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在又一次被強行要求參加黨.支部的會議後,毓秀真的快崩潰了。開完會後,她幾乎滿腦子都是漿糊,無可奈何的去找了輔導員。


  “什麽?你想退……你在跟我開玩笑吧?”輔導員震驚了,心說你以為這是啥?想加入就加入,想退出就退出?開什麽國際玩笑!

  “可是我的時間不夠用了,又要上課又要複習,還要洗衣洗碗收拾打掃,現在又要參加那麽多的活動。”毓秀滿臉的苦悶,她想來想去,能放棄的也就是那些煩人的集體活動了,“老師,我上大學是為了好好學習,現在這個樣子,我期末怎麽可能考得好呢?”


  輔導員心說你上學期好好學習了,不也隻考了那麽點兒嗎?

  不過,作為一個心智成熟的人,輔導員沒說這種對事情沒有任何幫助的氣話,而是盡可能平心靜氣的告訴毓秀,她所要求的的事情是不可能的。時間不夠用,那就學會如何提高學習和做事的效率,而不是輕言放棄。


  毓秀認認真真的聽了,可她還是覺得不可能:“我做不到兩全其美,不放棄還能怎麽樣?怎麽可能有人又是學習好又要做家務,還要參加那麽多的集體活動……”


  “沒什麽是不可能的。就好像我,我既要工作,也要做所有的生活瑣事,我還要學習進修,一有空還得回家看望父母、祖父母、外祖父母。對了,我還得抽空相親談對象,下半年我就要結婚了。等將來我結婚之後,我還要生兒育女,照顧家裏。”輔導員很認真的看著毓秀,“你必須自己學會平衡生活,如果在學校裏你都做不到的話,將來工作了,你隻會抓瞎的。”


  都不用等工作了,毓秀這會兒就已經抓瞎了,她怎麽都想不出來平衡這一切的辦法。


  輔導員該勸的也勸了,她也不確定毓秀聽進去了多少,其實她挺奇怪的。說起來,毓秀還是鄉下姑娘呢,看學生檔案裏也寫了家中兄弟姐妹眾多,還是最容易被父母忽略的排行中間的孩子。在這種情況下,輔導員真的想不通,為啥毓秀會養成這種性子,難道在家裏時,真的就除了學習什麽都不做嗎?這可能嗎?


  毓秀聽了都聽了,也盡可能的逼自己聽進去了。唯一的問題就是,聽進去了,也牢記心中了,可這並不一定真的能做到啊!

  這一刻,她真的理解了盼娣和甄珠。以前,她老是納悶,老師都已經把知識要點講得那麽清楚了,這倆人也努力背下來了,怎麽考試依舊考不好呢?


  現在她懂了。


  真的懂了……


  離開輔導員辦公室時,毓秀還弱弱的說了一個事兒。說的是她上小學時候,班主任老師任命她當學習委員,結果被她拒絕了。可惜,就算她提了這事兒,輔導員依舊斬釘截鐵的告訴她,集體活動必須參加,她沒有拒絕的權利。


  黨員本來就該以身作則,凡事都要起帶頭作用。


  在又一次被強行要求參加黨.支部的會議後,毓秀真的快崩潰了。開完會後,她幾乎滿腦子都是漿糊,無可奈何的去找了輔導員。


  “什麽?你想退……你在跟我開玩笑吧?”輔導員震驚了,心說你以為這是啥?想加入就加入,想退出就退出?開什麽國際玩笑!

  “可是我的時間不夠用了,又要上課又要複習,還要洗衣洗碗收拾打掃,現在又要參加那麽多的活動。”毓秀滿臉的苦悶,她想來想去,能放棄的也就是那些煩人的集體活動了,“老師,我上大學是為了好好學習,現在這個樣子,我期末怎麽可能考得好呢?”


  輔導員心說你上學期好好學習了,不也隻考了那麽點兒嗎?

  不過,作為一個心智成熟的人,輔導員沒說這種對事情沒有任何幫助的氣話,而是盡可能平心靜氣的告訴毓秀,她所要求的的事情是不可能的。時間不夠用,那就學會如何提高學習和做事的效率,而不是輕言放棄。


  毓秀認認真真的聽了,可她還是覺得不可能:“我做不到兩全其美,不放棄還能怎麽樣?怎麽可能有人又是學習好又要做家務,還要參加那麽多的集體活動……”


  “沒什麽是不可能的。就好像我,我既要工作,也要做所有的生活瑣事,我還要學習進修,一有空還得回家看望父母、祖父母、外祖父母。對了,我還得抽空相親談對象,下半年我就要結婚了。等將來我結婚之後,我還要生兒育女,照顧家裏。”輔導員很認真的看著毓秀,“你必須自己學會平衡生活,如果在學校裏你都做不到的話,將來工作了,你隻會抓瞎的。”


  都不用等工作了,毓秀這會兒就已經抓瞎了,她怎麽都想不出來平衡這一切的辦法。


  輔導員該勸的也勸了,她也不確定毓秀聽進去了多少,其實她挺奇怪的。說起來,毓秀還是鄉下姑娘呢,看學生檔案裏也寫了家中兄弟姐妹眾多,還是最容易被父母忽略的排行中間的孩子。在這種情況下,輔導員真的想不通,為啥毓秀會養成這種性子,難道在家裏時,真的就除了學習什麽都不做嗎?這可能嗎?


  毓秀聽了都聽了,也盡可能的逼自己聽進去了。唯一的問題就是,聽進去了,也牢記心中了,可這並不一定真的能做到啊!

  這一刻,她真的理解了盼娣和甄珠。以前,她老是納悶,老師都已經把知識要點講得那麽清楚了,這倆人也努力背下來了,怎麽考試依舊考不好呢?


  現在她懂了。


  真的懂了……


  離開輔導員辦公室時,毓秀還弱弱的說了一個事兒。說的是她上小學時候,班主任老師任命她當學習委員,結果被她拒絕了。可惜,就算她提了這事兒,輔導員依舊斬釘截鐵的告訴她,集體活動必須參加,她沒有拒絕的權利。


  黨員本來就該以身作則,凡事都要起帶頭作用。


  這要是在戰爭時期,遇到危險都必須頭一個衝上前去。現在是和平年間,又沒逼你做危險的事情,隻是開開會,講講心得體會,外加參與一些院校內的集體活動。你憑什麽拒絕呢?


  你必須積極!

  毓秀苦著臉走了,她再也不是之前那個快樂的小毓秀了。這還沒離開校園邁入社會呢,她就已經真切的感受到了生活的苦悶和壓力。


  哦對了,她還得重新寫一份計劃書,先前的學習計劃必須推翻了,她沒有那麽多的空閑時間泡在圖書館裏,甚至於可能連聽磁帶的時間都不多了。


  可上學啊,難道最重要的不是學習嗎?


  她想不通這些事情,同樣的,別人也完全不理解她。想也知道,你都已經考上了京大了,除非是抱著非拿獎學金不可的遠大目標,不然的話,學習再重要也沒有前途來得重要。當然,期末考試還是很要緊的,這年頭的大學生沒有一個是來混日子的,更別提像京大這種全國頂尖學府了。可隻要每門功課都拿到良好的成績,真沒幾個人會苛求自己非要拿第一名的。


  這太苛刻了,就算是毓秀這個專業,上學期係裏的一等獎學金獲得者,也沒把握這學期依舊能取得最優秀的成績,再度蟬聯一等獎學金。


  還是張楊更聰明,她說的一番話倒是略微點醒了毓秀。


  張楊說:“我看你現在這個情況,有點兒像我上高中時的一個同學。一個特別特別偏科的同學。你別急著否認,你是沒有嚴重偏科,可生活也是學習的一部分,還有人際關係等等。學生時代你就獨成這樣,以後進了社會……你說你能放棄什麽呢?”


  甭管怎麽說,校園還是象牙塔。就譬如,毓秀在宿舍裏獨成這樣,同宿舍的舍友最多也就是背後嘀咕幾句,明麵上還是很友好的,更有像張楊這種同學,習慣性的會拉拔人一把。可真要是走上社會,踏進了工作單位,氣氛隻怕就沒那麽友好了。在學校裏,是能撇開眾人獨自學習,可工作後,還能不管領導同事,隻一門心思工作?問題是,絕大多數的工作都是需要配合的,哪怕是研究類的工作,那也不是一個人就能做的。


  更別提,以毓秀的能力,隻怕還不一定能勝任研究類的工作。


  毓秀是痛苦的。


  確切的說,每一次蛻變都是格外痛苦的。更要命的是,原本這些改變是可以在年紀很小的時候去做,可偏偏她錯過了最佳的蛻變時期。所以,原本的痛苦會加倍呈現。


  花了不少時間,毓秀才勉勉強強平衡了學習、生活、活動。


  其實也不是真的平衡了,而是哪樣都沒做好。


  學習上,她已經習慣了繃緊自己全力以赴。這種習慣真心不好,真正的學霸麵對學習是遊刃有餘,而非永遠將弦繃得緊緊的,用時間去堆砌高分。並非說勤奮學習就不好,而是那種撇開一切事情,將全部心神都放在某件事情上,就算這事兒成功了,又能怎樣呢?

  就因為分出去大量的時間去做別的事情,毓秀心知自己這學期的期末考試隻怕又不成了,合格當然是沒問題的,可她求的壓根就不是合格。


  生活中,她盡可能減少家務活,可有一點是不能避免的,那就是一日三餐。即便這樣,她還是琢磨出了一套自己的方法。譬如,隻吃各種包子,這樣就不需要費勁兒的洗飯盒筷子,食堂裏是提供透明食品袋的,裝上後拎著就能走,吃完了把食品袋往垃圾桶一丟就成,也算是變相得節省了時間。


  就是吧……


  哪怕毓秀本身不是那種在乎吃喝的人,連著吃了半個月的包子後,她覺得自己都快變成包子了。


  而就在京市徹底炎熱起來後,毓秀又麵臨了一個新的問題。


  她沒錢了。


  學期初,李桂芳給她匯了一百塊錢過來,之後在三月裏她就申請到了農村困難補助,可惜後來剛到手的補助款添了一塊錢變成了今年的黨費。雖說後麵還是拿到了補助,可僅僅每個月五塊錢並不夠她花用。


  毓秀對錢是真的沒有概念,完全不像學習那樣還會特地寫計劃,將時間安排得井井有條。當然,後來那些意外不是她所能控製的,哪怕遭遇了計劃被推翻,她還是很快就製定了新的學習計劃,隻是學習時間被壓縮了。


  可在金錢方麵,毓秀毫無計劃。


  她每次兌換飯菜票,都是五塊十塊的買。用完再買,買完繼續大手大腳的用。別看她吃得不算多,可頓頓肉包子也不是一筆小數目了,真正節約的人是吃大白饅頭的。再一個,吃包子是她最近大半個月的事情,先前她是老老實實的吃一日三餐的,午飯和晚飯都是一葷一素一湯一飯的。


  而且離家在外的生活也不單單是吃喝問題,還有別的。


  像每個月的婦女用品,毓秀都是買小賣部最好的那一款,包括平常用的衛生紙也是買好的。牙膏牙刷肥皂蛤蜊油等等,但凡是日常所需的必買品,她都是買最貴的那一檔。原因也簡單,除了一分價格一分貨之外,就是其實單件的東西價格相差不大的。


  就這樣,不知不覺的,幾分幾毛幾塊的錢就這麽流出去了。


  吃喝方麵、日用品方麵,再加上毓秀偶爾還是會去學校外麵的書店逛逛,看到心儀的書仍然會買上一些。她對書籍的喜歡是真心的,有時候在圖書館看到了格外喜歡的書,也會照著書名去外麵書店裏淘一本。哪怕單本書的價格是不貴,天長日久的,就這麽不經意間將兜裏的錢都花光了。


  五月末的這天,毓秀瞅著餘額為零的存折,再摸摸兜裏最後的五毛錢飯菜票,又回憶了一下學校發農村困難補助的日子……


  她懵了。


  錢都到哪裏去了?

  眼下最要緊的還不是追究原因,而是想法子渡過難關。


  擱在上學期,她會直接跟她奶求救的,寫信或者發電報都行,如今更是知道了隔壁村的電話號碼,打個電話的錢還是有的。可她想起她奶先前的那封信,信上說,家裏沒錢了。


  真的不要跟老實孩子說這麽絕對的話,因為她會當真的。


  既然她奶說家裏沒錢了,那毓秀自然是百分百無條件的信任她奶的。因此,她第一時間劃掉了向家裏求助的辦法。可除了向家裏求助外,她還能怎樣呢?學校每個月發困難補助的日子是不會更改的,絕對不可能因為她沒錢而提前發。再一個,就算發了又能怎樣?區區每個月五塊錢的補助,她連半個月都熬不過去。


  那像同學求助?


  毓秀猶猶豫豫的問了張楊,問她沒錢了該怎麽辦?

  張楊:…………大小姐你逗我玩的吧?

  關鍵時刻,張楊想起了毓秀這學期的人設,為了弄到農村困難補助而不得不原地破產的可憐無助的鄉下姑娘。


  她沉默了半晌,到底還是給了個法子:“其實,咱們學校裏做學生兼職的人不少的。不是所有的人都能申請到國家補貼,農村戶口還好,城裏人尤其是家裏雙職工的,幾乎沒辦法申請到一分錢的補貼。家裏沒能力給生活費的,大多都還是靠自己打零工掙生活費。”


  毓秀愣了一下:“城裏人也會沒錢嗎?”


  “家裏孩子多的話,肯定不夠用的。”張楊苦笑了一聲,“就說我家好了,我爸媽都有工作,可我兄弟姐妹多,大哥二哥娶媳婦花了我爸媽幾乎半輩子的錢。我姐嫁得不太好,她又隻有一個臨時的工作,辛苦不說錢還少,偏她又生了三個孩子,每個孩子都瘦巴巴的,我爸媽還想省錢補貼一些。”


  家家都有一本難念的經,張楊原本也不想說這個的,在她看來,困難隻是一時的。等她畢業了,肯定能找到一份好工作,尤其她家裏雖說不富裕,可家人還是很好的,每個人都在努力的工作生活,她之所以會有這種積極向上的精神,完全是家裏環境造就的。


  想到這裏,張楊下意識的抬眼看了看毓秀,似是想到什麽,可到底還是沒說出口。


  毓秀自然不會察覺到什麽不對勁兒,她隻是在想張楊剛才說的那些話:“我還以為城裏人的日子都過得很好呢。”


  “會好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你想想,以前的女孩子不就是嫁人生孩子嗎?我出生在一個最好的年代裏,我可以像哥哥們一樣去讀書,將來還會憑自己的能力找到一份好工作,我能自己養活自己,遲早還能成為父母的依靠。”


  “嗯,我也會的,我將來要把我奶接出來,一起到京市生活!”毓秀很快就恢複了信心,片刻後她又有了主意,“我想起來了,我朋友哥哥的同學曾經跟我說過,說好像有一份書店的工作……嗯,我回頭問問他。”


  張楊一聽就知道毓秀說的是誰,可正因為她知道,她才更覺得郝新明太慘了。


  郝新明啊,好慘一男的啊,這都多久了,他在毓秀眼裏還是沒有姓名。


  不過,郝新明是不會辜負毓秀的期望。在得知毓秀沒錢時,他二話不說就想掏錢,可惜毓秀不接受。沒關係,退一步就好了,或者更確切的說是換一個方式。


  沒兩天,毓秀就找到了兼職。


  在一家個人書店裏打工。


  老板告訴她,隻要她在上班期間不離開書店就可以了,想看書也成,時不時的轉一圈,看有人把書放亂了,就擺回去。


  毓秀很喜歡這份工作,因為她可以看到好多新書。


  工作時間是早八點到中午十二點,下午的一點到五點,典型的八小時工作製度。中午還是工作餐,相當得豐盛,有葷有素有高湯,偶爾想改改口味吃個湯麵餛飩啥的也可以。因為書店就在一條繁華的商業街上,旁邊就有不少飯店館子,書店經理會在大概十一點半詢問想吃點啥,然後他會去買來,偶爾就直接去旁邊館子吃,方便得很。


  而毓秀的工作內容就像招聘她時的老板說的那樣,非常的簡單且輕鬆。主要吧,這年頭會進書店的人還是以學生為主的,已經工作的人也會來,但基本上就是老師等一些文化人。他們都不會刻意將書弄亂,很多人就算取了書發現不是自己要的,也會主動放好。一天下來,很少有需要毓秀整理的時候。


  剛開始工作的第一天,毓秀還是很認真的,然後她就發現其實不必那麽認真,因為工作量太少了,而且書店裏也不止她一個打工的,別人看到了也會將弄亂的書籍擺好。


  之後,有了經驗的毓秀就開始認認真真的看起了書來。


  兩個休息日都在書店裏打工,及時到了下班時,毓秀還戀戀不舍起來。這時,老板過來給她發了工資,特地強調她是兼職的,所以每個周末都會給她結算錢。不單如此,老板還特地送給了她一身工作服,連帶鞋子帽子。


  毓秀高興壞了。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她是因為聽了李桂芳的話,才忍住了沒買新衣服,不代表她就不喜歡新衣服。而且,毓秀的審美是沒有問題的,她當然知道自己原先的舊衣服比不上同學們,隻是她不是那麽在意,也不會為了不得不穿舊衣服而心情不好。


  然而,有新衣服穿誰又會不高興呢?


  工作服是一整套的,白襯衫加牛仔褲,還有一件很輕薄的小外套。工作鞋是時下最流行的回力鞋,還有一頂遮陽帽。


  毓秀回到宿舍裏就將衣服展開了,大小正合適,款式也很好,連鞋碼都是對的。她頭一次那麽高興的去洗衣服,其實也不是洗,就是簡單的漂洗一下。因為如今天氣已經很熱了,她晚上洗的,第二天一早就徹底幹透了。


  當下,她也顧不得這是工作服,打算直接穿著上課去。


  同宿舍的人很驚訝,尤其是張楊,她記得前頭毓秀才跟她說過,自己已經沒錢了。她還幫著出主意,讓想法子去打工掙錢。可以肯定的是,毓秀家裏絕對沒寄錢過來,而且周末兩天她也跑出去了。


  沒有集體活動卻沒待在學校裏,對於毓秀來說,這本身就是很違和的一件事兒。


  張楊好奇的問:“你找到兼職了?這是兼職得來的錢買的?”開玩笑吧?這衣服褲子外加鞋子帽子,全套下來起碼也得要五十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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