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助理說的那樣,赫梓辰剛將車開到門口,就看到一群記者,將公司大堂圍得水泄不通。
不知道是那個眼尖的記者,發現了趕來的他。
“在那兒!赫梓辰來了!”
一時間,所有記者蜂擁而上。
舉著相機的、舉著麥克風的、現場記錄的,讓他也享受了一回明星的待遇。
“赫先生,請問你方對於保護措施不到位,導致工人重傷的情況是何看法?”
“赫先生,聽說您的公司還有好幾次這樣類似的情況,隻不過都被錢壓了下來,請問情況是否屬實?”
“.……”
現場的人眾多,你一言我一語的,根本聽不清誰在哪問的問題。
助理聽說赫梓辰來了,立刻帶著保鏢衝上前去。
保鏢們身強體壯,很容易便給他推開一條道來。
他四周的空氣這才清新許多。
赫梓辰沉沉地呼吸一口氣,身姿挺拔,瞥了他們一眼。
“這件事我們會查清楚的,事後會給公眾一個交代,請你們耐心等待。”
話落,他便邁著步子直接往樓裏走去。
身後又是一大堆閑言碎語和各種快門聲混雜的聲音,記錄赫梓辰揚長而去。
“讓你查的記錄都調出來沒有?”
電梯門剛剛關閉,赫梓辰便冷冷地問了句。
助理不寒而栗,顫了顫身子。
“已經查好了,都放到了您的桌麵。”
“好。”
出了電梯他便徑直往辦公室走去,拿起桌上的資料開始翻看。
按理來說,在施工前一個月,就會安排好所有程序,包括保護措施。
請的工人也不是第一次做,排除自己不小心的因素。
這次的事件是由鐵架鬆動引起,導致上麵工作的所有工人牽連其中。
檢查過所有材料,赫梓辰並沒有發現任何問題。
到底是什麽原因?
赫梓辰咬了咬唇,點開電腦裏的視頻文件,從事故發生的現場開始,看看有什麽端倪。
奇怪的是,在那前後,根本就沒人動過架子,一個個走上去也沒有任何問題。
工人們上鐵架的時候,身上也會綁著繩子。
更奇怪的是,兩個保護措施竟同時失靈?這也太過巧合了。
看完全場視頻,赫梓辰才更加確定,所有的巧合都是人為製造的。
最近公司裏還有幾個正在商談的大項目,在業內也有許多競爭對手。
如今傳出這樣的事情來,項目肯定談不著了,整場下來,獲益者就是那些競爭對手。
可是這麽多.……到底是誰呢?
某處直入雲霄的辦公樓內。
諸子荀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身上披著件深藍色西裝外套,手指在腿上有節奏地敲著。
“董事長,已經按您的吩咐做了。”
助理在他麵前十分恭敬,大氣都不敢出一下,生怕身前這個男人,下一秒就將她吞噬。
“赫梓辰那邊怎麽說?”
諸子荀的聲音很平靜,聽不出任何異樣的情緒。
“說是這幾天會給媒體一個交代,具體的行動還不知道。”
他的瞳孔裏倒映著窗外的藍天白雲,黑色的眸子如水墨畫一般好看。
他回過身,走到辦公桌旁,插著褲兜斜靠在那裏,帶著幾分慵懶。
“給我好好盯著,事情收拾得幹淨點。不出人命,是弄不垮他的。”
諸子荀用著最平淡的話語,說著最嗜血的句子。
在他眼裏,根本沒有感情可言。
“可是.……董事長,這好歹是幾條人命啊.……”
助理欲言又止。
雖然受傷的那些人昏迷不醒,但或許還有希望,如果真的這樣做了,那豈不是一點生還的機會都沒有了?
諸子荀一個眼神看過來,把她嚇得一抖。
“怎麽,我現在是命令不動你了?”
助理咽了咽口水,不敢直視他的眼神,變得有些慌亂,“不是不是,我現在立刻讓人去做。”
“嗯。”
話落,她便一溜煙的跑了。
三十六計,走為上策。
這邊的季初然也剛到醫院,楚子謙便圍了上來。
“你有沒有看新聞啊?赫梓辰的公司怎麽回事?”
雖說他不了解赫梓辰的公司,但了解他的為人,他肯定是被冤枉的。
季初然歎了口氣,“我也不知道,那些病人在哪兒,帶我去看看。”
楚子謙一直呆在醫院,這麽大的事情肯定也是有打聽過的。
兩人一塊到達重症監護室前,竟也有許多媒體在門口蹲點。
還有些病患的家屬,坐在凳子上無盡的哭泣,那叫一個淒慘。
正巧看見負責的醫生路過,季初然立馬便將他攔下。
“王醫生,裏麵的人情況怎麽樣了?”
王醫生對她的詢問並沒覺得驚訝,畢竟她老公公司這件事已經快傳遍了整個醫院。
“唉,從這麽高的地方摔下來,途中還磕磕碰碰的,能保住一條命已經不錯了。剛做完手術,現在還在昏迷當中。”
來的路上季初然也看了現場的視頻,肉體從摟上翻滾而下,狀況十分慘烈。
盡管知道是這種結果,季初然也依舊沒有放棄。
“如果預估他們活過來並醒過來的概率呢?”
王醫生看了眼身後的媒體大眾,無奈地搖搖頭。
“他們摔得五髒六腑包括腦部都受到了嚴重創傷,手術太過複雜,我們不能輕易動刀。”
“如果你非要問我,概率有多少……活過來,40%,醒過來,20%。這次怕是你老公擺脫不了罪名咯!”
王醫生事不關己地揮了揮手,離開了現場。
他說的是對的。
這次不鬧出人命還好,最多賠錢給家屬和工人安慰一下。
隻要出了人命,公司能不能保住暫且不說,赫梓辰肯定也要因此入獄。
不行,季父已經被人冤枉過一次入獄,她不能再讓赫梓辰也這樣進去!
“初然,要不……”
楚子謙想要勸她先回去想想辦法,卻沒想到她猛然盯著自己看,嚇得他一哆嗦。
“楚子謙,你能不能幫我找到裏麵病人所有的病曆檔案?”
他愣了愣,看了眼重症監護室,又看了眼她。
“有辦法倒是有辦法,但是你想幹什麽?”
“他們動不了的手術,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