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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9.饕餮的底牌

  秦丕帶著小秘從雲書城走出來,然後在門口站住。 

  雖然兩方的第二次會面,在最後時刻近乎於撕破臉皮,他亦表現的極為強硬,但是就在秦丕回頭看著春日陽光下的書城大樓之時,他的小秘書就清楚了,自己這位大老闆的心底,終究還是有些不甘心的。 

  如若不是這樣,他一定是會幹脆利落地走掉,而不是像這樣把懊惱擺在臉上。 

  這座國內前所未有的城堡,正在陽光之下濯濯生輝,將近一百塊玻璃幕牆猶如魔鏡一樣,映襯著廣場之上光怪陸離的風景。不時有玻璃被推開,那是這座化堡壘的員工,那些推開玻璃用遠眺的方式來解決疲勞的人,儘管臉上有工作了整整一上午的倦容,但更多表現出來的卻是一種蓬勃的朝氣,振奮人心的精神面貌,一如這座大樓所代表的那個化企業。 

  感受著秦丕心的那些情緒,小秘書又覺得這個男人剛剛放出來的那些狠話,其實也都是口不對心的,就這麼被陽一化拒絕並因此反目,絕對不是秦丕的本意。於是覷準時機,她就試探著媚聲道:「老闆,雖然羅總本人是拒絕了,但是您幹嗎不像以前那樣,去找找他們上頭的關係呢?我看上次過來的那個陶行景陶主任,和你談得就很不錯嘛。」 

  秦丕嗤了一聲:「那老東西,就是個辦公室主任而已,就負責一個接待事務,說話能管什麼事?說起來還是要廣的一些關節部門的領導說話才好用。」 

  覺察到秦丕似乎是不屑自己的提議,小秘書就有些委屈:「那您就去找那些關鍵部門的領導啊,有了他們壓陣,還怕陽一化這邊不聽話么?」 

  「要是在魔都地界上,這還用你說。」秦丕冷笑兩聲,給自己點了一根煙:「我姐夫雖然是在京城裡面,能卡住動畫這塊的要害,但是也沒辦法把手伸到地方上來,而且還是江南省會。再說這個羅胖子的背景,我也是打聽過的,現在的越州市委裡面就有他的關係,我們這是強龍也壓不下地頭蛇啊。」 

  那秘書拽了拽鬢邊的髮絲,有些弄不清楚裡面的門門道道了。 

  既然羅戈背後也有體制內的關係,自己老闆又怎麼還會有這樣的膽氣,敢說出要他們不敢小看的狠話:「老闆,那你的意思是……」 

  「沒辦法讓他們同意合作,也沒辦法讓他們不去搞這個動畫,但是動畫搞出來后,總能讓他沒地方去賣!當時候只要上面一句話發下來,這部動畫審核不合格,我看他要拿什麼去放映。」秦丕深吸了一口煙,從喉嚨深處湧上深刻著怨毒的話語。 

  那小秘書跟了秦丕這麼久,早就和他是一丘之貉,聽了這話不僅沒什麼反應,反倒是眼睛亮了起來:「我明白了,老闆你這是要釜底抽薪啊。」 

  秦丕哈哈一笑,也不管周圍人來人往的人流,就一把環住女秘書的小腰,頗為得意道:「他們想吃獨食,也要問過我老秦答不答應!再說了,這一招也不算什麼,我不僅要讓他們到最後是竹籃打水一場空,還得讓這些王八蛋從現在就不好過!你說,要是國內最有人氣的美少女漫畫家,是靠著別人幫她代筆,這個消息放出去后那些買她書的人會怎麼想。」 

  秦丕自己算不上好東西,但卻把其他人想的很淳樸童真,還指望著這條消息放出來后,蘇晚就被千夫所指萬人唾棄。 

  不過如果他能夠穿越一次,見識過後世里四娘被宣判抄襲后,依舊是粉絲無數的場景,這位腳底流膿的大老闆就未必會這麼認為了。 

  「老闆,你也太壞了!」小秘書就捂著嘴咯咯咯笑,滿臉的崇拜。 

  …… 

  與此同時,雲書城,羅戈的辦公室里,胖總也在和楊一討論著秦丕剛剛離開的時候,所留下的這些訊息。 

  「小一,你看這個事情。」羅戈運作過無數圖書的出版發行,但卻還是第一次遇上這種事情,旗下的作者如果被污衊是抄襲或者請人代筆,那麼不管最後的結果怎麼樣,自己這一方的名聲多少都會受到些損害。 

  楊一倒是渾不在意:「說來這位秦老闆,還是太貪心了啊!要麼就乾脆放下面子和實惠,求人就求到底,哪怕這一次沒有賺頭,只要雙方之間連上了線,還怕以後賺不到錢么?或者就乾脆什麼都不說,一心把我們陽一化搞臭。」 

  羅戈一愣,然後就明白過來,也有些感慨地點點頭:「還真是這個理,他秦丕要是狠狠心,把最後那些話憋住不說,我們那裡知道晚丫頭那邊出了這樣的狀況。」 

  「是啊,忽然放出這個消息,還能打我們一個措手不及。」楊一聳聳肩膀:「結果他為了威脅我們,還指望著我們聽了這消息就回心轉意屈服於他,未免想的太好了,結果還提醒了我們。」 

  「我就說過,這秦丕不是個干大事的人,說他是個化商人,我看去混社會當黑老大更有前途些……誒,上次老蕭帶他來的時候,不是說這人還是科班美院生出身么?」羅戈一臉的好笑,大抵是覺得這人也算是個奇葩了。 

  楊一甩了羅戈一記白眼:「美院裡面就不能出幾個流氓?」 

  「那也得是斯流氓!」羅戈一臉看不上秦丕的模樣:「像他這種喊打喊殺的,完全就沒學到化流氓的神韻嘛!」 

  於是楊一看著羅戈的眼神就十分玩味了,似乎想要對著羅戈弄明白,斯流氓是個什麼樣子。 

  重生男這動作,無疑惹惱了胖總,羅戈一張注了硅膠似的臉,瞬間黑成了鍋底一般。 

  「真是小心眼。」楊一咧咧嘴,很有眼色地躲開羅戈惡狠狠的目光直視,然後成竹在胸道:「這樣,你去聯繫一下看守所那邊,和高德喜打個招呼,剩下的我來處理就好了。」 

  「你確定!」羅戈不放心地看了看楊一,倒是比男孩還上心:「看守所那邊倒是好說,反正高德喜的用度也是我們社裡支出的,現在讓他出面一下也說得過去。不過這件事可不能馬虎大意,要不然晚丫頭好不容易積累起來的名聲,那可就要毀於一旦了。」 

  楊一就很不爽了,再怎麼說,蘇晚和他也是私下裡挑明了關係的男女朋友,雖然兩人不像是其他那些捅破了窗戶紙的小男女一樣,需要天天膩在一起你儂我儂,可也還沒輪到他羅胖子來關心。 

  於是少年立馬就變了臉,到他離開的時候,羅戈還沒弄明白自己說錯了什麼話。 

  …… 

  今天是周末。 

  蘇晚的母親早早就出門,買了上好的前腿肉,還有兩把嫩到可以掐出水來的薺菜,準備午給三個小孩子做一頓新鮮的薺菜餃子。 

  本來越州這邊,平時多是做一些薺菜鮮肉餡的小餛飩,再加上些紫菜蝦皮海米,就是上好的鮮湯薺菜餛飩了,可是奈何家有個外國貴賓——雲野彌那孩子怎麼都吃不慣餛飩,只對餃子情有獨鍾,而另外三人又對吃餛飩還是吃餃子一點兒意見都沒有,於是也就順著外國客人的意思了。 

  「王阿姨,張阿姨,你們也買菜啊。」看到是巷子里的街坊鄰居,蘇晚的母親就熱情招呼著,她現在不大不小也算是梅灣街裡頭一號富戶,不過因為蘇母一貫的為人低調,甚至在家裡驟富之後,還改不掉事事帶著些小意的習慣,是以老街坊們也都沒有用什麼異樣的眼色來看待她,最多是感慨她生了個好女兒,然後巴拉巴拉羨慕上一番。 

  但是今天當她上前打招呼的時候,兩個住在左近的阿姨,並沒有如往常一樣熱情地迎上來,拉扯一些家長里短,而是乾笑著什麼表示都沒有。 

  蘇母一時間也沒有覺察到街坊們態度上的變化,還在笑著搭訕:「今天休息,都要給孫兒們買點兒好東西。」 

  王阿姨和蘇家來往多一些,看著張阿姨沒有答應的意思,就點點頭:「是啊,周末嘛,過來吃飯的人多,總要多準備一點兒。」 

  然後似乎是實在憋不住話了,就小心翼翼看看蘇母臉色,期期艾艾打聽道:「哎,蘇晚媽媽,你們家那兩個小孩子,已經住了多長時間了?」 

  「兩三個月,還都是在我們家過的年呢。呵呵,這兩個小子,一個腦袋不清楚也沒人疼,另一個更好玩,她家裡直接把她扔到我們家就不管了,也不知道這些東洋鬼子是不是都缺心眼兒,再怎麼說都是自己的小孩,哪有扔到國外的。」一邊說還一邊搖搖頭,對於藤岡策明顯是很不以為然的。不過對雲野彌,蘇母在相處了這麼久的時間后,倒是真心喜歡這個頗有教養的孩子,楊一幾次提出把兩人接走,還是她一力挽留。 

  但是蘇母身邊的兩個阿姨,卻全然沒有聽蘇晚嘮家常的心思,張阿姨就極隱晦地撇撇嘴,給王阿姨做了個臉色。那王阿姨猶豫了半天,終於是話裡有話地提醒道:「蘇晚媽媽,你們是心好,願意收留人家的小孩兒,不過也總要注意些事情,萬一搞出些閑言碎語的就划不來了。」 

  「就是收留兩個小孩子,這怕什麼。」蘇母的心思都放在午的飯菜上,並沒有注意到王阿姨臉上的異色,還兀自解釋著:「也就是這一年,晚晚公司的老闆說了,到時候溪止那邊開發好了,會把兩個孩子送到那邊的。」 

  旁邊張阿姨終於是忍不住了,就訕笑著打斷了蘇母的話:「哎呀,蘇晚媽媽你是真的不曉得?早上的報紙你看過沒有,都在說你們家姑娘呢。」 

  報紙?說晚晚?蘇母一愣,終於是反應過來,然後滿臉狐疑地看過去:「什麼報紙?說晚晚什麼話?我今天把報紙撿好就出門了,哪有時間去看。」 

  旁邊張阿姨就不顧王阿姨的阻攔,嘖嘖道:「你還真不曉得啊,上面說你家蘇晚,都是靠別人給她代筆畫畫,自己在台前出名,是抄襲,要揭發她。」 

  蘇母的大腦在這個瞬間,大約停止了一秒鐘的運轉,隨後就反應過來,睜大了眼睛情緒激動地瞪著張阿姨:「胡說八道,我們晚晚怎麼可能讓別人幫她畫畫,她抄襲哪個了?她的畫兒都是她自己辛辛苦苦畫的,怎麼可能讓別人代筆!」 

  這個剛剛過了半年好日子,對以前的困苦生活記憶猶新的年女人,只覺得本來清澈和煦的陽光,都快要把眼睛都刺得睜不開了。 

  越州還從來沒有過如此刺眼的陽光。 

  「哎哎,我們也是看報紙上說的,不是我們要瞎說。」王阿姨就穩住了情緒激動的蘇母,又把她失手掉在地上的網兜撿起來,塞到了蘇母手,連聲勸道:「這個不是張阿姨說的,蘇晚媽媽你自己去看看早上的報紙就曉得了。」 

  蘇母沒聽清兩個街坊阿姨在說什麼,她的大腦現在亂成了一團漿糊,只記得代筆、抄襲這些字眼,一個個黝黑的方塊字化成了張牙舞爪的怪物,爭先恐後向她撲了過來。 

  甚至在她的腦海裡面,還有自己家老房子未裝修前的模樣,破舊的大門洞開,裡面黑沉沉深不見底。 

  如果是發生在任何一個普通人身上,也不至於激動成蘇母這個樣子,最多也就是氣憤填膺地和人辯解幾句,然後臉紅脖子粗地回家一看究竟。但是蘇母以前窮困過太久,即便是自己無所謂,可是她也決不能任由女兒再回到從前的日子。 

  沒有洋娃娃,沒有糖果,沒有新衣服,沒有小夥伴,甚至連一個父親都沒有,還要穿著刻意買的大號衣服,在菜市場裡面撿著小攤販賣不出去的菜葉……這樣的日子,自己女兒已經過了十多年,她已經苦夠了! 

  現在好不容易過的生活,憑什麼就有人說這些惡毒的話? 

  兩個阿姨看著蘇晚母親時青時白的臉色,眼睛裡面也滿是複雜,最後還是王阿姨穩住了蘇母,勸慰道:「你跟我們解釋也沒用的,還是先回去看看報紙上怎麼說的,我也相信蘇晚那丫頭不是這樣的人!以前她給我們這些老婆子畫畫,哪個不說畫得像!你放心,大家心裡都清楚得很,不會信那些小道消息。」 

  蘇母聽了這話,一瞬間就從手足無措,變成了落水人抓住最後一根稻草般,連連點頭:「是,還是王阿姨是明白人,我先回去怎麼回事。」 

  蘇母急匆匆地走掉,這個消息就如同給她澆了一頭的冰水般,讓她忍不住的瑟瑟發抖——儘管已經是柳絮四起的櫻筍花飛月,可是她卻忽然覺得寒流襲來,冷得讓人失魂落魄。 

  事實上不僅是這兩個阿姨知道了,這一條巷子里的人們,有一家算一家,幾乎人人都知道了這個消息。儘管這些人不是每個都有讀早報的習慣,可是出了這樣的事情,主角還是大家一致頗為關注的蘇晚一家,就由不得傳播不迅速了。 

  蘇母匆匆往家裡趕回去的時候,背後就傳來張阿姨低聲的議論:「哎,王姐,你真是心好,你看都上了越州早報的消息,怎麼可能是什麼小道消息嘛。」 

  …… 

  周末這天,陷入傳言困擾的遠遠不止蘇晚一家,陽一化的總裁辦公室,已經接到了不下十個電話,除了關係交好的各方勢力外,就是現在正在開展合作的一些單位,譬如外地的一些電視台,還有圖書市場上處於最下游的各大書商散戶。 

  因為被爆料蘇晚漫畫是被人代筆的媒體,遠不止越州本地的越州早報一家,因為越州日報和秀湖晚報,都和陽一化有著良好的合作關係,而且兩家報社本身就是越州出版集團旗下的報刊,是以也只有和陽一化一直搭不上線的越州早報,敢於瞅准這個機會抓眼球博上位。 

  但是一旦離開了越州範圍,尤其是在秦丕的地盤魔都那邊,報道這個事件的媒體就多了很多,除了那邊的媒體大哥魔都日報外,一些經濟類的報紙都參與了其,不過這些報紙報道分析的,多是如果事件屬實,那麼陽一化需要如何應對的問題。 

  譬如《陽一化頂樑柱坍塌一角,美少女漫畫家疑似請人代筆!》 

  譬如《偶像的崩潰——她給孩子們做了一個壞表率》 

  而這其,又以《南方周報》裡面的主題社論最為引人注目國漫畫的「熒惑守心!佔據了大半個版面的專題,從蘇晚和陽一化的異軍突起開始分析,一直到現在正被熱議著的代筆話題,林林總總三五千字,居然給出了不少以前很少為人注意的方面。 

  不過《南方周報》本來就是一周一刊,絕大部分內容,都應該是在周五上午就通過總編室的敲定,下午就要拿去付印了。而這一期居然是把這個主題社論放在了頭版頭條的位置上,而且還如此「有料」,看起來也是某些有心人背後活動的結果了。 

  而就在蘇母匆匆往家裡趕的時候,雲書城的總裁辦公室,一名不速之客正悠然自得地佔據了本應屬於羅戈的位置,一邊品著最新的明前春茶,一邊好奇看向羅戈:「羅總,都到了這個時候,你還有些什麼后招,總得亮出來了!這時候多拖一天,你們陽一化可就多一份損失喲。」 

  可是羅戈絲毫不為所動,反倒是嘿然笑著反問:「我怎麼覺著,蕭總您有些皇帝不急太監急的意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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