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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5章 北昌行之七十三

  第385章


  何子衿完全不知道自己給人在腦子裏齷齪了一回, 她回家還同阿念了田太太賞花宴上的熱鬧呢。何子衿重點不是田柳二位太太的口舌官司, 而是與阿念顯擺了回自家的傳家寶, 與阿念道, “當初就是看著五彩輝煌的, 不曉得這般金貴, 聽田太太, 當時織的時候就不下萬金。”


  阿念摸一摸,入手溫暖,望之瑩潤,道,“看著就是不凡,不想卻是有此來曆。”


  “可不是麽。”


  夫妻倆晚上對燈欣賞了一回傳家寶, 然後,還偷偷的穿了一回,互相欣賞了一番,便又仔細放回了箱中,留待傳給後人。阿念還發愁呢, 與子衿姐姐道,“阿曄他們兄弟三個, 衣裳隻有兩件, 到時可傳給哪個?”


  “那就給阿曦唄。”何子衿很好解決。


  阿念道,“我覺著再過個三四年, 姐姐沒準兒再生一對雙生女呢。”


  何子衿道, “那到時就讓孩子們抓鬮, 誰抓到就是誰的。”


  阿念道,“以後咱們百年後隨葬也行啊。”他覺著,這衣裳也就他跟子衿姐姐穿著最好看。他家寶貝們當然生得也不錯,但是,阿念覺著,孩子們比起他跟子衿姐姐來還是差一些的。好吧,別個父母看孩子都是比自己好,就阿念這自戀的,看誰都沒他與子衿姐姐好。


  子衿姐姐一聽阿念竟要拿這麽金貴的東西隨葬,立刻道,“這怎麽成?我早想好了,死的時候,什麽值錢的都不放,就把咱倆埋了就成。你看那自古至今厚葬秘殮的,多招盜墓賊的眼,以後給人挖出來,何其倒黴。將來咱倆老了死了,也得告訴子孫,定要薄葬才好。”


  阿念對子衿姐姐向來是沒啥原則的,棉花耳朵,子衿姐姐這般一,阿念道,“姐姐的也有理。”子衿姐姐一提子孫啥的,阿念心裏就甜蜜蜜的,委實不曉得在柳知府夫妻眼裏,打今日起,自己頭上已是換了另一種顏色。


  不論田太太柳太太如何相爭,何子衿除了一意籌備自己的書院,除些之外就是回娘家或者到餘太太那裏話,餘巡撫是要致仕,折子上了兩回,朝廷也沒批,但,餘大人年紀在這兒,顯然也幹不了多久了。朝廷估計是一直沒騰出手來,或者是新君登基,想著餘巡撫在北昌府多年,讓他在這裏坐鎮一二。


  不過,餘巡撫估計也就是今年了。


  想著餘家既是何家的親家,而且,這些年雖然沒有明年提攜,但,何恭阿念翁婿都是順順利利的,在自己位子上做出的成績也沒人貪了去,還都順利升了官兒。今餘巡撫離任在即,田柳二人已是掐的不可開交,太太堆兒裏也鬧哄哄的,隻要一入女眷堆兒,就是打不完的口舌官司,更有些可笑的,田柳二位大人還沒分出勝負呢,她們都站隊的站隊,投誠的投誠了。何子衿不耐煩這個,幹脆多去看看餘太太,一餘幸肚子的事,或是阿冽念書備考的事,以及自己女學上的準備,餘太太這把年紀,別個不,閱曆是盡有的,有些話,不則已,一就到點子上的。


  餘太太笑,“開啟民智,自來是功德。我聽阿念在沙河縣時就多有在縣學裏用心,咱們女人,雖不必科考,多認幾個字,識些道理,也是好的。你這女學,不是我掃你興致,先莫求功,先求無過,就是盛舉了。”


  “我亦是如此想,這頭一遭辦女學,最要緊的,莫過於規矩了。老話,沒有規矩,不成方圓,這話再不錯的。先得把規矩立起來才好。”何子衿道。


  “是這個理。”餘太太微微笑著。


  何子衿時常過來,陪餘太太話什麽的,餘太太都與丈夫道,“都人一走茶就涼,咱們這還沒走呢,茶就半涼了。如今還就是子衿常來常往,這孩子,先時倒不怎麽親近,如今咱們這要走了,反是來得較以往勤了。”


  餘巡撫道,“本就是親家,自然不同。”


  餘太太道,“關鍵是人不勢利。”問丈夫,“田參政柳知府還是老樣子?”


  餘巡撫歎道,“怕咱們走後,這北昌府且有得一爭了。”


  餘太太大為皺眉,“以往看田太太能能笑的人,田參政在府城這些年,品階從三品大員,怎麽還爭不過一個從五品知府!”


  “哪裏有你想的這般容易,柳知府的性子也不若前頭的張知府平和,同知通判都是知府衙門所屬,柳知府一定要把持著這兩處不放,細務上事必躬親,他身邊帶的人也不算無能,短不了有些掣肘了。”餘巡撫悠閑坐下,接過老妻遞過的香茶,道,“東西都收拾的差不離了吧?”


  餘太太道,“早就收拾得了,隻是朝廷還未有旨意,咱們也離不得。我想著,阿幸眼瞅著日子就要到了,若是得法,看她順利生產後,再走也不遲的。”


  餘巡撫這把年紀,既將離任,已不將衙門之事放在心上,而是更重子孫,何況聽老妻何子衿常來常往的,餘巡撫心裏也歡喜,笑道,“這也好。她這嫁到北昌府,好在親家是和氣人家,看她生產了,咱們再走,更是放心。”


  餘太太亦是這般認為。


  餘幸八個月後幾乎就不出門了,多是扶著丫環在園子裏轉一轉,要不就是去太婆婆那裏話。何子衿也時常過來看她。餘幸出不得門,八卦上卻是消息靈通,田柳二人之爭,餘幸這在家裏待產的都聽聞了風聲,在大姑姐過去時同大姑姐打聽來著,何子衿笑,“你聽著有趣,要是當時在場可就不這麽覺著了。明明是吃酒話的宴席,要我,看一看歌舞,聽一聽戲曲,多好。非得你刺我一句,我壓你一句,有什麽意思,還不如咱們家常吃酒自在呢。”


  餘幸笑道,“姐姐你不必將她們放在心上,她們的底細,我盡知的,田參政是跟著我祖父的老人了,田太太自不會與姐姐為難。那柳家,仗的無非是靖南公府的勢,他不過姓柳,又不是靖南公本人。柳氏族人,何止上千,誰知道哪個犄角格拉的族人呢?他也就在北昌府打出靖南公的旗號來,到鱗都,誰曉得靖南公知不知道有他這麽位族人呢。”


  餘幸這些見識,自然是來自於她的出身。餘幸吧,一向是口氣大眼界高,等閑人不放在眼裏的,不然,不能剛成親時與婆家鬧成那個樣子。但人家也的確是出身不錯,再加上總以謝太後遠房親戚自詡,好吧,人家的確也曾見過謝太後的,又是自幼在帝都長大,對於帝都之事,一向清楚。餘幸有此見識,也不足為奇。


  何子衿知道餘幸這話其實也是大實話,甭看何子衿兩輩子都是平民出身,但她兩輩子也不是白活的,雖沒投到大戶人家的胎,但書裏也是看過大戶人家是怎麽回事的。不別個書,《紅樓夢》裏,賈家那些族人,那也是姓賈的,多有過的還不如奴才呢。這靖南公府自然是顯赫,就如餘幸的,這位柳知府不過是旁支,不得靖南公都不大曉得他呢。


  何子衿笑道,“妹妹這話雖詼諧了些,卻是大實話。”


  餘幸笑道,“本就是。其實,就是帝都那些豪門大族也一樣,哪裏就像許多人想的那般了,出來個旁支旁係就能代表家族的。不要柳知府這樣的旁支,就是靖南公嫡親的兒子在外頭吃了虧,靖南公都不一定去幫他找補回來。”


  “難不成就看著自家孩子吃虧不成?”


  “吃虧明本事不夠,活該。”餘幸道,“聽靖南公一向如此。”


  何子衿對這位靖南公深為佩服,道,“果然非同凡人哪。”


  姑嫂二人念叨了一回八卦,餘幸拿出自己給孩子做的衣裳給大姑姐看,何子衿看都是紅色粉色的,頗是精致細心,但也不是上等針線,就知是餘幸自己做的。何子衿道,“你大著肚子,每在園子裏走一走則罷了,待生產時容易些。倒不必做這些細致活計,累不,也傷眼睛。”


  餘幸笑,“以前我也不是個愛針線 ,自從有了身子,不知因何,時不時的翻箱子尋料子的給孩子做衣裳。”


  何子衿笑道,“做母親大約都會如茨。”


  餘幸與大姑姐道,“我聽剛出生的孩子,穿一穿兄姐的衣裳會比較好,阿曦這孩子,我看著長大的,又活潑又懂事,姐姐,你家裏還有沒有阿曦時候的衣裳?”


  “有呢,今兒回去我叫人收拾了,明兒我給你送來。”


  餘幸月份已經很大了,腰後靠著引枕,一手不自覺的就放在肚子上,道,“那可好,以後這丫頭像阿曦這樣結實健康,我就知足了。”大姑姐家孩子,別個不,結實是真的。雖然阿曦在餘幸這個舅媽看來有些過分活潑,姑娘家,還有些圓潤,不過,結實是真的,一年到頭都不怎麽生病。除非是阿曄不舒坦時,連累到阿曦,龍鳳胎極有意思的一點兒是,阿曄生病,阿曦縱沒什麽事,也是懨懨的模樣。


  餘幸想想就覺有趣。


  何子衿陪餘幸了半晌話,中午吃過飯,下午方回了自家。


  餘幸本是八月份的日子,約摸是頭一胎的緣故,七月二十就發動了,半宿就不舒坦,阿冽連忙命人請了產婆過來,又著人去通知他娘。大半宿的,何老娘住在後一進,也沒聽見動靜。待得明,才曉得孫媳婦在生孩子。


  沈氏在屋裏守著餘幸呢,何老娘連忙問何時發動的,知道是夜裏,何老娘瞅瞅時辰,道,“這一頭胎,多是慢的。”讓孫子不要著急。


  阿冽哪裏能不急,就是俊哥兒興哥兒也跟著在嫂子屋子外頭轉悠,何老娘好笑,“你們轉悠個啥,回去吃飯,還得上學呢。”


  俊哥兒道,“這不是急嫂子怎麽還不生麽,不是大姐生阿曄阿曦時,一個時辰就生完了麽。嫂子這半宿就開始生了,怎麽還沒生下來。”


  殊不知,他哥也是急這個呢,就怕媳婦出事。


  何老娘道,“你姐姐那樣的少,當初你們娘生你姐時,可是足足折騰了一個白半個晚上,才生出來了。”帶著孫子們去吃早飯,阿冽實在吃不下,讓俊哥兒興哥兒陪著祖母去了,他還在外頭守著。


  直至巳時末,餘幸掙紮著生下一子。


  產婆出來報喜時,阿冽都愣住了,問,“不是閨女?”


  產婆滿麵是笑道,“大爺,是兒子,母子平安!”然後,那吉祥話不要錢似的就冒了出來。阿冽一直盼閨女來著,結果媳婦生了個兒子,有些吃驚,一時沒反應過來。何老娘可是一直盼重孫的,不過,都孫媳婦肚子裏是重孫女,她老人家可是遺憾了不少日子。如今真是老保佑,孫媳婦竟生的是兒子!何老娘如何不歡喜,一迭聲道,“阿餘啊,拿大紅包!兩個!”給了產婆兩個大紅包,把產婆高心了不得。


  何老娘就迫不及待的進去看重孫子了,阿冽連忙扶著祖母,祖孫二人進去時,孩子已是洗過包好了就放在餘幸枕畔。


  阿冽是見過自己外甥外甥女們時候的,到自己兒子時,那種巨大的喜悅又是另一番滋味兒。阿冽大步上前,握住媳婦的手,拿手給媳婦擦一擦額上的汗,餘幸極累,臉是蒼白的,整個人卻是透出極大的喜悅與滿足,眼睛裏是不出的溫柔,道,“是兒子。”


  阿冽以往覺著剛出生的孩子醜的不得了,但到了自己兒子這裏,就是怎麽看怎麽俊,阿冽道,“看咱兒子,生得可真俊。”


  新升任母親一職的餘幸顯然也是進入了與丈夫同等的審美狀態,道,“眉心像你。”


  阿冽道,“眼睛像你。”


  餘幸,“鼻梁像你。”


  阿冽,“嘴巴像你。”


  好吧,聽這倆饒話,沈氏都要忍不住笑場了,何老娘連忙湊過去看曾孫,一徑道,“阿冽你看看就行了,老親家也惦記著呢,趕緊去給親家報喜去呀!”


  一家子都忘這事兒了,其實,家裏這許多下人,打發下人去一樣能報喜。但這樣添丁的大喜事,自然是阿冽親去的好,阿冽輕輕握一握妻子的手,道,“我去去就回。”起身就要去餘家報喜。


  沈氏再叮囑一句,“別忘了也去你姐姐家一聲。”


  阿冽道,“娘放心,我曉得。”


  阿冽兩處報了喜,何子衿餘太太都是聞信立刻起身過來的,都是實在親戚,見餘幸平安生產,都是極高心。尤其餘太太,雖然何家一向寬厚,並不就重男輕女了,但孫女這頭一胎,尤其是餘巡撫眼瞅要致仕,餘太太自然是更盼著孫女生個兒子的。俗氣一點兒,有了兒子,孫女在婆家就真正的站住腳了。


  餘太太看過孩子,喜的了不得,因餘幸吃過東西睡了,餘太太又見過服侍哥兒的兩位奶娘,一眾人便去了何老娘屋裏話。餘太太笑道,“阿幸這是頭一胎,算著是八月初的日子,我想著,頭一胎多有早的,估量著也就是這幾。”又問是什麽時辰發動的,聽是半宿發動,餘太太算一算孩子出身的時辰,笑道,“雖是頭一胎,生的倒是順遂。”


  阿冽道,“都順遂,我在外頭等的渾身冒汗。”


  餘太太看孫女婿的眼神也是極欣慰的,“這頭一回當爹,難免著急。阿幸這個就是順遂的了,多有頭一胎要掙紮個一一夜才能生的。”


  何老娘也,“是啊,有些個提前兩三就不舒坦,待得破了水,又生不下來,那才叫人急。”


  沈氏也,“這孩子稱重五斤,正不大不的模樣。阿幸有了身子也時常在園子裏轉一轉,身子強壯不,生孩子也有氣力。”


  餘太太稱是,笑道,“原本以為是閨女呢,不想生下來倒是個兒子。”


  何老娘連忙道,“先時他們都是閨女,我瞧著就是兒子,不別個,這懷相就不一樣。懷閨女啥樣,懷閨女一般那肉皮兒都是極光滑細致的,阿幸這個,有了身子就開始長斑,肉皮也粗了,就是吃食上,她以往最不耐煩吃大魚大肉的口味兒,自不再吐之後,吃個魚啊肉的。一般隻有懷兒子時才這般呢。”完全一幅先知口吻啊。


  何子衿笑道,“祖母你不正盼重孫麽,這可是遂了你的心願了。”


  何老娘由於有個愛刁鑽的丫頭片子孫女,這些年都不敢那些重男輕女的話了,笑道,“重孫子好,重孫女也好,這頭一胎,什麽都好。”


  沈氏笑,“隻是眼下做不得親了。”


  何老娘道,“阿幸還年輕,下胎生個閨女,一樣做親。”


  何子衿還問呢,“什麽做親?”


  何老娘道,“你這做婆婆的怎麽還不曉得,就是阿念與阿冽的,以後姑舅做親啊。本想著你弟妹生個閨女,以後不許給阿昀就許給阿晏,這生的是兒子,隻得等下一回生閨女再啦。”


  何子衿當下真仿佛一個雷霹下來,隻是,大喜的日子,她也不能,什麽近親結親不利後代的話。何子衿笑道,“這個阿念,竟沒與我一聲,我也不曉得。”


  阿冽道,“了也沒用,眼下還做不得。待以後有了年紀合適的孩子,再不遲。”


  何子衿看她弟一幅篤定要做親的模樣,更不知要什麽好了。


  何老娘還跟著呢,“當初就是你姑媽他們在外頭做官,今兒個在東明兒個在西的,離得遠,不然不得你就不是與阿念成了,而是許給阿翼呢。”


  何子衿無語,“翼表哥大我好幾歲呢。時候淨拌嘴了。”


  沈氏笑道,“都什麽歲數了,還記得時候那點子事。”


  何子衿也是一笑。


  一時,三姑娘何琪連帶江太太、江老太太都過來了,屋裏自然另有一番熱鬧,餘太太看過孫女與重外孫就告辭回家去了,何家再三留餘太太用飯,餘太太笑,“家裏老頭子也等著我回去一重外孫的事呢,待洗三禮我再過來是一樣的。”


  三姑娘何琪等也知道餘幸頭一生產,何家事情必然多的,都沒留下用飯,知道孩子大人都平安,便辭了去,她們離得近,三姑娘、何琪都,“明兒再過來。”


  何子衿留在娘家吃飯,阿冽眼下得了兒子,念書的心也沒了,吃過飯就又去瞧兒子了,沈氏頗是好笑,道,“以往也看不出來,阿冽倒是個兒子迷。”


  何老娘道,“男人家,沒哪個不喜歡兒子的。”怕給丫頭片子挑眼,何老娘還補充一句,“兒子是用來挑大梁的,做爹的,一般疼是疼閨女的多。”


  何子衿忍俊不禁。


  傍晚阿念回來,才知道阿冽做爹的事,阿曄阿曦聽有了表弟,也很高興,不過,聽比雙胞胎還,倆人就沒啥興趣了。倒是阿念有些遺憾,“不是閨女麽,怎麽是兒子啊?唉喲,這可怎麽做親?”


  到做親的事,何子衿就恨不能給阿冽兩拳,何子衿道,“做親的事,你怎麽也沒與我商量一二?”


  阿念很是理所當然地,“咱們跟阿冽又不是外人,再,多有姑舅做親的啊,世人都管公婆叫舅姑,就是的是姑舅做親。沒聽過麽,姑舅親,輩輩親。”雖有些遺憾舅子生的是兒子,阿念道,“這也不急,以後阿念生了閨女再論親事也是一樣的。”


  何子衿看阿念這般熱心,也不曉得要怎麽了,最後何子衿比較委婉的血親太近不利子嗣啥的,阿念道,“姐姐想多了,人都親上加親,哪裏就不利子嗣了。不別人,下最有名的南薛北江的,江大儒,聽其父母就是姑舅做親,江大儒是什麽身份地位,難道不好了?”


  何子衿還真是無言以對,道,“我這不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麽。”


  “姐姐你想多啦。”阿念道,“我與阿冽早商量好了,以後必要做一門親家的,姐姐就放心吧。”


  何子衿:……


  何子衿有此煩惱,阿念這探花腦袋是不通的,何子衿索性去朝雲師傅那裏排譴一二。朝雲師傅也有些不解,何子衿,“你想多了吧。文康大長公主之子,尚的就是長泰長公主,兩人來也是表親啊,膝下三子,沒聽哪個不好的。”


  何子衿:……好吧,這是在古代。


  哪怕是在古代,何子衿也得為子孫後代考慮啊,這阿念都與阿冽好了,而且,如果她以為利子嗣的理由退親,別娘家怕是不高興,就是阿念這裏,也不通的。可何子衿又很擔心後代血脈不佳,於是乎,愁悶之下,子衿姐姐何仙兒起了一卦。


  然後,起完這卦,子衿姐姐就完全放心了。


  因為,卦上顯示,阿冽沒閨女的命啊。


  為這一卦,子衿姐姐很是給三清神仙上了幾柱高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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