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緣起

  第2章 緣起

  夢到這裏就止了。山啊人啊，統統化成無盡的黑。他睜開眼睛，第一眼就見到了房梁。之後很快聽到一聲輕快嗓音朝他笑道：“嘿！你終於醒啦！你都昏迷半月了，我們還以為你醒不了了呢！”


  “你是什麽人啊？怎麽會重傷暈倒在幽寂林？還中了奇毒，依依廢了不少功夫才把你救起來呢。”


  “話說，為何你會一頭白發？我摸過你的骨，你應該不過而立之年才對呀？還有還有，你本來穿著的那身衣服太破爛了，我看補不起來就幫你扔了。還有那把劍，噢劍沒扔，你別這麽凶巴巴地瞪著我，你的劍我給你收好了，等你傷養好了想離開的時候，我就還你。”


  說話這人一頭栗發微卷，體態身形一副少年模樣。見他醒了，便用雙臂撐著床沿望他。嘴裏嘰嘰喳喳一刻不停，吵得他頭疼。也多虧是這個少年，雖然印象不深，但多少能記起來。那日他不慎中招，被人下毒後追殺至此。本以為自己大限將至，沒想到竟被人所救了……


  “對了，我叫天亦。你呢？你叫什麽？”見他久不搭話，少年這時才想起介紹自己。自江朝清醒過來後就沒安靜過的房間此刻終於安靜下來。可沒等兩秒，少年就皺起眉頭一臉疑惑，“你怎得不說話？莫不是個啞巴？”他一頓，像是猛然想起了什麽恐怖的事，臉色瞬間變得慘白一片，“……還、還是說我家依依給你喂了什麽奇奇怪怪的藥把你喂啞了？”


  “……不是吧，她應該不會再拿別人胡亂試藥了才是……嗯……你放心，我家依依醫術了得，能把你喂啞了一定能再把你治好的，你可千萬別記恨我們，呆在這別動啊，我馬上找她去。”


  倒是給我開口的時間啊……江朝想著，心裏莫名生出了一絲無力感。他著實想不透，為何世上還會有如此闊噪的人。嘰嘰喳喳也不知疲倦，吵得他片刻難安。他偏頭，趁著這會空閑觀察起屋子，才發現這不過是間小廂房。


  床榻對麵就是梳妝台，雖不是什麽名貴的木頭，但做工精巧，花紋極其複雜，想來定是請了手活上乘的雕刻師。台上隻有一麵圓鏡，一把木梳。


  床榻與梳妝台之間置了把圓椅，上頭放了鼎香爐。江朝眯起眼睛仔細看了看，才發現那香爐是用打磨好的石頭所製。內有薄煙緩緩流出，想來就是房間裏藥香四溢的源頭。接著再打量，就都沒什麽看頭了。


  屋裏物件極少，且都是些便宜的材料。但貴在樣樣刻滿繁雜花紋圖樣。在而今這個雕刻師稀缺的年代，這裏的每個物件可以說都是價值千金。可看方才那人的衣著裝束行為舉止，這戶人又似乎並非什麽富貴人家。


  ……那，那難道是家中有人從事此行？

  “誒疼疼疼！雲依你不能這樣對大哥，姑娘家太暴力會嫁不出去的！”


  屋外傳來方才那人漸近的呼痛聲，緊跟著是一個女音，帶著明顯怒氣：“呸！你少咒我，跟你說了多少次了病人醒了要馬上通知我，你又拿我的話當耳旁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