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0章特赦令
不過是一通電話,兩個外界看起來相當成功的兩個男人疲憊的聲音已經頓顯了。
顧錦坐在手術室門口,眼神幾乎呆滯。她一定會平安地出來的,對吧,之前她都是健健康康地出來了,這次也沒有意外對吧?
“手術中”三個字看起來真的是刺眼啊,不久之前她就在這裏麵,他就守在外麵,手腳冰冷地守著她。並且向她在心底裏承諾,隻要她堅持過來,自己一定要好好感激上蒼,將阮馥羽視為最珍貴的寶貝。
可是,蒼天啊,他怎麽又在這樣的場景裏出現了?並且守護的還是那個人。
顧錦心裏好害怕,他想起上次自己向她承諾的那些他後來都沒有履行,如今又對她做出了這樣的事。如果他的珍寶生氣了再也不回到他的身邊了該怎麽辦?
顧錦一動不動地坐在那裏,周圍也有其他的患者家屬在等著他們的家人出來。但不同的是他們臉上都是期待,期待著新生命的降臨,剖腹產手術應該會很順利。
而他的阮馥羽卻……
顧錦呆滯地坐在那裏,突然手術室的門打開了,顧錦抬頭看著,睜大了眼睛。
醫生脫下了口罩,對顧錦鞠了一躬,他悲痛又無奈地跟他說:“對不起,我們盡力了。”
顧錦瘋了一般撲在了阮馥羽的病床上,她的臉已經被被單給蓋上了……
“你這小子!”
顧錦覺得自己的臉別人揍了一下,他依舊沒有任何的神色,對方繼續揍他。一下,兩下,三下……
顧錦終於從幻覺中出來了,他搖擺的瞳孔終於安定了下來,他定睛看了看周圍,幸好啊,幸好,一切隻是他的幻覺。
手術室的“手術中”三個字還在亮著,顧錦歎息了一聲。
他這時才覺得臉上好痛,看了一周才看到一旁坐著的布萊克。
布萊克的臉都是紅的,他生氣發怒的樣子真恐怖。
“這是怎麽一回事?你怎麽沒有好好保護她?”布萊克質問。
顧錦一想到這個問題的答案,他就又重新回到了呆滯的狀態,他不敢隱瞞,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是我推了她一把。”
“你不知道她是個準媽媽嗎?”布萊克又舉起了自己的拳頭,在落在他臉上的前一秒,周圍的工作人員就立刻將他的拳頭給扯開了。
“是我的錯。”顧錦雙手捂著自己的臉,絕望又迷茫。
布萊克被人拽得離他幾步遠,他生氣地大叫道:“快放開我!你們為什麽要抓我?這個男人才是真正的壞蛋!”
“安靜一下吧,這裏不是你們一家病患,請保持安靜給別的患者一個好的空間吧。”醫院的工作人員跟他說道。
布萊克更是不能接受,他現在完全失去了理智,衝別人大聲大叫:“不要攔我!我要在這裏守著我的女兒!”
眾人鬆開了他,生怕他繼續對顧錦使用暴力,依舊很警惕地看著他。
布萊克氣的話都說不好了,他指著顧錦的鼻子罵道:“顧錦,我因為相信你才將寶貝的女兒放到你的手裏,你居然就是這樣回報我的信任的?”
“這位先生,請您安靜一些吧,這裏是醫院,如果您再這樣的話就隻能請您出去了。”工作人員警告道。
布萊克跟他們說道:“為什麽我不能教訓這個家夥?你們為什麽不能體會我這個當父親的心情,如果你的女兒被她的丈夫謀殺,你們還會這樣理智、站在道德的製高點去要求我安靜嗎?”
他完全失去了理智,自己在說什麽或者在做什麽他已經沒有什麽意識了,平時有些良好的教養的布萊克當然不會做出這樣出格的事。但因為羽兒變得暴躁、無理,他完全願意。
“先生,這裏是醫院,拜托您也配合我們的工作吧,其他的患者都需要一個安靜的環境啊,而且您的女兒手術中更需要安靜的環境啊。”醫護人員都圍了過來,紛紛勸布萊克。
他被人推到了手術室門前的椅子上,他漸漸地恢複了平靜,但這樣的平靜並不是他的正常狀態。現在的他因為感受到了現實的殘酷,變得安靜了,他就算再鬧手術室裏躺著的還是他的女兒啊。
他就算再鬧下去時間也不會重新倒流,都沒有辦法去改變現實。
現實的冰冷感令他安靜了下來,大鬧一場還不如為阮馥羽祈福,禱告,讓她平安順利,重新回到他的身邊。
布萊克不再鬧了,他能做的就是靜靜地等著羽兒健康地出來。
這才是他應該做的第一件事,至於懲罰顧錦那就當做羽兒醒來後再做的事吧。
布萊克雙手合在一起,做著禱告的姿勢,他平常沒有經常做禱告,不是虔誠的基督教徒,但是他現在要請求主不要拋棄他,聽聽他的呼喚。
阮馥羽是個堅強的孩子,她現在一定在做掙紮,你還是拜托她能看看父親,不說是為了她自己而從這個世上消失,隻是看看他是如此地疼愛她的,說不定她就會回頭。
顧錦坐在另外一排的重要位置,他不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麽才能是對阮馥羽好的。祈禱他並不擅長,隻能在心裏想著她。
兩個人沒有坐在一起,但他們兩個人的心思都放在了阮馥羽的身上,真不知道她什麽時候才能出來。
顧錦還在想著之前他的幻覺,他明明沒有做夢卻做出了那樣難以名狀的夢。人們都說夢見什麽,現實就是跟他夢裏的情況相反。
所以接下來阮馥羽一定會平安而回來是不是?
顧錦緊張地坐在那裏,手指簡直不知道應該放在哪裏。他心裏一遍一遍地重複著“對不起”。
他突然間看到了手術室的的燈暗了下去,整個人都像是彈跳起來一樣,脫離了地球引力好久,馬上就站了起來。
布萊克也跑了過來,他站在離顧錦不遠的地方。隻要她一出來,布萊克就會瘋狂地撲在她的深怕。
醫生帶著口罩出來了,顧錦三兩步就跳到了醫生的身邊,滿懷期待地看著他,問:“手術進行的怎麽樣?”
“一切順利。”醫生隻回答了四個字,但對他們來說像是一道特赦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