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麼遺忘,要麼毀滅,卻從不會有重來
「藺君尚,這是辦公室!」
情天微微急了,如若讓農卡看到這一幕,定然又會誤會。
面前的男子卻只是神色溫然,依然攥著她的手,掌心的溫度一點一點傳到她的指節,再緩緩往心臟蔓延而來。
「你答應,我便放了。」
他的聲音低低,卻不可抗拒。
不再是冰冷冷的「藺先生」,即便是直呼名字他也是樂意的。
不管氣的惱的,他喜歡她是鮮活的,她面對他時那種無波無瀾,他受不了。
「答應什麼?」
她亦是聲音低而急地問,真的擔心身後辦公室的門突然就被人推開。
藺君尚傾身,攝人氣息中清淡香水混著淡淡煙草味,鋪天蓋地朝她籠來。
「答應……不再躲著我。」
他低首垂眸看她,聲音低沉輕緩,有著致命的蠱惑。
很有耐心地,他再說一遍。
她望著他,是真的不懂他。
「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重新認識,重新開始,那天在萬佛寺,沒有一句開玩笑。」
話音落時,卻聽到面前人一聲輕笑。
辦公室中吊頂上的燈盞被農卡換過,是極為雅緻的一盞球形燈,用米色的絲線編織為燈罩,內里的球形燈心彷彿一顆夜明珠,流蘊著柔和的瑩瑩白光。
她抬頭望著他,那盞燈映著他濃黑的發,俊美的五官輪廓在光影里泛著一層薄薄的光。
她唇邊帶著笑,聲音輕輕:「沒有什麼是可以重來的,過去的要麼遺忘,要麼毀滅,卻從來不會有重來二字。」
「何況,兩年前藺先生已經如此冷漠絕情地想要與我斷絕關係,今時今日,又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
她的笑依然清淡,眼中卻淬著無比的冷寒,他攥著她手指的手漸漸收緊,總感覺,放了,就再也握不住了。
「我要知道,兩年前那夜……發生的一切。」
他緩緩卻認真,神色是不容抗拒不容敷衍。
他不喜歡對他無動於衷的她,但他更不喜歡此刻心思已決拒絕他靠近的她。
「那一夜,」情天依然淺笑著,素白的小臉眉眼清淡似初開的梅花色,她仰頭看他:「沐情天表白被拒,失盡顏面,還被困在一場蓄意而為的大火里——」
「藺先生,你真的一點都不記得了?那一夜,你給我的回答是多冷漠無情。」
平靜的聲音,說的好像是與自己無關的事。
藺君尚喉間發緊,凝著她:「那時候,你很喜歡我。」
情天笑著,可她點頭了:「對,我曾經真的很喜歡你。」
有過,她就大大方方地承認。
是誰說的,逃避的東西,其實一直始終深在心底。
那她面對了,是不是就可以真的過去了,帶著曾經對他的那些愛慕,全都過去,成為過去。
她也想要重新開始,但,這重新開始,已經與他這個人,這個名字,都無關了。
「農老師,過兩天學校放假了,今天晚上團建,你可別又在畫室顧著畫畫忘了時間啊,大家都等著你呢。」
門外有腳步聲漸近,一個男子的聲音響起。
「哈哈,好好一定一定。」
另一道,是農卡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