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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6章 北昌行之二十四

  何子衿發現,自己兒子對朝雲師傅簡直是迷一般的親近與向往啊。當然,阿曄這個年紀,正是貪玩兒的時候,雖然阿曄比阿曦文靜些,但,孩童,沒有不愛動的。阿曄隻是相對於他妹,顯著文靜罷了。隻是,阿曄日常除了與他妹他舅一並玩耍外,最喜歡的事就是守在師祖朝雲神仙身邊,聽朝雲師祖給他講些故事啥的。至於朝雲師祖講的故事,何子衿一聽險沒昏過去,她兒子才一歲半,用得著講什麽春秋左傳麽。當然,朝雲師傅也隻是略略的當故事講罷了,隻是,何子衿依舊認為,這種故事完全可以待孩子大些再講也不遲。


  還有,阿曄你個屁孩兒,你聽得懂麽,你就一幅津津有味的模樣。何子衿覺著,相較於兒子阿曄,她完全就像這個年代的土著,阿曄這種剛學會話沒幾個月就去聽春秋的,反更像是穿來的。


  何子衿憂愁了一回兒子的教育,待得孩子們稍適歇息,上上下下用過午飯,也就跟著朝雲師傅一行收拾行裝,準備回城的事了。


  何子衿還邀請興哥兒與寶貝們跟她同坐雪橇來著,誰曉得,三個的這會兒就已經無師自通勢利眼技能了,硬是看不上何子衿的雪橇。孩子都實誠,如興哥兒就照實了,興哥兒道,“朝雲師傅的大狗更威風。”


  何子衿瞅瞅朝雲師傅那精致的專用的大雪橇以及拉雪橇的十幾隻油光發亮半人高的大黑狗,再看看自家拉雪橇的花狗,品相上的確是差一些,不過,何子衿道,“還不一樣,都是狗。”何子衿又,“興哥兒,聖人都,以貌取人,失之子羽

  。不能以貌取人,自然也不能以貌取狗啦。”


  興哥兒道,“這也不是以貌取狗啊,我們原本就是跟朝雲師傅好了。”然後,興哥兒想了個折中的法子,他道,“要不,姐姐你帶著阿曄阿曦,我跟朝雲師傅好啦。”就要把外甥外甥女抵給他姐,結果,興哥兒剛拿眼去找外甥外甥女,不禁跳腳聲叫起來,“唉呀唉呀,你倆怎麽坐上去了。”原來,興哥兒話這工夫,阿曄阿曦已是一左一右與朝雲道長都坐雪撬上去了,阿曦是個愛撒嬌的,她還肉*球一樣鑽朝雲師傅的大毛氅衣裏去了。興哥兒哪裏還有跟他姐話的心,他嚷著,“你們過去跟姐姐坐去,姐姐叫你們哪。”自己也撒腿跑朝雲師傅的雪橇上去了,還自發的係好了固定在雪橇上的係帶,完全不必聞道幫忙。讓何子衿,這兩根帶子有些像前世的安全帶了,因著幾個的實在,坐雪橇怕跌下來,朝雲師傅便讓人安了幾根係帶,以防摔著孩子們。


  何子衿過去給興哥兒拉起氅衣的帽子帶上,給他把狐狸毛的圍巾係緊,看朝雲師傅也圍的嚴實,接過聞道遞過來的大褥子將一大三都圍上了,笑道,“師傅,你們先走,我在後頭。”


  朝雲師傅點點頭,就帶著興哥兒與寶貝們先回了。何子衿與何老娘、餘嬤嬤相隨於後。


  孩子們都是跟朝雲師傅去玩兒,何子衿一行回縣衙,待得回家,諸人先去了厚衣,何老娘接過丸子捧上來的茶水,笑呷一口道,“咱們以往在蜀中在帝都何曾見過這樣的冷氣,不過,衣裳穿的多,一路上倒還覺著熱呢。”


  何子衿也道,“這出去轉轉,裙覺更精神,以總在家裏悶著強。”


  何老娘道,“隻是可惜沒多釣些魚回來。”老太太過過窮日子,一輩子都是隻要不要錢的,都恨不能搬家來的性子。


  何子衿笑,“想吃魚有什麽難的,咱們沙河縣,別的不,守著河,魚自來不缺。一會兒讓四喜出去買些來,咱們晚上吃魚肉鍋子才好。”


  何老娘忙攔了自家丫頭片子道,“自己釣是不用銀子的,買是要銀子的,這如何一樣。”一幅丫頭片子不會過日子的模樣。不過,何老娘這遺憾也沒遺憾多久,待得下晌,就有莊大郎過來,送了一簍大魚,是去冰釣得的,他得了不少,這是給縣尊家嚐鮮的。


  何老娘得了一簍子肥魚,很是熨帖的與自家丫頭片子道,“我就,莊太太是個實誠的,如今看來,她家子也不錯。”


  何子衿笑,“怪道都吃人嘴短,果然如此。”取笑自家祖母一句,就命廚下收拾出兩尾肥魚,吩咐人預備烤架,一會兒做烤魚吃。何子衿道,“中午顧著家夥們,烤魚沒吃好。再者,這魚,現烤現吃,最好烤得略帶些焦香味兒,這才好吃呢。”


  何老娘啥好事都想著孫子跟重外孫重外孫女,忙道,“把興哥兒和阿曄阿曦他們接回來吧,咱們一並吃烤魚。”


  “不用接他們,我看他們中午吃的不少,他們年歲還,腸胃弱,吃多了葷腥也不好。”聽自家丫頭片子這樣般,何老娘便不提了,又道,“晚上叫廚下燉一尾,給阿念阿仁他們吃,他們在外頭,寒風朔氣的,中午還不知吃零什麽呢。”


  何子衿應了,又命把剩下的魚給朝雲師傅送去,也請羅大儒嚐嚐鮮。沙河縣自來不缺魚的,隻是,這大冬的,想吃鮮魚就是這種冰釣的魚的,羅大儒又沒一道去冰釣,這魚雖也是離水之魚,不比剛釣上來的時候鮮美,到底比那些凍了幾日的凍魚要強一些的。


  另外,何子衿又命給邵娘子送了兩條,邵舉人自從腿腳痊愈後就帶著妻到了縣學居住,一方麵,他給學生們上課便宜;再者,就是身份上的考量了,邵舉人並非衙門之人,也不是阿念幕僚,自然不好在縣衙久居的


  。故而,腿疾痊愈後,邵舉人就在縣學安了家。


  邵舉人於馬閻落馬之事上亦有功勞,隻是應邵舉人這請,未宣揚於外罷了。因住的近,何子衿時時照應邵家一些。


  何子衿轉眼便把一簍肥魚悉數分個幹淨,何老娘心疼的緊,暗念,真個不存財的丫頭片子!

  何子衿興致極高,非但令廚下預備下肥魚,還命切了些牛羊肉,都切成色子塊兒大,提前略醃一醃,好入滋味兒。何老娘一聽還要烤牛羊肉串,比吃烤魚還高興,笑道,“牛肉還是罷了,要我,羊肉烤來好吃,尤其是,半肥半瘦的羊肉,那烤的,吱吱冒油,味兒才香哪。”


  何子衿笑,“再切幾根水蘿卜,洗些苦菊,生吃來清口。”


  何老娘點頭,“很是。”


  一時,送東西的四喜回來,四喜稟道,“未曾見著大儒先生,黃爺爺收了東西,正趕上有新得的熊掌,給聊一隻,讓的帶回來,給咱們老爺、老太太、太太嚐嚐鮮。”


  何子衿笑道,“這東西以往隻聽,倒是沒吃過,先放廚下去吧。”


  丸子去給邵娘子送魚,邵娘子也未令其空手回來,給了些新做的年糕。何老娘見著人家都有還禮,心下便美滋滋的,想著,丫頭片子自從做了縣尊太太,越發會過日子啦。


  何老娘道,“這熊掌也不知要怎麽吃呢。”


  何子衿道,“這東西不好收拾,不過,吃聊確對身子好,我明兒去請教竇大夫一番,他定是知曉的。”雖然前世各種科學節目都熊掌裏也就是些脂肪啥的,吃起來味兒不見得多好。但竇太醫醫家出身,於醫家看來,熊掌非但是難得的珍品,還是一味藥材,聽對風濕寒腿極有效驗。


  有何子衿這麽個愛搗鼓吃的,一家子冬都見圓潤,何老娘下午吃了回烤魚烤肉,晚飯就不打算吃了。興哥兒幾個又是吃過晚飯才回的家,何子衿就陪著阿念還有江仁用晚飯,何子衿晚上向來吃素,這也是為什麽一家子都圓潤了,獨她還如以往那般的原因了。


  阿念江仁都這魚味兒好,何子衿笑,“冬的魚肥。你們要忙公務沒空,我們今去冰釣,現釣現殺現吃,味兒更好。阿曦中午吃那魚圓湯就足吃了一碗,我都怕她撐著。”


  興哥兒大聲道,“我吃了一碗半!”他覺著自己更厲害!

  “是啊,興哥兒非但吃了一碗半的魚圓湯,還吃了半碗米飯。”何子衿看看自家圓潤的弟弟,再看看自家圓潤的兒女,道,“真擔心他們都長成胖子。”


  江仁夾一筷子紅燜羊肉,笑道,“看妹妹的,孩子家,自然是肥壯些好。償是瘦巴巴的不長肉,才叫齲心哪。孩子胖了才結實,遍地跑一跑,不容易生病。”


  “這也是。”何子衿笑,“我原想著,他們年紀,原不放心他們在外頭玩兒,這玩兒了好幾日,倒也沒事,想來是胖的緣故。”


  何老娘實在聽不下去了,出言道,“還總別人胖,自己時候不知道,你時候可是族裏有名的胖妞。”


  興哥兒甭看年紀,很知些好賴,先時聽他姐他胖,他就有些不樂意,這會兒聽祖母他姐時候比他還胖,興哥兒立碼就樂了,跟過去仰著腦袋問,“祖母,姐姐時候比我還胖麽?”


  “胖,比你胖多了

  。她那會兒胖的,手背上都是肉窩窩的,就是這會兒也這樣。”何老娘摸摸三孫子的胖手,點點胖手背上的肉窩窩,何老娘笑,“嗯,這叫福窩窩,這樣的手有福氣。”


  興哥兒左手摸摸右手背的肉窩窩,右手再摸摸左手背的福窩窩,很是高胸重複兩遍,“福窩窩,福窩窩。”


  阿曦阿曄立刻也顛著步子過去,伸出胖手一道比著看,倆人胖手背上自然也有肉窩窩,於是,便都高興起來。不過,三人還是就福窩窩的大深淺做了一番探討比較,最後,阿曦人卻是勇奪第一,成為了最有福氣的姑娘。


  當,阿曦晚上睡覺不知做什麽好夢,時不時便咯咯笑幾聲出來。


  待得風雪初停,積雪未融的時候,自州府來了聖諭,命著許縣尊案一幹人犯押解去帝都。何子衿聽聞此事時,馬閻等人已是由官差押解著上路了。


  風雪雖停,隻是,北昌府的冬何等嚴寒,想到一應犯人要在這樣的氣上路,何子衿也不知什麽好了。她並不是聖母的憐惜這些人,隻是不禁想到,大概官場之中便是如此吧。居高位者,自然人人奉承,一旦跌落,有如許縣尊這等橫死異鄉的,亦有馬閻二人這種身陷囹圄的。如馬閻二人,阿念秉事公正,未太過牽連其家眷族人,北昌府餘巡撫亦是個寬厚好官,故此,二人家族得保,已是幸事。


  待得氣轉好,何老娘也要攜興哥兒回北昌府過年了。


  想著,這麽寒地凍的,可回去做甚,在沙河縣過年也是一樣的。偏生何老娘不這般想,她老人家一定要回兒子家過年的,是沒有在孫女家過年的規矩。


  阿念正好也要在年前再去一趟北昌府,索性便一道去了,也順道把何老娘興哥兒送回去。相對於何老娘特想回家過年,興哥兒倒無所謂,他覺著,在姐姐家過年也挺好的啊,他還能幫姐姐、姐夫帶著阿曄阿曦,不令他們淘氣。


  興哥兒身為舅舅,還是很有看孩子的自覺的。


  不過,祖母一定要回家過年,興哥兒倒也挺想爹娘和大哥二哥的。


  於是,興哥兒整理了一下自己在姐姐姐夫這裏得的東西,還有一些是朝雲師傅給他的,他挑了兩件心愛的,打算送給大哥二哥做禮物。


  興哥兒是個很有條理的孩子,聽祖母要回家,就提前將自己的東西收拾好了。不過,他大多是收拾了些衣裳與兩冊蒙學的書,用興哥兒話,他就回去過個年,待過了年就再回來。


  何老娘在孫女這裏也住得舒坦,又想著自己死活要回北昌府過年,丫頭片子似是不大樂意。何老娘想到自己的超高人氣以及與自家丫頭片子的深厚祖孫情分,覺著自家丫頭片子舍不得她老人家也是有的,遂安慰自家丫頭片子道,“我不回去過年,你爹你娘心裏沒底,待過了年,氣暖和些,我就再帶著興哥兒過來。”


  何子衿道,“我是這會兒冷,非得大冷兒的回去,萬一凍著了可如何是好。”


  何老娘道,“放心吧,咱們常做爬犁出門的,哪裏就凍著了,多穿著衣裳就是。怕凍著,多備幾個手爐腳爐的就是。”著,何老娘將話一轉,“不是還有你麽,有你在我身邊兒,哪裏還能凍著?”


  何子衿知道這個年代的傳統,的確如此,但凡有兒子的,都是與兒子一道過年


  。想來她爹如今為官,雖非主印官,但過年也需人情交際往來,倘人家過來拜年,不見何老娘,也不大好。何子衿也便不多了,又去看年下預備的節禮。這節禮非但是有給娘家的,還有給北昌府各位上峰的年禮。


  何子衿也需過去給各位官太太請安,進行女眷間的交際。


  在去北昌府之前,何子衿就寶貝們兒教育問題同朝雲師傅做了一番探討,何子衿很委婉的表示,就是要給寶貝們啟蒙,也不必用什麽《春秋左傳》,何子衿道,“隨便給他們講個雞鴨的故事,他們就愛聽著呢。”


  朝雲師傅一臉鄙視,道,“你去講講看。”


  好吧,在朝雲師傅的熏陶下,也就阿曦還愛聽她娘講的雞鴨的故事了。至於阿曄,他現在比較喜歡聽“,話,不,算,就,會,變,成,大,胖,子。”的故事。以至於阿曄懷疑,他妹是不是就是“食言”食多了,才會變得這樣圓滾滾的。


  自從上次比“福窩窩”沒比過他妹,阿曄在內心深處就給妹妹安了個“食言胖妞”的標簽。可憐阿曦話還不能太清,哪裏懂得“食言”是何意思喲。


  何子衿很為自家孩子的教育憂慮,擔心阿曄早熟啥的。羅大儒不愧是從事多年教育行業的人了,很是理解何子衿的心思,羅大儒道,“昭雲好容易遇到個愛聽他講書的人。”然後就了昭雲師傅年輕時的事,羅大儒道,“自就是個好為人師的,偏生講起東西來既枯燥又無趣,我們沒人愛聽他講。真難得阿曄愛聽,他哪裏肯不講喲。”


  何子衿:……原來朝雲師傅是這樣的人哩。


  不過,何子衿對朝雲師傅的學識是極佩服的,她道,“朝雲師傅講起學問來還是挺有意思的。”


  羅大儒沉默半晌,然後,很是感慨的看何子衿一眼,與何子衿道,“看來,阿曄這性子像你啊,以往我還覺著更像阿念一些呢。”怪道方昭雲能收何子衿做女弟子啊,原本羅大儒以為方昭雲是出自自身情勢需要哪。如今看來,人家倆人果然是有師傅緣法的啊。


  何子衿,“不過,我時候也不認識朝雲師傅,他也沒給我講過《春秋》啊。”何子衿主要是的是心孩子這麽早接觸史書,對身心養成不大好。


  羅大儒反是不以為意的擺擺手,“下讀書人都讀《春秋》,有幾人能成王成霸?你這也想遠了,如我與昭雲,出身不可謂不好,到頭來皆一事無成。如先世祖皇後,不過戶人家之女,最後卻是輔佐太|祖皇帝打下這萬裏江山。如輔聖公主與寧榮公主,皆世祖皇後之女,一位攝政下,一位富貴庸碌。人之將來,出身與教育會有所影響,但這種影響並不是決定性的,能決定人之將來的,隻有一樣,那就是端看其賦秉性如何了。而秉性之事,都,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你這心哪,操得太早了。”


  羅大儒寬慰了何子衿幾句,何子衿想想,也就放開了,反正依阿曄如今的智商,也就隻能聽懂“,話,不,算,就,會,變,成,大,胖,子。”這樣的道理了。


  何子衿寬了心,就把寶貝們再次寄存在朝雲師傅這裏,她隨阿念要一並去北昌府,既送了何老娘,也回娘家看看,還能進行一下官太太之間的交際。


  朝雲師傅很愉快的答應了,與自家女弟子道,“什麽都不必拾掇過來,阿曦阿曄用的東西,我這裏都櫻”


  及至走前,阿念何子衿帶著興哥兒來朝雲師傅這裏辭行,寶貝們較上次父母離開時就懂事多了,上次倆人還沒什麽感覺呢,這回寶貝們就知道送一送父母啦

  。阿曦還千萬叮囑她舅舅,“過年,再來。”意思是,過完年就讓舅舅再來一起玩兒。


  興哥兒挺著胸*脯,“放心,我都記住啦。”


  阿曄就比較懂事,與興哥兒道,“,舅舅,記,得,替,我,和,胖,曦,跟,外,祖父,外,祖母,問好。”


  難得興哥兒聽慣了一字一頓先生話,也點頭記下了。阿曦卻是粉兒認真的同她哥道,“誰胖曦啊?我,阿曦!”她名兒啊阿曦,又不叫胖曦!

  阿曄瞥她那滿是肉窩窩的手道,“你,胖!”


  阿曦道,“你才胖!”


  阿曄是個嘴上不讓饒,於是,又被他妹給打了一頓。興哥兒還給他們勸架來著,口齒伶俐的勸他們,“看吧看吧,我這還沒走呢,你們就打架!唉喲,叫我走也不能走鬆心喲!”曉得他哪裏學來的這些大人話,興哥兒還分別教育了龍鳳胎一回,阿曦,“你怎麽總是打架,你再跟阿曄打架,明年我不帶好吃的來了。”然後阿曄,“你也不瘦,還別人胖。”


  阿曄道,“妹妹比我胖。”


  興哥兒道,“沒聽祖母過麽,那是有福氣。”


  阿曄哼唧兩聲,摸摸被他妹捶的地方,興哥兒摟住他的三頭身,大模大樣道,“好男不跟女鬥,你就別哼唧啦。”


  明明是龍鳳胎,阿曦是個憨性子,根本沒聽明白“好男不跟女鬥”是啥意思,當然,何子衿覺著,她閨女的智商才是正常的。阿曄不知明不明白,以正,他就跟舅舅露出四顆牙的*嘴*巴笑了,也不計較被他妹揍的事,高高興興一字一頓的同舅舅起話來。興哥兒也有許多話叮囑外甥和外甥女,讓他們少打架多聽話啥的,三人嘀嘀咕咕了半日。


  大人們看在眼裏,都覺有趣。


  隻是,車馬爬犁之物均已備好,不能耽擱了時辰。興哥兒隻得依依不舍的與朝雲師傅還有龍鳳胎告別了。阿曦揮著胳膊送別父母,阿曄則是背著手,對著他爹他娘他舅舅一臉淡定的微微頜首,頜首,再頜首,那一臉圓潤的裝模作樣喲。何子衿一見就牙疼。


  阿念竟還很是歡喜,待得晚上於驛站休息時與子衿姐姐道,“看咱們阿曄,多沉穩。”


  子衿姐姐沒想到阿念還挺讚賞兒子這裝模作樣的行為,拆穿了兒子道,“他哪裏是沉穩,分明是跟朝雲師傅學的那個樣子。”


  阿念有些訝意,道,“哪裏像朝雲師傅,阿曄這分明像我啊。我就這樣,自穩重。”這位先生覺著兒子更像自己!


  聽阿念這話,子衿姐姐發現自己竟無言以對。她,她可是不知道阿念打是這樣的迷之自信喲。


  子衿姐姐還沒吐槽完,就聽阿念繼續喜滋滋道,“咱們阿曦更招人疼,像姐姐時候。”然後,繼續絮叨,“姐姐時候就跟阿曦似的,胖乎乎,特好看。”著,還很遺憾道,“後來咱們一道長個子,姐姐就瘦了。”


  聽著阿念這遺憾的了不得的口吻,子衿姐姐氣笑,“夠了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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