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你受傷了嗎
那道身影,已經是刻在情天心裡。
自從身邊有他親自教導之後,她已經多久沒有上過那個美術論壇了,那個人低調卻驚艷的畫作,始終在她心中是第一。
今天,他是特意來看自己徒弟的作品的嗎……不知道會得到他怎樣的評價。
意外的遇見,是今日最美的一件事了吧。
情天眼中有奕奕光彩,深呼吸,朝那個人走去。
身後的腳步聲近了,佇立畫作之前的藺君尚下意識回頭。
「師——」
帶笑的唇出口的話語還未說完,只見面前那張無比熟悉的俊顏神色陰鬱,彷彿是同一瞬間,他已伸手一把將她扯了過去,拉至身後。
「沐情天,我不會讓你好過!」
突兀響起的女聲語調狠厲。
幾步踉蹌的情天撞上牆上掛著的畫框,畫框晃動搖搖欲落,她額頭有些疼,原本就正感冒中的她只覺得眼前有點犯暈,一年前生那一場大病時那種相似的感覺突然侵襲而來。
原本該是安靜的展廳之內,耳中卻有清晰異樣聲音起,情天閉了閉眼緩了緩,扶著牆站好轉身,卻赫然看到,藺君尚的身前,出現的是她前兩日才見過的女子。
紙煙,楊旭的那個網紅小女友。
此刻,她面目兇惡到猙獰,卻被藺君尚擒握住手腕,情天看清,她的手中,握著一把可摺疊的水果刀——
被燈光映得透亮的光潔地板上,灑落點點鮮紅的血跡,入目驚心。
是誰的血?
……情天只覺得心口突突地跳,眼前泛起一陣陣黑霧,艱難支撐。
右耳內耳鳴聲驟然喧囂起來,卻還能聽得到有快速的腳步聲從遠處至近,不止一雙。
是許途與館內的工作人員趕來,藺君尚一把抽掉女子手中水果刀扔在地上,金屬跌落地板濺起清脆的聲響。
許途與工作人員制止住紙煙,將人帶離,掙扎叫罵聲逐漸遠了,靠著牆壁的情天忽而感覺身體失重,是被人抱了起來。
「還好嗎?」
聽到那人低沉帶著關切的聲音,情天勉力看向他,背對明亮燈光的他,神色是從未見過的陰鬱。
他將她抱起往外快步而去,情天點點頭,想起剛才看到的,蹙著秀眉問:「血……你受傷了嗎?」
她怎麼都沒想到,今日還會被那女人跟蹤到了這裡來,還出了這樣的事情。
「沒有,別擔心。」
藺君尚沉聲回她,腳步不停。
情天點頭,安下心來。此刻在他懷中她不敢亂動,因為曾經經歷過的那種暈眩感,是她生命中恐怖的記憶,不想重來。
昏沉中卻沒感覺到,抱托著她腰下的那隻手,西服右臂上,已經漸漸被暗紅色浸濕了。
空曠的展廳恢復靜謐,除開某幅畫作前地板上灑落的點點血跡外,沿著剛才情天離去的一路,還有零星點滴的鮮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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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情天轉醒,窗外已經是一片夜色。
負手立在窗邊的人,正是她的祖父,而眼前所見的素白,顯然是醫院裡。
「爺爺……」
聽到輕聲喚,沐老爺子從窗前回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