眼睛發亮。
“姐兒說的是,明日我就出去打探一番,姐兒一路辛苦了,就好好歇著,等到我看妥了位置,你再去掌掌眼。”郭闖在外人麵前稱呼秦小文為夫人,可是私下卻是按照未出嫁的姑娘一般稱呼。
秦小文不是個細致的人,自然未曾注意這些,對她來說,都不過是一個稱呼罷了。婉月卻是注意到了郭闖的稱呼,不由得看了他一眼。
“休息什麽啊,好不容易來了京城,如今又正是春暖花開的日子,莫翌明日我們出去逛街吧。”秦小文這些日子被悶得都要發黴了,被關在寨子裏,什麽地方都不敢去,這要是再關下去,她就要瘋了。
更何況,這一路上,都沒有遇到什麽凶險的地方,她對於這易容術也很是放心,自然就也放下了戒心。
“可是,你們……”郭闖皺著眉,滿臉的不同意,可是看了看開著的大門,但卻又不好明說什麽。
秦小文知道他擔心什麽擺了擺手,壓低聲音笑道:“沒事兒的,那日我們擋在你們馬車前,你不也沒認出我嗎?更遑論其他人了?這要是不出門,這兩萬就白花了。”秦小文可不打算,一輩子不出門了。
“那明日我去尋一些護衛,隨姐兒一起出去,保護姐兒的安危。”郭闖可不像秦小文一樣放心,那一日的死訊,可是將他驚掉了半條命,如今怎麽可能不管不顧。
“護衛?倒是也可以,這宅子裏也要注意安全才好。”秦小文沒有拒絕,這可不是現代那般安全的法製年代,就算沒有刺殺這件事情,也要多多注意安全才好,如今她的全部身家可基本都在這宅子裏了。
用過晚膳,秦小文拉著莫翌去散步消食,初春微涼,莫翌吩咐了婉月給秦小文取來了披風,然後將細細的為她係上,然後拉著她的手,緩慢前行。
郭闖在後麵看著,眼神有些冰冷,婉月看了郭闖一眼,突然開口道:“闖哥兒,夫人和公子兩情相悅,真是讓人羨慕是不是?”
“兩情相悅?可如今你家公子都未曾明媒正娶給姐兒一個名分,而且如今連光明正大的露麵都不可,有何值得羨慕的?”郭闖冷著一張臉,留下了這麽一句話,轉身離開。
婉月看著郭闖離開的背影,咬住了唇:“若是有人能夠像公子待夫人一般一心一意,生死相隨來待我,就算隱姓埋名的過一輩子,我也甘願。”
莫翌拉著秦小文的手,漫步在花園裏,雖然丫鬟送了燈籠過來,可還是有些暗,不過天空的明月高懸,今日又是十五的時候,月如銀盤,銀輝撒滿兩人一身。
看著天上的月,秦小文突然有些許恍惚,月圓人圓,想來,從她穿越到這個時代,竟然已經過去了一年。
這一年,經曆了生死,起起伏伏,甚至有命懸一線的時候,仿佛過了半生那麽漫長。而對於在現代,失去了她消息的父母而言,也是難熬的一年吧?
淚水突然模糊了雙眼,秦小文努力的抬著頭,望著天上的明月,仿佛隻要抬著頭,淚水就不會落下。
隻是,朝夕相處的兩人,秦小文的一點變化,都落在莫翌的眼中。看著秦小文眼中的水光,以及目中印著的圓月,莫翌伸手將秦小文攬進了懷裏:“是,想家了嗎?”
在愛的人麵前,不用掩飾,也無法掩飾,秦小文伸手抱住莫翌的腰,埋在他懷裏悶聲道:“嗯,看著這個月亮,突然有些感觸,不知爹娘是不是也正在望著明月想我。我覺得我挺不孝的,人家說,父母在不遠行,可是我以前卻總喜歡一個人往外跑,從來沒有想過在家裏多陪陪父母。”而如今,已經是有心無力,再也沒有相見之日。
“若要說對不起也是我對不起伯父伯母,我不想失去你,想與你相守,所以不能放你離開。”莫翌將秦小文摟在懷裏,深情的道。
“嗯,這一輩子,我們愧對於他們,下一輩子,我們加倍償還他們。”
秦小文突然意識到,莫翌如今隻有她一個親近之人,自己如此,應該會讓他患得患失吧?如此一想,秦小文幹淨擦幹了淚水,笑著對莫翌道。
“好,下輩子,我來尋你,和你一起孝敬他們。”這些日子閑著無事,秦小文將自己的經曆當成故事說給了莫翌聽。莫翌雖然對於秦小文的身世,早有所察覺,可是聽著異世那些場景,還是會覺得神奇。更神奇的是這樣穿越的經曆,仿佛就是那天定的緣分。
“好啊,那你可別太遲了,不然我急起來,又跑來尋你怎麽辦?”秦小文從莫翌懷裏抬起頭笑道。
眼中還有著淚花,臉上卻笑靨如花,莫翌低頭看著那張朝夕相伴也覺得看不夠的容顏,低頭吻上,用行動宣誓著自己的主動。
因著莫翌性子比較冷清,也不是多麽主動的,平日裏,都是秦小文調戲莫翌的時候多一些,今日莫翌突然的主動,讓秦小文一時之間也愣住了。
直到全身發軟,呼吸紊亂,莫翌才將她放開,可是目光卻未曾移開,盯著秦小文的眼睛道:“小文,我以晦朔春秋為聘,以冥靈之限為約,你可願陪我共度春秋。”
秦小文聽著那有些拗口的話,已經猜出了莫翌說的是什麽意思,這些時日,他們雖然相守,卻未曾談及過以後。兩人的處境,也不允許,他們還能夠談婚論嫁。
可是如今,危機解除,聽到他的求婚之語,她的心卻是砰砰亂跳,原來她並不是如自己所說的那般,不在乎那些形勢。
她也是對著婚姻,有著美好憧憬的女孩,她可以不那麽在乎那些規矩習俗,甚至她的所作所為,在這個時代是完全不被接受的。
可是,對於人生可能僅此一次的婚禮,她其實還是很憧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