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區別墅裏。
校長把車開進車庫,下車後並沒有從車庫出去,而是轉身走進了右手邊通往地下室的門。
黑漆漆的地下室裏,隻有一盞微弱的白熾燈勉強地亮著,好像下一秒就會熄滅。
校長拿過一邊的手電筒,露出猥瑣的笑容,直直地朝著一個角落照去。
隻見燈光落下的地方,一個麵容清秀的女孩雙手雙腳被綁住,口中塞著布球,一雙明亮眼睛狠狠地瞪著麵前的人。
正是消失了一天的胡月。
“你猜今天怎麽著?你那個小男友來找我了。”
校長走過去,在胡月麵前蹲下。
胡月瞪大了雙眼,眼裏閃過慌亂。
“慌啦?別急,我可沒對他做什麽。”
校長抬手想摸對方的臉,卻被對方躲過。
猥瑣的笑容在一瞬扭曲,校長用力抓住她的頭發,強迫對方抬起頭來。
“你好好看看,他把我的臉打成了什麽樣子!”
校長怒吼道,臉上的肥肉也跟著抖了抖。
胡月眯起眼睛,在看到對方臉上的紅腫後眼底浮現嘲諷。
校長把她嘴裏的布球拿出來,另一隻手仍然沒有放開胡月的頭發。
口中的束縛的被拿開的一瞬間,胡月猛地朝他吐了口唾沫。
校長臉色一變,抬手就要落下一巴掌的時候,樓上突然傳來的動靜讓他停下了動作。
把布團重新塞回胡月嘴裏,校長確定對方手腳上的繩子無誤後,才起身離開了地下室。
胡月閉上眼,任由黑暗再次包圍自己。
洛星,你在哪裏……
從地下室出來,校長把門鎖上,離開車庫走到一樓。
奇怪,他明明聽到了有人走動的聲音,是他的錯覺嗎?
校長看了走到大門前,把門打開,門外空無一人。
轉頭看向空曠的大廳,也沒有任何一個人的影子。
想著是自己聽錯了,校長關上門,又朝車庫走回去。
下一秒,樓上傳來東西滾落的聲音。
校長的腳步猛地停了下來。
他肥胖的身軀僵硬在原地,瞪大了小的不能再小的眼睛。
但聲音很快就消失了,別墅裏又恢複到原來的寂靜。
校長咽了口口水,告訴自己隻是東西不小心掉下來了而已。
盡管這麽想著,他還是挪動著腳步走到廚房,從櫃子裏抽出一把刀來握在手中。
但整棟別墅卻像被靜了音似的,一點聲音都沒有,除了他自己粗重的喘氣聲。
校長又在原地呆了很久,確定沒有聲響再發出,慢慢鬆了口氣。
真的是,自己怎麽老是疑神疑鬼的。
校長一邊想著,一邊朝地下室的方向走去,隻是手裏的刀並沒有放下。
別墅二樓。
季初然捂著嘴巴,不讓自己發出一點聲音。
洛星躲在門口,一臉懊悔。
他剛剛太著急了,不小心把走廊裏的擺設弄掉了,還好走廊裏鋪了地毯,加上掉落的物價並不大,所以才沒有發出很大的聲響。
楚子謙朝樓下看去,這個角度可以讓他看見校長,而校長看不見他。
至於赫梓辰,他並沒有和季初然他們進來,而是選擇在車裏等待,如果有什麽,可以在外麵好接應。
在季初然下車的時候,赫梓辰看了她一眼,似乎有什麽話想說。
但是季初然救人心切,完全沒有注意到赫梓辰的眼神。
這個女人,就這麽著急進去,不怕受傷拖後腿嗎?
門外,赫梓辰眉毛皺起,看著不遠處的別墅門,神色不明。
別墅內。
“確定了嗎?”
季初然用口型問道。
楚子謙看著手裏的追蹤畫麵,點點頭。
追蹤器幾乎要和他們三個的位置重合,但校長並不在一樓,更不可能在二樓,加上對方剛剛前進的方向,是通往車庫,那就說明還有一個地下室的存在。
而且通往地下室的門應該就是在車庫裏。
車庫傳來門被關上的聲音,季初然看向麵前的兩人,三人點點頭。
洛星眼底早已經燃起了火焰,剛剛在看到校長出現的瞬間,他恨不得衝上去就給對方幾拳,
但是不可以,他們雖然進到了校長家裏,但是萬一胡月不在這裏怎麽辦?
那個時候問題就會變得很麻煩了。
但是現在,他們確定了。
“他手裏拿了刀。”
楚子謙靠近他們,放輕聲音,而後又接著說道:
“初然你別下去了,我和洛星先去。”
楚子謙有點後悔,他應該讓季初然和赫梓辰一起在外麵等的。
季初然想了想,覺得楚子謙說的對,告訴他們自己拿著手機見機行事,如果有什麽不對勁,她立馬報警。
楚子謙點點頭,看了一眼洛星,兩人默契地不再說話,放輕步子下樓梯。
季初然來到剛剛楚子謙在的位置,看著他們小心翼翼地下了樓,朝車庫走去。
一顆心被高高吊起,季初然目光不敢從麵前兩人的身影上移開,所以完全沒有注意到,不遠處的房間們悄悄被打開,露出一道縫隙,一隻眼睛,正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看。
身後傳來輕微的開門聲,刹那間,季初然的瞳孔猛地睜大,雞皮疙瘩爬滿她的肌膚,一陣又一陣的寒意竄上脊柱。
她感覺身後有人在靠近。
季初然告訴自己該離開原地,但雙腳卻像被固定在了原地,動彈不得。
身後人逼近了。
腳步很輕,不像男人發出的。
快動啊。
季初然告訴自己。
季初然努力地調整自己的身體,努力讓自己保持鎮定,終於,她感覺自己的腳能動了。
就在她準備開始跑的時候,對方也站到了她的背後。
季初然整個人都緊繃著,屏住呼吸,不敢大聲喘氣。
“你是誰呀?”
耳邊傳來的女聲潮濕而冰冷,帶些一些小孩子才有的天真和好奇。
季初然呼吸一滯,心髒的跳動也仿佛停止了一秒
半晌,季初然才轉動僵硬的脖子,慢慢向後看去,對上一雙漆黑的眼眸。
季初然的瞳孔在一瞬間猛地放大,倒影出對方的身影。
一個看起來隻有十七八歲,頭發淩亂,臉上髒兮兮的女孩正看著她,對方衣服鬆垮垮地搭在身上,像一塊破布,見到季初然轉過頭來,小女孩的嘴角裂開一個笑容,似乎很開心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