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0章 專程道歉
裏麵的警察將季初然帶了進去，赫梓辰便在外麵候著。
許久未看到女兒的季文成喜上眉梢，迅速坐下將傳話筒放到耳邊。
這是季初然失憶後和他的第一次會麵。
與小時候印象中的他不一樣了，眼神渙散，兩鬢長了些白發，不經常打理，嘴角留著一些胡渣。
心髒一陣又一陣地抽著，疼痛不已。
顫顫巍巍地拿起旁邊的聽筒，聽他和自己講話。
“然然，你最近過得還好嗎？怎麽這麽久都沒來看看爸爸？”
在暗無天日的監獄生涯裏，季初然在他腦海裏的笑臉，是他唯一堅持下去的動力。
季初然極力忍住自己想哭的衝動，極其不自然地勾了勾嘴角，“對不起，最近醫院太忙了，我抽不出時間。”
生怕他看出什麽端倪，季初然有意無意地躲避著他的視線。
“噢，這樣啊，爸爸還以為你出什麽事兒了。”
她心裏一顫，強裝鎮定。
“放心吧爸，梓辰很照顧我，孩子們最近也沒事。倒是你，怎麽瘦了這麽多？”
相比從前，季文成確實瘦了不少。
在裏麵雖然夥食不錯，但他的心情始終鬱悶，難以吸收營養，便一直消瘦。
季文成稍稍愣了愣，憨厚地看了眼自己。
“是嗎？這和你上次來沒差多少呀。”
季初然的視線始終在他身上打轉，回憶著以前那個在她身前跑的男人。
現如今，竟落到了這種地步。
到底是誰，是誰對他做了這種喪盡天良的事？
想到這裏，季初然的淚水在眼眶裏打轉，久久難以平複。
季文成一下便慌了陣腳，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隔著一塊玻璃，他手足無措。
“然然，你怎麽哭了呀！”
在她心裏說不上來的難受，更多的是麵對這種事故變遷的無奈。
她伸手捂上臉頰的時候，季文成也在無意間看到了她手術後留下的疤痕。
了解女兒的他，覺得哪裏不對勁。
“然然，你是不是生病了？”
季初然迅速縮回手，支支吾吾地說道：“沒有，我沒事，不用擔心我。”
每次她一說謊話，她的眼神就會飄忽不定。
季文成也因此肯定，她在騙他。
“然然，你老實告訴爸爸，發生什麽事了？”
季初然抽了抽鼻子，準備離開這裏，“爸，醫院還有點事，我下次再來看您。”
話音剛落，她便狠心地掛斷電話，轉身離去。
“然然！”
季文成在她身後一遍又一遍地叫著，她聽得心如刀絞，卻沒隻能狠下心來。
如果把他失憶這件事告訴他，他又會好一番擔心。
而她隻想見見現在的季文成，見過了，心裏便踏實了。
赫梓辰見她出來，神色不對勁，便立刻圍了上去。
“初然，你怎麽了？怎麽哭了？”
季初然抹了把臉頰上的淚水，勉強笑道：“沒事，走吧，回家。”
見她不願意和自己說，赫梓辰也沒再相逼。
一路將她送回家裏，季初然一直看著窗外不語，眼底更是無盡的憂傷。
誰知前腳剛到，後腳便有人按響了門鈴。
赫梓辰獨自前去開門，看到來人時突然變了表情，甚至有關門的想法。
林婉婷一個跨步擋到門中央，讓他沒辦法關門。
“你來幹什麽？”
他的語氣十分不耐煩。
“我去公司找你，你助理說你不在，我就來你家裏看看唄。”
林婉婷也不管不顧，躋身進去，一眼便看到了客廳裏的季初然。
“噢，季初然你出院了啊？這麽快。”
她有意無意地挑釁，換做平時，季初然早就將她趕出去了。
可是她失憶了，根本就不知道眼前這個人是誰。
“你是？”
“不會吧，你失憶啦？”
林婉婷湊上去，試探著她的腦袋，心裏巴不得她把所有事情都忘記，這樣赫梓辰就是她的了。
季初然愣愣地點了點頭，隻感覺到麵前這人有些不對勁。
“來來來，那你快點坐下來休息一下。”
林婉婷假惺惺地將她扶到一邊，歎息了一聲又一聲。
季初然雖記不得她，但她總感覺這個人心懷不軌。
“林婉婷你到底想幹嘛？！”
身後的赫梓辰沒了耐心，直接對她吼了一句。
林婉婷卻毫不在意，朝他擺了擺手，“哎呀，梓辰你這麽凶幹嘛，嚇到初然就不好啦！”
她愣愣地笑了笑，“我沒事。”
看她的模樣，還真不是裝出來的。
不然以季初然的性格，早就甩開她的手，將她攆出去了。
“那我再重新給你個自我介紹吧，我叫.……”
話音未落，林婉婷就被赫梓辰擰住了手腕。
“初然，你先上樓，我和她有些事情要談。”
赫梓辰的聲音冷冷的，是她從未見過的樣子。
她想他一定是很生氣吧，也不敢違抗他的命令，一步步擔心地上了樓。
赫梓辰將林婉婷的手腕握的極緊，紅色的引子呼之欲出。
“梓辰，你弄疼我了。”
她嬌弱地說了句，才讓赫梓辰惡心地甩開了她的手。
“我告訴你，現在初然失憶了，在她恢複記憶的這段時間，不允許你再出現在她的麵前，否則，我要你好看。”
季初然現在最忌諱的就是過往回憶的刺激，林婉婷要是知道，還指不定會做出什麽事情來。
林婉婷委屈地嘟著嘴，視線惡狠狠地看著季初然離去的方向。
“不來就不來，我還不稀罕見到她。”
林婉婷小聲嘀咕，聲音不敢太大，怕赫梓辰直接把她趕出去。
捂著自己吃痛的手腕緩緩站起，又氣又無可奈何地看著他。
“原本我是想那批原料送過來給你的，可是你已經有人幫忙了，也不需要我了。”
那天之後，她便考慮了許久。
雖然不喜歡季初然，但她還是看不得赫氏的沒落。
赫氏是赫梓辰的心血，她不想讓他不開心。
正打算白送他那筆原料解他燃眉之急的，正巧聽到赫氏已經脫離危機的消息。
自己什麽忙都沒幫上，心裏有些愧疚。
這一次，她便是專程說抱歉來的。
但她萬萬沒有想到，季初然竟然失憶了，赫梓辰還對她冷著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