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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0章 突變(兩章合一)

  第480章 突變(兩章合一) 

  端王咧嘴一笑:「都說本官的相貌與京中王爺甚是相像,鎮國將軍這般神情,莫非也是覺得像嗎?」 

  柴庸良.你能不問嗎? 

  「不像,不像,一點也不像,但卻同樣英武,同樣英武。」柴庸良抹汗,身為一名要仰人鼻息的窮親戚,他真的太難太難了。 

  傍晚時分,平城知府的后衙里來了一個年輕人,片刻之後,一封書信便到了童知府面前。 

  童知府臉色微變,在屋裡來來回回踱了幾圈,大手一揮,對師爺說道:「城門那邊你親自過去,快去!」 

  師爺出去時,正碰上端著參湯走進來的知府太太,師爺沖著知府太太行了一禮,便匆匆離去。 

  知府太太微微蹙眉,這位師爺跟著自家老爺快二十年了,一向沉穩,今天這是怎麼如此冒失了? 

  知府太太走進書房,見童知府正對著緊閉的窗戶發獃,她乾咳一聲,問道:「老爺,城裡可是有什麼事嗎?」 

  屋內只有夫妻二人,童知府看著妻子,怔怔一刻,嘆了口氣,把書案上的那封信遞給她:「你看看吧。」 

  知府太太拿起信,信上只有寥寥數語,知府太太的手指微微發抖,聲音卻依然溫柔平和:「師爺去辦的就是這事?」 

  「是啊,他做事還算穩妥。」童知府說道。 

  知府太太將信重新放回到書案上,她走到童知府面前,掏出帕子,幫他拭去額頭上滲出的汗珠:「此事成與不成,對老爺有何影響?」 

  童知府苦笑:「你知道的,我早就沒有了雄心壯志,如能在平城終老,也是好的,但若此事成了,我便能更進一步,兒女們乃至童氏一族會受益更多,強過留在平城;同樣的道理,若是此事不成,不僅是我,受到影響的還有我們的兒女,和整個童氏一族.太太,今日之事,就是拼上我的性命,我也要促成,我也只能促成。」 

  知府太太點點頭,說道:「既然要拼上性命,那不如我們給自己多做些事,若是事成,這便是錦上添花,若是不成,也算是一場功德。」 

  「太太這是何意?」童知府不解地看著自己的結髮妻子。 

  知府太太微微一笑:「老爺只管去忙正事,這件事就交給我吧,對了,若是你手裡還有多餘的人手,可以撥給我幾個。」 

  童知府略一遲疑,忽然便想起了一件事,道:「你說的是李食記?」 

  知府太太點頭:「不僅是李食記,還有葉老夫人。」 

  童知府苦笑:「太太說得極是,是為夫短視了。」 

  「老爺沒有短視,只是要忙的正事太多了,這些瑣碎的事,也只有我們女人才會想到而已。」知府太太笑著說道。 

  半個時辰后,知府太太帶著七八個丫鬟婆子,來到柿子衚衕,她原本以為要費上一番說辭,沒想到三言兩語,葉老夫人竟然痛快答應,跟著她一起去了知府後衙。 

  平城府的李食記總店裡,知府太太則派了七八個人守在那裡。 

  回到后衙,看到神情緊張的童珊珊,知府太太拍了一下自己的頭,笑道:「看我真是忙暈了,來人,去趟鍾家,把鍾家的主子們悄悄接過來。」 

  深夜,一隊人馬來到城門外,師爺站在城門樓上,接過守門卒送上來的牌子,只看了一眼,便道:「開城,放人!」 

  馬蹄聲聲,鎧甲和兵刃的碰撞聲,響徹在大街上,將平城從沉睡中驚醒,同時驚醒的還有福王,懷安郡王衣衫不整地衝進父親的院子,撞上同樣衣衫不整的福王。 

  「父親,官兵,很多官兵,為首的是端王,是端王!童自重這個混帳東西,一定是他,一定是他把官兵放進城的。」 

  福王反而平靜下來,他皺眉問道:「你能確定是端王?」 

  「咱們派出去的人里,有兩人到過京城,他們說端王常常在街上閑逛,因此一眼便能認出,對了,和端王在一起的,是寧王的父親,柴庸良。」懷安郡王說道。 

  福王深吸一口氣:「柴庸良?呵呵,看來寶安郡王那條老狗也想趁機咬我一口啊。」 

  「他們家都能把親孫子送去給個死人當兒子,還有什麼是做不出來的。」懷安郡王恨恨地說道。 

  話雖如此,可是當年柴承被過繼給先帝柴冉的時候,他們這些宗室還是全都暗暗嫉妒了一把,寶安郡王府的確是過繼出一個不受重視的孩子,更重要的,是他們白得了一個王爺,而且還是親王! 

  「父親,端王此番是沖著咱們來的,兒子直到現在也不相信阿薈的事是真的。」 

  不僅是懷安郡王不相信,福王更不相信,那是他親自教養出來的孫子,沒有他的命令,柴薈不會擅自行動。 

  何況,整整一萬私兵,柴薈能在短短兩三年裡,湊出這麼多人嗎? 

  自從收到京城傳來的密信,不論是福王,還是懷安郡王,便沒有睡過一個安穩覺。 

  他們想過接下來會面臨很多事,也在準備著了,只是萬萬沒有想到,這一切會來得這麼快,快得有些措手不及。 

  福王嘆了口氣:「算算日子,端王被禁足的當日,可能就已經啟程北上了。」 

  而他們竟然一點消息也沒有收到! 

  「父親,咱們的人手都在城外,現在可如何是好?硬是抵抗肯定不行,不如我們走吧。」懷安郡王滿懷期冀地看著父親,他只是個讀書人,他不想看到刀光血雨,更不想為此送命。 

  「你怕了?」福王早就對自己的兒子們失望了,可是此時此刻,他仍然不想在長子的身上看到畏懼,對柴冀的畏懼。 

  在柴冉之前,大魏皇室能夠坐到那把椅子上的,無一不是皇后所出的嫡子。而柴冉雖是高太妃所出,可他也是仁宗唯一的血脈,他登基無可厚非。 

  只有柴冀,他既不是皇後生的,也不是唯一的皇子,他何德何能,也能坐上那把椅子? 

  不過就是憑著他有名門望族的外家,和同樣名門望族的岳家,幫他擴展人脈,暗地裡招兵買馬,最終奪了侄兒的江山。說來說去,不過就是亂臣賊子而已。 

  柴冀能養私兵,他為何不能? 

  柴冀不僅養了私兵,還將永寧侯麾下兵馬任他使用,而他福王,所養私兵的數目,還不足柴冀的半數,柴冀卻要對他斬盡殺絕,憑什麼? 

  福王越想越氣,正在這時,一名管事匆匆忙忙跑進來:「王爺,郡王爺,官兵已經將王府包圍了!」 

  「父親,您快做決定吧,否則就來不及了。」懷安郡王急著眼淚直流,他抹一把淚水,吸了吸鼻子,他的兒子已經被搭進去了,現在好不容易有一名妾室有了身孕,他不想把尚未出生的兒子也搭進去。 

  「父親,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我們離開平城,去找大妹吧。」 

  懷安郡王仍在哀求,福王眯起眼睛,終於,他咬了咬牙,把剛才的管事叫了進來,道:「讓他們拚死也要抵住,不要放官兵進來,今日死傷的家將,本王會厚賞他的家人,每人千兩!」 

  管事想說什麼,終於還是忍住了,應聲而去。 

  福王對懷安郡王說道:「叫上你二弟,再挑二十名親信侍衛,其他人就不要帶了。」 

  懷安郡王跪下,道:「絲語有了身孕,穩婆看過,說是男胎,兒子想把她也帶上。」 

  福王大怒,抬腿向懷安郡王踢去,斥道:「帶上一個懷孕的婦人,只會增加麻煩,只要你還活著,日後有的是兒子。」 

  懷安郡王挨了一腳,雖然還想為小妾求情,可他素來對父親順從慣了,便也不敢多言,快步回到自己的院子里,看到迎出來的郡王妃,他怔了怔,忽然想起,父親只說帶他和二弟一起逃走,不但沒說帶上郡王妃,甚至也沒說帶上他們的母親福王妃。 

  「郡王爺,父親可有說要怎麼辦了嗎?妾身好害怕啊,官兵都要把大門給砸壞了。」 

  郡王妃抹著眼淚,身後跟著五六個小妾,同樣是花容失色。 

  懷安郡王望著大腹便便的絲語,忍了忍,轉身進了內室,很快他又出來,對郡王妃說道:「你去陪著母妃,放心吧,你們是女眷,又是宗室,端王不會難為你們的。」 

  只說了端王不會難為,卻沒說真被抓到京城後會如何。 

  郡王妃自從聽說柴薈出事以後,便已經病倒,此時病體支離,聽到丈夫這樣說,多年夫妻,她又豈能不明白。 

  「你,你」郡王妃指著懷安郡王,雙眼圓瞪,直挺挺暈死過去。 

  小妾們哭聲一片,懷安郡王不敢回頭去看,抹著眼淚跑回主院。 

  半個時辰后,王府家將死傷大半,率軍衝進來的卻不是端王,而是鎮國將軍柴庸良。 

  而此時的端王,也不過就是在平城的大街上露了一面,讓福王府的人知道他來了平城,便絕塵而去,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 

  此時的雁門關,正有千軍萬馬在等著他。 

  京城國公府。 

  宮裡又送來了禮物,沒錯,是禮物,而不是賞賜,因為這是皇後娘娘替七皇子送的。 

  七皇子被禁足了,雖然早就提前送了年禮,可是整個正月里,哪一天都是過節,何況還有上元節,所以皇後娘娘便替七皇子把上元節禮送過來了。 

  李綺娘把禮單拿給齊慰看:「你看,這禮物也太豐厚了些,皇後娘娘越是這樣,我就越是心慌,該不會是七皇子出事了吧,所以皇後娘娘對咱們有愧疚,才會送這麼厚重的禮物?」 

  齊慰失笑,問道:「你覺得七皇子會出什麼事?」 

  「比如受了重傷,或者殘疾了?」話一出口,李綺娘便拍了一下自己的嘴巴,「口不擇言,當風吹過。」 

  齊慰覺得好笑,又見她是真的擔憂,便不忍再瞞著她,屏退了身邊服侍的,壓低聲音說道;「你放心吧,三位皇子全都出京辦差去了,陛下疼愛兒子,不會讓他們出事的。」 

  李綺娘吃了一驚:「出,出京?這大過年的,怎麼就出京了?」 

  齊慰微笑:「過年才好,人人都在過年,便會少了些謹慎。」 

  李綺娘想起了最近剛聽說的柴薈謀反一事,她拍拍心口,又雙手合什:「觀世音菩薩保佑,七皇子全須全尾地回來成親啊。」 

  齊慰笑著搖頭,拉起她的手,說道:「走吧,我陪你去李食記,我算是看明白了,你就不能總留在家裡,否則就要胡思亂想,還是要讓你忙一些才行。」 

  李綺娘有些不好意思,她的確是沉不住氣了,可是事關女兒的終身幸福,她哪裡還能泰然處之? 

  要知道,皇室可是不能和離的,連退親都不能。 

  她可沒有齊慰的大忠大義,她只想看到女兒過得好而已。 

  這會子正是一天里最清閑的時候,李綺娘和齊慰走進李食記,齊慰找了張桌子,坐下喝茶,李綺娘則去了后廚,剛到后廚,溫綉便也過來了,李綺娘見幾日不見,溫綉似是又憔悴了幾分,便拉著溫綉去了二樓的小房間,問道:「大姐兒怎麼樣了?」 

  溫綉是趕在年前,從平城回來的,她不是一個人回來,而是帶回了女兒和外孫女。 

  這次她到平城時,剛到女兒家門口,便聽到裡面的吵鬧聲,門口上圍了好多看熱鬧的,一問才知道,原來女婿偷情的那戶人家,又找上門來了,這一次還是要錢,誰讓他睡了人家的兒媳婦呢,所以這錢便是要了一次再要一次,沒完沒了。 

  溫家大姐原本是不想給錢的,可是女婿給她跪下,求她給錢。 

  女婿是因為在崔家工坊里偷人家小姨子被趕出來的,平城的同行大多知道,誰家都有女眷,誰家也不想引狼入室,原本他還在家裡做點木工活拿出去賣,後來睡了鄰居家的媳婦,這事便傳了出去,一來二去,也沒人上門請他做木工活了,這一年多,都是溫家大姐用自己的私房銀子過日子的,鄰居家每次來要錢,要走的也是溫家大姐的錢。 

  溫家大姐的這些錢,要麼是她的嫁妝,要麼就是溫綉暗地裡貼補給她的。 

  因此,聽說女兒用自己娘家的錢,給女婿添補這種見不得人的無底洞,溫綉當時就火冒三丈。 

   退燒了,又是一條好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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