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收伏秦老爺子
“真不想吃？”秦朗眼裏的笑意更深，但表情卻是一本正經，“難得楚芸還專門為你做了一道這輩子也沒吃過的菜。”
“我不吃。”秦老爺子咬著牙說。
攙扶著他的兩個助理眼神不忍，明明秦老爺子都饞得快流口水了，卻還要死崩著麵子。
秦朗也不急，慢條斯理的說道，“我和楚芸都不愛吃魚，這道香茅烤魚用了十八種材料，是特地為爺爺您做的，要是您不吃的話，那就給張媽了，她家裏有隻貓……”
他話音未落，秦老爺子就怒氣衝衝的轉過身，臉紅脖子粗的罵道，“真是敗家子，好好的魚拿去喂貓，我看你是真沒吃過創業的苦。”
“給什麽貓，我吃！”秦老爺子一邊訓斥秦朗，一邊大步走了進來。
在旁邊的楚芸看得簡直傻眼，秦老爺子在演戲，秦朗也在演戲，這一老一小是飆上戲了啊，不過看樣子還是秦朗道高一籌。
可她根本就沒做什麽香茅烤魚啊，也壓根兒不知道怎麽做。
楚芸急得跟秦朗使眼色，要是秦老爺子真要吃什麽香茅烤魚，她哪裏變得出來。
不過秦朗卻暗中輕捏了一下她的手，然後大步走向秦老爺子，扶著他進來。
餐廳的桌上已經擺滿了菜肴，張媽殷勤的拉開椅子讓老爺子坐下。
“酒呢。”秦老爺子坐在主座上，看著一桌香噴噴的美食心情極好。
“喝酒不允許。”秦朗說著，然後拉開椅子對楚芸說，“你坐這裏。”
楚芸看了一眼秦老爺子的臉色，似乎沒什麽不妥才敢坐下。
“我要喝酒。”秦老爺子一臉不悅，“這麽多好吃的菜，你不讓我喝酒？”
“喝果汁吧，鮮榨的。”楚芸連忙端過一樽橙汁。
“今天沒有酒，我就不吃飯了。”秦老爺子又耍起了脾氣。
秦朗卻無動於衷，“爺爺，您要是真不吃飯，那我和楚芸就先吃了，您麵前的蒸海膽隻有三個，要不我幫您把您那份吃了吧。”
“你！”秦老爺子瞪圓了眼，一下子就把海膽夾到自己碗裏，忽然又意識到中了秦朗的計，一拍桌子說道，“臭小子，現在在爺爺麵前也敢玩心眼了。”
“爺爺，這一桌菜全是楚芸一個人做的，您先嚐嚐看。”秦朗說，“要是不好吃，我再給您倒酒，怎麽樣。”
楚芸看了一眼秦朗，真不愧是小狐狸，又不動聲色的給了老狐狸一個台階下。
“那好吧。”秦老爺子氣衝衝的說著，夾起一筷子鱔絲嚐了嚐，臉上頓時陰轉晴。
“怎麽樣。”秦朗問。
秦老爺子把嘴裏的菜咽下去，看了一眼楚芸，冷著臉說，“不怎麽樣，她做的菜根本不如秦家的大廚。”
楚芸不安的皺起了眉，這道菜還是她特地按照張媽的指示做的，明明是秦老爺子最愛吃的呀。
想必秦老爺子因為厭惡她，所以才挑三揀四。
“這道菜不合爺爺的口味，張媽，把它端下去。”秦朗隨口吩咐。
張媽隻好走上來，把放在秦老爺子麵前的鱔絲端走。
剛一端起盤子，秦老爺子立刻攔住，“放下！”
“不是不好吃嗎。”秦朗挑眉。
秦老爺子憋了半天，咬牙切齒的瞪了秦朗一眼，“你現在翅膀硬了，非要跟我對著幹？”
秦朗笑著搖搖頭，“爺爺，楚芸為了做這些菜，在廚房裏站了兩個小時。作為廚師，自然希望能做出讓您滿意的菜，我尊重她的勞動成果，希望爺爺也是。”
秦老爺子不悅的看了一眼楚芸，終於被秦朗逼得敗下陣，一摔筷子說道，“好吃，我說好吃總行了吧。”
“放下。”秦朗對張媽示意。
“臭小子，真是氣死我了。”秦老爺子嘴裏嘀咕，可又是一筷子伸向鱔絲，仿佛怕秦朗端走似的夾了一大塊。
楚芸和秦氏爺孫同坐在一張桌上，緊張得根本無心吃飯，連筷子都不敢伸。
而秦朗卻很自然的夾了菜，放她的碗裏，輕聲說道，“站了那麽久，快吃。”
楚芸看他一眼，這才點點頭，趕緊低頭吃了起來。
“朗兒，我要出院。”秦老爺子吃了個半飽，又提起此事。
“不行。”秦朗頭也不抬。
“我在醫院裏呆得就像坐牢，現在我的身體又沒有事，為什麽不能出院。”秦老爺子又怒了。
“在你的身體沒有完全康複之前，你不能出院。”秦朗泰然自若。
秦老爺子一拍桌，“這秦家是你說了算，還是我說了算。”
“爺爺，秦朗也是為您的身體著想。”楚芸一看爺爺動怒，連忙笑著打圓場，“要不這樣，我每天下班都和秦朗一起來醫院看您。”
“朗兒來可以，但我不想看見你。”秦老爺子直接說。
秦朗眉頭微蹙，正要開口，卻聽見楚芸從容的笑道，“那好，那就讓秦朗自己去，而且我每天給您做一道不同的菜，您看行嗎？”
秦老爺子正想下意識的拒絕，可是目光瞟到桌上這麽多的菜肴時，拒絕的話到了嘴邊居然轉了個彎，“好吧。”
秦朗含笑看了一眼楚芸，真沒想到老爺子居然第一次在她麵前妥協。
既然談妥醫院的問題，餐桌上的爺孫閑聊氣氛就開始融洽起來。
秦老爺子雖然對楚芸不理不睬，可是卻吃了不少菜，最後在秦朗的催促下，被助理又送回了療養院。
而臨走時，秦老爺子竟然破天荒的轉過身，虎著臉對楚芸說，“下次把你的香茅烤魚帶到療養院！”
說完根本不管楚芸是什麽臉色，轉身離開。
待秦老爺子離開後，楚芸才如釋重負的鬆了一口氣，剛才她一直崩緊的神經才鬆懈了下來。
“剛才你都沒吃好，現在菜都涼了，我讓張媽拿去熱一下。”秦朗說。
楚芸瞪了他一眼，“現在爺爺點菜，可我怎麽做得出來。”
“你怎麽這麽蠢？”秦朗搖搖頭，“這事你就不用管了，我讓人去飯店裏買一道送過去就行。”
“買？”楚芸一怔，“你這是糊弄老爺子，再說你在哪裏買。”
“你不記得了，上次你在路邊大排檔裏吃飯，我看見旁邊桌有人吃。”秦朗說，“看樣子應該會符合老爺子的口味。”
楚芸剛想說話，心裏卻忽然一下子被觸動。
他記得！
那一晚秦朗喝醉，兩人之間發生了不可描述的事，事後楚芸以為他什麽都忘了，可是今天秦朗竟然連那一晚吃飯的細節都記得清清楚楚。
以他這麽超人的記憶力，怎麽可能對那一夜的事忘得一幹二淨。
一時間，楚芸心慌意亂，根本不敢看秦朗的眼睛。
她以為他不知道，所以才能在他麵前泰然自若，可是現在卻覺得無地自容。
原來她所有的一切，都在秦朗的眼底，連同她那些小心思，全被他看得一清二楚。
再也不知道怎麽跟秦朗相處下去，楚芸站起身，避開他的目光，“我還有事，先走了。”
說完，轉身就向大門快步走去。
秦朗眉頭緊皺，不知道她忽然的變化究竟是從何而來，自己隻是提了一句在大排檔吃飯，她的情緒竟然這麽激烈。
“等等。”秦朗立刻追了上去。
楚芸已經打開大門邁出去，可是卻看見外麵已經下起了雨，正要心一橫衝進雨裏，胳膊忽然被一把拽住。
“楚芸，你現在就走？”秦朗低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下雨了。”
楚芸掙紮了一下，卻沒有掙脫他抓得牢牢的手指。
“楚芸，是我說錯了什麽。”秦朗用力把她扳過來，麵對麵的看著自己，“剛才不還好好的？”
楚芸現在心緒陳雜，那樣的事她要怎麽說出來，大概在他眼裏隻是成年人的行為，根本可以不在乎。
可對於她來說，卻不能在秦朗知道了那一晚的事後，還能做到在他麵前若無其事。
“沒什麽，隻是想早點回家。”楚芸低下頭說。
“我送你。”秦朗目光深沉的看她一眼。
坐在秦朗的黑色轎車裏，楚芸一直看著窗外。
冰涼的雨水在車窗上撲打著，就像是她現在淩亂不堪的心情。
兩人誰也沒說話，車內的氣氛一片沉默，隻聽得到雨點撲打車頂的劈啪聲。
楚芸實在忍受不了這種氣氛，心一橫轉過頭。
無論怎麽樣，她要問個清楚。
“秦朗，其實那天晚上發生的事，你是知道的吧？”
話一出口，楚芸卻覺得似乎壓在心裏的秘密，似乎就隨著她的話一下子消失。
“知道。”秦朗握著方向盤，目光專注的盯著前方，聲音淡淡。
楚芸的呼吸一屏，他真的知道！
雙肩微微顫抖起來，她居然不知道該怎麽接著說什麽了。
“那你……”
秦朗一下子停住車，轉過頭來靜靜的看著她。
兩人的視線一碰，片刻後楚芸連忙移開目光，仿佛作賊心虛似的看向窗外，不由得又是一愣。
這並不是回家的路，車子停在江邊，對岸是萬家燈火。
秦朗伸出手，輕輕的把她的頭扳回來，強迫她麵對麵的看著自己。
“我知道，楚芸。”他的聲音輕輕響起，“那一晚發生的事，我全都記得清清楚楚。”
被他深邃漆黑的目光籠罩，楚芸的心髒忽然猛烈的跳動起來，“那為什麽，你要裝著不知情。”
“因為如果我說出口，你一定就會避開我。”秦朗的聲音低沉磁性，“我說的對不對，楚芸？”
楚芸無話可說，她確實是這麽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