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請再等我兩天
幾人談話間,胡月從走廊的某一件隔間裏走出,麵色蒼白。
季初然連忙起身,把人扶到身邊坐下。
“還好嗎?”
季初然輕聲問道,隻見胡月勉強地點了點頭,眼裏光彩也黯淡的下去。
“五天以後開庭,這段期間,請你們做好準備。”
剛剛在別墅前和他們說過話的警察走了過來,他看了一眼審訊室的方向,隨後歎了口氣說道:“那個校長身邊的律師,是葉市有名的事務所裏的頭牌,你們要做好心理準備。”
胡月聞言,終於抬起頭來。
“為什麽……明明你們已經抓到他了。”
她不懂,這樣的人為什麽還可以有辯解的機會。
“對不起,我們也沒有辦法。”
警官沉聲道,語氣帶著愧疚。
“我們負責的是把犯人抓到,但是後期如何判決,這是我們無法幹涉的。”
沉重而現實的話語擺在眾人麵前,像一塊無法搬動的大山,狠狠壓在了他們身上。
季初然抱住身邊正在微微顫抖的胡月,抿緊了嘴唇。
她能體會到胡月的心情。
五年前她也是這樣,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父親被抓入獄,在法庭上被殘酷地宣判,但她卻什麽都做不了。
但是現在不一樣,胡月還有機會,而且……
季初然想起來那個被束縛在病床上的女孩,還有那件破爛的群子。
但在此之前,她必須先詢問過女孩,因為這不僅僅隻是校長的事情,也是關係到那個女孩的人生。
赫梓辰坐在一邊,沉默地聽完了整個對話。
“律師的問題,我來解決。”
赫梓辰站起來,拿出手機向外走去,不一會又進來了。
“明天,桐市柯名事務所的人會過來找你們對接。”
在赫梓辰說完這句話後,警官的楞在了原地。
“你是說,那個最有名的柯名律師事務所?”警官滿臉的不敢置信,他在警界打拚了許多年,自然會接觸到法律界,對一些律師還是了解一些的。
柯名事務所的排名甚至在全世界都有,它的總公司在桐市,不過各地都有分布。
葉市也有一個,如果說在葉市排進前三名次的事務所,柯名第一,剛剛來找校長的那位律師所屬的排第二。
而且剛剛赫梓辰說的是從桐市過來,那不就是從總公司過來嗎。
這個人到底是個什麽身份?
警官楞在了原地。
“嗯。”赫梓辰應了一聲,沒有看他,反而看向季初然。
季初然對上他的視線,恍惚間,季初然好像看到了對方身後仿佛有一條狼尾巴在搖動,似乎是在等待什麽誇讚。
季初然搖搖頭,把自己不切實際的想法趕出去。
她在想什麽啊,剛剛那一瞬間,她竟然以為赫梓辰是想得到自己的認可。
“赫梓辰,謝謝你。”
季初然認真地說道,赫梓辰選擇出手幫他們,那再好不過了。
“那就麻煩你了,我認識的基本都是熟悉外國法律的。”
楚子謙無奈地說道。
洛星和胡月站起來,紛紛給赫梓辰道謝。
“不過,即使是這樣,那最多也是判到三年的刑啊。”
回過神來,警官突然說道。
沒有再多的證據,就算請了最好的律師,也不可能把校長的刑期給延長的。
“關於這個,請大家等我兩天。”
季初然開口道,女孩痛苦的表情在她腦海裏閃過,季初然深呼一口氣,緩緩說道:
“我有一件事情需要先去完成。”
醫院。
病房裏,不知道何時醒來的女孩,正盯著天花板一動不動,連身邊人的詢問也不理。
季初然趕到醫院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個場景。
“一直不說話,也沒有其他舉動。”
護士把看到的情況講給季初然聽,眼神無奈。
“如果沒有什麽要緊的事情,還是不要靠近了。”
護士對季初然說道,擔心她不知道應該如何應對女孩突然發病的狀態。
“謝謝你,沒事的,我會小心的。”
季初然朝護士道謝,對方見季初然執意要進去,也不好再說什麽,隻是告訴她一有情況就按下床頭的緊急鈴。
“我……有些事情需要單獨和她聊聊,如果你有事情,可以先走的。”
護士走後,季初然看向身後的人,小心地詢問著。
楚子謙並沒有和她一起來,而是送胡月和洛星回去了。
關於老胡一家搬家的事情,季初然悄悄地告訴楚子謙,讓他先不要問,等解決完這件事情以後,他們再好好商量該怎麽辦。
因為現在已經找到胡月了,那麽事情就輕鬆了很多。
在楚子謙帶著胡月和洛星離開後,隻剩下了赫梓辰和季初然兩人。
一時間誰都沒有說話。
“那個……如果你忙的話,我自己去醫院就可以了。”
季初然打破了僵硬的空氣,試探地說道。
經過今天的相處,她能明顯感覺到赫梓辰似乎對她的態度沒有之前那麽排斥了。
但是她還是抓不準對方在想什麽,對於赫梓辰對胡月的幫助,其實她不是很驚訝。
以前開始就是這樣,雖然赫梓辰看起來冷冰冰的,一副誰也不要靠近我的模樣,但是隻要你相處時間久了就會發現,他並不是外表那般冷漠。
季初然想起了赫皓軒。
和大團子相處的那段時間,她仿佛看到了小時候的赫梓辰。
雖然麵上保持著“冰山臉”,但是內心卻與之相反。
這也是,為什麽她會從小就開始追隨赫梓辰步伐的原因之一。
她曾經看到過赫梓辰無意流出的溫柔,在觸碰到之後就無法自拔地陷入了其中,這一陷就是十幾年。
直到那場五年前的意外,將她硬生生地從那片溫柔鄉裏扯出。
從那天以後,赫梓辰看她就像在看一個仇人,根本也不可能再把自己的另一麵流露出給季初然,甚至是,用他冰冷而堅硬的外殼,一次又一次地撞向季初然,直到把季初然的最後一道心防也撞碎,尖利的冰刃就這樣直直刺穿了她的心髒。
但是現在,她又看到了那一抹溫柔。
這是不是意味著,他們之間,其實還有和解的可能性呢?
去醫院的路上時,季初然盯著窗外出神地思考著,沒有注意到身邊人時不時投來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