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她想起來了
“明天的路線確定無誤了嗎？”
波洛德咬了口手裏的幹糧，嚼著問道。
“嗯。”蘭諾應了一聲，翻了一頁手裏的書。
“如果到時候出了情況，我們就這樣。”
也不怕被角落裏的人聽去，蘭諾把自己準備的計劃重新闡述了一遍，卻不知到他的話，全部落在了一公裏外的幾個人耳朵裏。
“哦，知道了。”
波洛德點點頭，轉身離開帳篷，去外麵觀察地形去了。
季衍文睜開了眼睛，圓圓的眼睛裏浮現不甘。
現在他的手擺放的位置太難劃開繩子了。
而要幫赫皓軒解開的話，動作幅度會變得很大，過於冒險。
平時臉上的酷拽消失不見，季衍文麵無表情的臉，讓他和赫皓軒幾乎一模一樣。
於是蘭諾一回頭就看到兩個長相一樣表情一樣，看自己厭惡的眼神也一樣的團子。
有一瞬間蘭諾產生了這兩孩子是不是複製粘貼出來的想法。
逗弄的心思一下就出來了。
蘭諾蹲到兩人麵前，笑著問道：“誒，你們的媽咪要是不來救你們怎麽辦？”
無視兩道刀子般的視線，他接著說道：“畢竟季初然可是殺人犯的女兒，不救自己的兒子也不奇怪吧？”
酒店裏，聽到這句話的季初然僵硬在原地。
身體的血液在一瞬間變得冰涼。
為什麽，為什麽他會知道？
這次雇傭他們的人，究竟是誰？
思緒在腦子裏瘋狂轉動，抿緊嘴唇，季初然深呼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卻不敢去看此時的赫梓辰。
“嗬，看來你的身份人盡皆知啊。”
冷漠的話語重重砸在季初然耳邊。
是赫梓辰的聲音。
“赫梓辰，你不要沒事找事。”楚子謙狠狠瞪了他一眼。
“怎麽，我說得不對嗎？”赫梓辰眯起眼睛，毫不猶豫地回擊道。
“他說的對。”
季初然輕聲道，抬頭看向赫梓辰，翻滾在杏眼的情緒混著受傷和無力。
無法忽視自己在看到那雙眼眸時心間晃過的痛意，赫梓辰嘖了一聲，不再說話。
營地裏。
話音落地的下一秒，一道突如其來的猛力把蘭諾撞開，身體不受控製地向後倒去。
如此同時，一條白色的帕子從他口袋中掉出，落在地上。
隻見赫皓軒和季衍文站在麵前憤怒地瞪著他，顯然是剛剛用力撞到了他身上。
嘴裏的布團向外鬆動，季衍文動了動腮幫子，有些費力地把布團吐了出來。
“不允許你說媽咪的壞話！”
超大聲地吼完這句，季衍文生氣的表情在看到地上的東西是一愣，隨機露出困惑的表情。
“這個帕子是……”
來不及去回應麵前的人，蘭諾臉色一變，飛快撿回潔白的帕子，對待珍寶似的輕輕拍去沾到上麵的灰塵。
“這不是媽咪的手帕嗎？！”
季衍文驚訝地大喊道。
下一秒，一隻大手狠狠掐住了他的脖子。
“小朋友，有些話不能亂說的。”
蘭諾仍是笑著的，眼底卻沒有一絲溫度，看著在手裏掙紮的季妙妙，仿佛在看一隻隨手可以殺死的螞蟻。
一旁的赫皓軒看著眼前發生的一抹，心髒猛地一跳，想也沒想就再次衝了上去，卻被蘭諾的另一手給按住，力氣大的根本讓他掙脫不開。
“你說，是你媽咪的，是什麽意思？”
“咳咳，那是，那是媽咪親手，親手繡的手帕，右下角上有“H”字母。”
斷斷續續說出這句話，季衍文感覺自己下一秒就要和人間說再見，自己奔向天堂了。
蘭諾一頓，鬆手放開了季衍文。
“小朋友，你最好和我說清楚是怎麽回事。”
笑容徹底在蘭諾臉上消失不見，隻剩下冰冷。
季初然從小喜歡手工活，當初為了繡一塊手帕給赫梓辰，她特意去找了老師學習。
五年前去國外後，季初然空閑的時候又繡了四塊，兩個孩子，楚子謙，還有她自己。
每一塊帕子上的圖案都不一樣，隻有她自己的那一塊是最素的，隻用金線在右下角繡了個“H”的字母。
不是季初然的“J”，而是赫梓辰的“H”。
那個時候季衍文經常看到自家媽咪坐在窗前，拿著潔白的手帕發呆。
知道有一次，季初然有一台手術需要去英國，一個星期回來後，季衍文卻沒有在看到過那條手帕了。
酒店裏，聽完季衍文的話，赫梓辰看向季初然，卻發現對方躲開了自己的視線，臉頰有些泛紅。
赫梓辰的喉嚨不自覺滾動了一下。
“你說你媽媽，那次去的是哪裏？”
過了好久，蘭諾才開口問道。
季衍文歪頭想了一會，隨後報出了一個英國的地名。
蘭諾的瞳孔猛地一縮。
另一頭的楚子謙同樣瞪大了雙眼。
季衍文說的那個地名，正是三年前蘭諾和波洛德第一次犯罪的地方。
那件富豪凶殺案。
季初然剛從從被曝光手帕上字母的事情中回過神來，臉上的熱意還沒有散去，在聽到這個熟悉的地名後一愣。
她想起來了。
當年她受當地醫院的邀請去為一位老人做手術，那個醫院是慈善機構讚助的，手術費由醫院承擔，隻需要病人出一些基本的費用就好。
她記得那個老婆婆，因為長期的勞作，身體很多出地方都出了問題，特別是腿部，有些細胞甚至快要壞死，骨頭更是脆弱極了。但是當地並沒有擅長這方麵的外科醫生，加上老人年紀過大，沒人敢嚐試，所以千裏迢迢寫信懇請季初飛過去做這台手術。
季初然想起那個背部佝僂的，白了頭的老婆婆，心裏一陣酸楚。
從醫院的口中得知，那位老婆婆有一個孫子在上大學，兩人相依為命，但是老婆婆年輕時被當地的富豪欺騙，簽下了終身條約，一輩子都得在那裏勞動。
那個老人的名字，是什麽來著……
季初然想到白天楚子謙給自己看的資料，心髒猛地一跳。
她想起來了，那個老婆婆的名字叫——
赫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