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6.無法被局限的眼光
286.無法被局限的眼光
「坑人?」楊一抬抬眼皮,然後選擇了沉默,儘管知道羅戈現在的cha科打諢只是一種手段,一種緩解眾人緊張情緒的手段,但相比於配合胖子,他現在有更重要的問題去考慮。
身為一個基本上不在台前lu面,但又的確是陽一化最高權力者之一的楊一,他在這個群體裡面的天然分工,和羅戈並不一致。
胖總可以放下身段和人嘻嘻哈哈地打成一片,參考著他的年齡和出身背景,只會讓人覺得他和藹可親,並不因為老闆的身份而端架子。可是換到楊一這裡,如果還是一味用這樣的方式安撫下屬,多半只會讓人覺得「這個人不太可靠的樣子」。
印象是在長期的相處,由一點一滴的細節拼湊而成,對於陽一化日後的發展抱有極高期望的重生男,絕對不會放任這種情況的發生。
因此更為合適的做法,大概就是假扮高深莫測的神棍,給手下人的印象倒是會更為深刻一點兒。
「楊總,你要的電話已經連通了,那邊是方台長。」對於一個設備齊全的演播心來說,臨時連通國內的指定接線人,在當下完全不是什麼問題,楊一接過了話筒后,連寒暄都沒有,在打了招呼后,就異常直白地發問:「方伯伯,是這樣的,大概的事情我也沒時間多說。現在就是問一下,你們越州台能不能隨時連線直播國外的電視節目?」
「嘿你還真是敢開口。」電話裡面有一個明顯的滯后時間,大約在四五秒之後,才傳來越州電視台台長方君子的聲音,聽起來一派無語的苦笑腔調:「就連國內的節目我們也得通過廣那邊的審批不是,更別說是什麼國外的節目了」
「呃,不是這個意思。」楊一也發現自己用詞有些不準確,連忙解釋道:「不是國外的電視節目,而是有關我們陽一化的採訪,把這個採訪直播出來,這個因該是問題不大的?只要是不涉及政治的新聞類節目,又只在你們自家電視台播放,也是不可以的嗎?」
「採訪?直播?」
方君子作為越州電視台的台長,雖然多年已經不管節目製作方面的具體問題,只是把持著人事大權,偶爾拍板一兩個副台長主任們爭執不下的事情。
不過這絕對不代表這位電視台台長就是個老油條的官僚,從外景記者開始做,台里大小的技術工作基本上都入手過的方君子,實則還保持著對新聞最敏銳的嗅覺。
現在一聽到採訪,直播之類的字眼,立刻就意識到了那個讓自己印象深刻的小子,約莫是又倒騰了些讓人瞠目的事情來。
的確可以算作是讓人瞠目的事件,不過在挑動事端的能力方面,楊一顯然是被方君子過高估計了。這一次的抗議事件,和楊一還真的是一mao錢關係都沒有,重生男亦只是利用局勢,而非製造局勢。
「是的,直播,可以嗎?」楊一也有些不太確定,雖然在很多事情上面擁有先知一樣的發言權,但他偏偏對於廣系統的了解甚少,有些東西,也只是聽說過一些大概而已。
但這種「大概」,可是眼下最為要不得的。
「就是相當於你們派了個隨行記者過來,跟著我們全程錄製了這一次的活動,然後把應該是經過後期製作的節目,改為電視直播而已所以也算是另一種形式的新聞。」
「怎麼了?你們這次……哦,不,現在碰上了什麼很有新聞價值的事情?」方君子並非是不見兔子不撒鷹的那種人,貪得無厭本就不是他的xing格,更何況隨著年紀漸長,他對於某些以前很在意的東西,也格外看得開了。
唯一制約他立刻答應楊一的,是國家的電視節目播放制度。雖然隨著政策尺度的逐漸放寬,大部分節目的審核權也都歸屬於電視台自己,看起來比起以前,方式靈活了不少。但恰恰是這樣,讓方君子沒辦法輕易承諾什麼。
如果陽一化那邊發生的事情,在某些方面觸及了底線,到頭來節目無法放送,那自己豈不是要食言而fei?
不管怎麼說,對於有過一次成功合作經歷,而且還免費奉送了好幾個節目創意的楊一小朋友,方君子既不願意輕易開口拒絕,也不想自己貿然答應,最後nong的人家空歡喜一場。
「這個,楊小子,我不管你有沒有時間,你先得給我把事情的xing質jiao代一下,怎麼就非要把你們的出訪活動,搞到國內來直播?這是個什麼想法」
電話開的是免提,方君子的問題不僅楊一聽到了,而且房間裡面的陽一員工也都聽到了。
他們雖然身在現場,知道的情況比台長要多出不少,可是和方君子一樣,自己這個神棍一樣的小老闆,心裏面到底打的什麼主意?布的是一場什麼樣的局?大家同樣是不明所以。
「還是要從頭說起啊?」楊一無奈搖搖頭,不過也清楚,這就是方君子的底線了,身為一個省會城市電視台的負責人,一方地界的喉舌官長,必須要對大勢有所了解,保持自身的基調和立場。
於是在極快地思考了一下之後,楊一很是簡明扼要地介紹著現在的情況:「簡單來說,就是我們在活動的時候,被一群島國的右翼極端分子,化保守分子給圍攻了,因為這一群人的搗luan,所以預定好的活動計劃可能會取消。我想請您關注這個事情呢,一來是借勢,在國內引發關注和同情,增加蘇晚的人氣;再則也算是賣個新聞線索給您」
賣個新聞線索?這倒並非是什麼場面話,對於一個在國內引發了爭議的話題xing人物,漫畫少nv蘇晚的名號,在開年之後被各種媒體提及的次數也確實不少。
當然,處在國產動畫和漫畫全面萎縮頹敗的世紀之jiao,而且楊一為《雲荒》系列量身打造的噱頭,就是引發青少年對傳統化的關注,找回我們華夏自己的化之根,所以總體來說媒體方面還是褒揚居多。
但作為地球上人口最多的國家公眾,任何話題所能引發的爭議,也是絕對不可避免的,哪怕就算是一千萬人鼓掌叫好,剩下的那十二億千萬間,除去並不關注的大部分,也一定會跳出來唱反調的hun蛋。
譬如《雲荒》漫畫所引起的沉mi問題,也同樣是反對者們紛紛攻擊陽一化的「鐵證」之一。
要是放在平日里,楊一也懶得理會這些問題,頂多讓喜愛在電視屏幕上lu面,喜愛在廣大人民群眾面前賣sao的羅戈羅總出面一下,做個內心剖析,宣揚一下陽一化的主基調也就罷了。
但是偏偏今天恰逢其會,誰也想不到突然冒出來一群島國的右翼勢力,就這麼公然組織了抗議遊行。
所謂好風頻借力,送我上青雲
和煦熏風自然是能讓柳絮飛揚於霄之上的,但是突兀而至的狂風暴風,甚至是有心之人攪動的惡風,就未必不能因勢利導,為我所用。
不是盲目樂觀,而是著眼於大局。不到最後一刻,命運賦予的結果永遠都不會真的顯現。
「我明白了,小楊你的意思是,讓我們把陽一化在島國的遭遇,用新聞直播的方式傳達回國內?沒有理解錯?」方君子用儘可能更為平靜的語氣敘事。
在他看來,一個知天命歲數的台長,總是用嘖嘖稱奇的口en外,外面的吵鬧依舊沒有平息的跡象,他又把注意力重新轉回到電話上:「不知道這個要求有沒有難度。」
「理論上來說,應該是不成問題的,畢竟只是一小撮極端分子的過ji反應,國內倒不至於連這個也不讓播放。」方君子謹慎地措辭:「不過涉及到兩外的邦jiao,這樣的負面新聞總歸是上面不願意看到的還有一個問題,就是信息的採集工作畢竟我們不是央視,可沒有在東京的常駐記者。」
「這樣?如果我這邊有電視台同意配合的話,那麼信息的採集應該不是問題了?」楊一微微皺了皺眉,不去理會周圍人忽喜忽悲的臉se,然後又加了一句:「上一次我和方伯伯談過的,那些有關新型電視節目的構想,我可是打算一回國就把計劃書給您送過去的。要是這邊的事情不能很快解決,那不是耽擱了您的時間啊」
這就有些耍賴了,甚至是某種變相的威脅。
不過這樣的話其他人不能說,楊一仗著自己的年紀,卻能毫無顧忌地喧諸於口。
我只是一個小孩子而已嘛,大可以玩你和我講道理,我和你耍賴皮,你和我耍賴皮……咦,你好意思和一個小孩子耍賴皮?
在陽一化的身份,讓少年有了和一個電視台台長平等j孫豈不是更加快哉?
但是擁有了和方君子平等人世界的遊戲規則行事。
能夠容忍這種變相威脅式的耍賴,足以證明方君子不是那種臭不可聞的官僚,而默認了楊一的耍賴,更是他做人成功的體現。
這位方台長能不因楊一的年幼而輕慢,自然也可能在某種層面上,不因為迂舊的成規而畏縮低伏。而且在兩人上次見面的時候,楊一雙手奉上的人情也總是要還的,與其別彆扭扭不情不願,還不如爽快大氣一些答應下來。
還起來有難度的人情,比起那些不痛不癢的「搭一把手」,更能表達誠意不是么?
「行行,怕了你了,你這小子」方君子作無奈狀搖搖頭:「早知道這世界上是沒有免費午餐的,看樣子對你這個小傢伙也不能不抱以特別的期望啊。」
「我這也是沒有辦法了嘛,說起來外國佬都靠不住,管他什麼金mao鬼畜還是東洋鬼子,都沒有自己家的長輩更暖心啊」楊一毫不吝嗇地送上馬屁,原本就討人喜歡的少年人賣起萌來,尤其是在明確表示了欣賞態度的長輩面前賣萌,幾乎是無往而不利的。
比如現在,東京國際會展心的西展廳演播室裡面,一群人震驚地看著自家小老闆發嗲,眼神蘊含的訊息,絕非簡單的「敬佩」或者「服氣」所能表達。
「你可先別給我戴高帽子」吃一塹長一智的方君子怎麼可能第二次上當,立即毫不客氣地打斷了楊一:「人手我可以想辦法,設備,節目時間什麼的都可以調出來,不過你這個事情總歸是有些敏感的,我還是要請示一下上級。如果廣那邊不給通過,那你可別怪你方伯伯。」
「怎麼可能呢,我在您眼裡這麼不講道理啊。」楊一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趕緊信誓旦旦。
於是,在距離東京都千里之外的越州,同樣有一群媒體人開始活躍起來。
……
抗議者出動了,粉絲團出動了,媒體出動了,但在一些不為人知的地區,還有另外一伙人也同樣有了動作。
「撅男,你決定了嘛?要參與這一次的動作?」江陵撅男的面前,是一個同樣西裝革履的老人,hua白頭髮,兩鬢很明顯的老人斑泄lu了他的真實年紀。但僅僅只從jing神狀態上來講,這個人並不比他面前的江陵撅男顯得衰老多少。
「是的,理事長大人,您一定明白,因為涉及到小nv的緣故,而且先前在華夏人那裡也欠下了情面。雖然一言不發,也不會有什麼人指責,相反倒是會招致非議,不過請您務必諒解在下的心情。」從江陵撅男的稱呼來看,住吉會鬼將面前的這個老頭子,他的身份也就呼之yu出了。
長久保弘,住吉一家府初代,身具理事長的頭銜,而且輩分也高的嚇人。江陵撅男在決定趕赴會展心之前,即便是不動用家的力量,只是個人名義前往,也是要和上面打過招呼的。
「既然這樣,我也不便置喙。」長久保弘點點頭,然後肅然道:「如同你所說,雖然這些華夏人只是單純地為了進行商業活動,但畢竟身份有別。而且從對面傳來的消息看,抗議者裡面可是有江東區那幫傢伙的影子,你知道該怎麼做了」
「哈依,職下這次過去只是維護秩序而已,並不會對那些華夏人有何等的偏幫」江陵撅男重重頓首道。
那老人顯然是明白了江陵撅男話里的含意,事實上這也是他希望江陵撅男記住的地方。不管江東區的那個小組織,是不是在住吉會眼皮下面搶飯吃而且家的幾個ji進派,也是力主剷除那些不肯被收編的傢伙。甚至於此次江陵撅男的行動,名義上是si人事宜,但卻是被高層在暗首肯過的。
但是當事情真正發生的時候,就不能只考慮這些問題了。江東區的那伙人不管怎麼讓人看不順眼,也是島國民眾,而且說起來還是和他們住吉會同源的雅庫扎組織。
可是那些華夏人呢?
身為島國老資格的雅庫扎組織之一,住吉會的右傾傾向是毫無疑問的,雖然那些華夏人只是商業出行,可是家那些同樣是極端右翼的傢伙們,對於江東區那一夥的痛恨,可未必就比對華夏人的恨意要深。
如果能讓江東區的那些hun蛋,給華夏人造成**煩,事後再遭到警視廳方面的打擊。在這些人眼,才是最讓人高興的結果。
而江陵撅男居然要主動出面,為了一些外國佬,和同為雅庫扎組織的江東區黑社會們發生衝突,肯定會讓某些人不太開心。
事實上要不是家裡某些人的阻攔,江陵撅男早就出現在了會展心那裡,又怎麼會特地跑來向自己請示
不過現在,行動委員長江陵鬼將未說出的話,讓長久保弘放下了不少擔心。
無論怎麼樣,維護自家地盤內德秩序,這是誰也無法指責的作為至於其他的事情,就等到此次事件平息后再說。而且不管怎麼樣,這也是涉及到外jiao的事情不是嗎?家裡的極右翼們沒辦法大做章的。
倒是自己,似乎又收穫了一個委員長的效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