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造了份假病例
“我說.……我想死,你信嗎?”
盛意突然一臉認真地看著她,嘴角收起了玩味的笑容。
什麽意思?
他的病還在早期,再差也不至於死亡。
看著她懷疑自己的模樣,盛意突然擺頭笑了起來。
“放心,死不了這麽快,我還想多清淨一會。”
盛意絲毫不把自己的病放在眼裏,隨手拿起iPad,又追起他的電視劇來。
季初然拿他沒辦法,從小嬌生慣養的他,耳朵裏聽不進任何人的勸告。
看來……解鈴還須係鈴人。
就讓她這個貼心醫生,來為他們解開心結吧!
季初然又轉戰到盛淩南那邊,希望能讓父子倆見麵。
她看得出來,盛淩南對他這個兒子還是十分上心的,好幾次都通過赫梓辰來問她,他盛意在哪裏。
季初然才剛把地址發給他,盛淩南就衝著醫院來了。
進去之前,季初然將他攔下。
“盛總,我知道您著急想要他回去繼承您的家業,但是你們的問題還沒解決,他還有恨意,希望你們能好好溝通。”
才一天沒見盛淩南,他的臉上更顯滄桑。
他勉強地勾了勾嘴角,回複道:“我知道,麻煩你了季小姐。”
季初然淡淡笑了笑,沒有再回話。
目送著他進去,輕敲地關上門。
果不其然,盛意的大嗓門從裏麵傳出,差點沒把她嚇一跳。
目光環繞四周,發現過往的人不多,她便伸長了脖子,湊到門前,想偷聽到什麽。
起初她還能聽到兩人爭吵的聲音,但聽不見具體內容。
興許後麵盛意的火氣消了,季初然什麽都聽不到。
突然門被人打開,季初然失去重心,差點摔了出去。
出來的人是盛淩南,兩人四目相對,好不尷尬。
季初然隻扯了扯嘴皮子,努力裝作什麽都沒發生的樣子。
剛想開口說些什麽,就被盛淩南打斷了:“季醫生,盛意他……他暈倒了!”
暈倒了?!
她快速踱步進去,簡單替盛意做了診斷。
不對啊,心髒沒出現問題啊,那是什麽導致的暈倒?情緒?
“盛總,剛剛發生什麽事了?”季初然快速詢問情況。
“我……我不知道。”
盛淩南也一副茫然的模樣,看來應該不是情緒所引起的。
季初然將他緊急送往手術室,給他做了個全身檢查。
盛淩南一直在外等著,看見她出來便緊張地上前問道:“季醫生,他怎麽樣了?”
“現在情況還不清楚,沒什麽症狀,不是心肺功能導致的,具體的要等到片子出來了才知道。”
話落,盛淩南的身子稍稍往後退了步,像是震驚沒站穩。
“季醫生,麻煩你救救他。”
季初然笑道:“您放心,情況應該沒有這麽嚴重。”
從診療室裏出來一個拿著片子的護士,打斷了兩人的談話。
“季醫生,片子出來了,您看看。”
季初然接過來,仔細地檢查。
突然發現左心室有一塊極為隱藏的腫瘤,倒吸一口涼氣。
到底是怎麽回事?
“剛開始的診斷單我看過,隻是遺傳性心髒病初期,為什麽現在多了個腫瘤?”
季初然有些發懵,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等等……她似乎遺漏了些什麽。
“盛總,我想問一下,你們家中以前有沒有被檢查出心髒病的曆史?”
盛淩南仔細想了一會,堅定地回答道:“沒有。”
他得的是遺傳性心髒病,那就必定家裏會有心髒病曆史病例,如果沒有便證明……
盛意造了份假的病例。
季初然憤憤捏著雙拳,應付了盛淩南幾句,重新進到手術室。
手術後,盛意暫時度過了危險期。
趁他還沒醒來,她便去找了盛意之前的主治醫生,楚子謙。
楚子謙也是滿臉寫著問號。
“我不知道啊,當初那份病例是他從臨市的醫院直接調過來的。他住進來以後,一直拒絕做治療,我也拿他沒辦法。”
這樣一來,便都能說通了。
想起早上盛意對她說過的那句話:我說我想死,你信嗎?
沒錯,他就是來尋死的。
他想製造一份假的病例,騙過這裏所有人,等腫瘤到了晚期,他便真的達到了自己的目的。
豈有此理,這個小孩簡直不把自己的命當一回事!
第二天一早,季初然簡單收拾了一下,讓季妙妙起床,跟著她一塊去醫院。
病房裏的盛意已經醒了,身邊卻連一個人影都沒有。
“你爸爸呢?”
盛意躺在床上,鼻子掛著的氧氣機被他拔掉,嘴唇也失了血色。
跟第一次見到他時,那副意氣風發的樣子,有著很大的出入。
或許他認為季初然跟盛淩南是一夥的,便撇過臉去,沒有理會她。
不過季初然動動腦子都能才得到,不是盛淩南有事離開就是被他趕走了。
“媽咪,這個葛哥怎麽都不理你,好沒有禮貌噢!”
季妙妙牽著她的手,不滿地抱怨一句。
季初然蹲下來,輕輕地撫著她額前的頭發。
“妙妙,那你去跟哥哥說說話,看看他是不是真的沒禮貌好不好?”
季妙妙心思單純,自然沒有多想。
邁著小小的步子,到他麵前去。
“葛哥,你要跟媽咪好好說話噢,不可以不理他的。”
盛意輕輕抬眸,看著她瘦小的身軀。
陽光下,她靈動的雙眸眨巴眨巴的,十分活潑可愛。
看見她,仿佛又看到了小時候的自己。
那時候的他被盛淩南扔在家裏,沒人陪他說話,給他自由,卻沒能給他一個完整的家庭。
漸漸的,他開始拒絕與外界過多交流。
長相優異的他,上了大學,被許多女孩當成心儀對象。
可他獨來獨往慣了,隻要冷冷地瞪他們一眼,就能把人拒之千裏。
突然有一天,在上課時暈倒,被送往醫院。
那時候,他才知道自己患上了腫瘤。
可笑的是,又讓他知道了生母死亡的真相。
那一刻,他的世界都崩塌了。
眸子裏的光,也在一點一點的消失。
他好累,真的好累,想離開盛淩南營造的那個虛假的世界。
體會過生母離去前的痛苦,然後心甘情願地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