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餘的人,她是落荒而逃
他身上穿著黑色的襯衣,慵懶隨意的姿勢靠坐在床頭,黑色襯衣的領口同樣敞開。
就像剛才那個來開門的女子一樣。
瞬時,像是有涼風迅速穿過胸膛,明明室內有暖氣,情天卻覺得呼吸的每一口,都涼到心裡。
……
Susan進來一看,掛著的吊瓶已經沒有藥水了,連忙先將吊瓶滑輪止住,防止倒流。
「抱歉藺先生,我馬上給您換藥水。」
「誰在外邊?」
藺君尚聲音低啞,斂眸微眯,試圖緩解頭疼不適。
他剛好轉醒,發現藥水沒了,卻沒人在身邊,聽到外邊似有說話聲,試著喚了一句。
Susan轉頭看了眼外面,人影已空。
「藺先生,是樓層的清潔員而已,問有沒有需要清理的。」
情天纖瘦,剛才在門口Susan的身量足以將情天遮擋。後來Susan走回卧室,藺君尚剛轉醒人昏沉,隔著隔斷隨意看一眼也看不真切外邊,只覺得眼中迷霧一片,重影陣陣,多看一眼都頭暈折磨,便又閉上了眼。
見藺君尚沒再問,閉眸蹙眉靠著抱枕,Susan輕步往外走去拿新的藥水,轉看門口。
門開著,剛才來的女孩卻已經不見了。
Susan過去將門關上,悄然鬆了口氣,繼而走到沙發邊藥箱旁,擰開一隻小瓶,用針管抽了藥水,加到新的吊瓶藥水里,然後往卧室走回去。
換了新的藥水,Susan彎身輕聲說:「藺先生,這瓶藥水比較久,您還是躺下來好好休息吧。」
說著,她伸手試圖去扶他,藺君尚眼皮微動,側開身子自己換了個姿勢,Susan只好站在一旁。
等他完全躺下,Susan重新回到客廳,手裡握著的空吊瓶放下,手心早已是一片汗水。
-
「小姐,到了。」
「小姐?」
計程車司機看著後座的小姑娘,再喚了兩聲。
情天這時才回神,臉色有些蒼白,付了車錢推門下車。
計程車進不了迦南里,只在路口停,情天獨自穿過縱橫的巷子。
深夜的迦南里,唯有極少數的門店還在營業著,情天就這麼在路燈下走過,心思不在,腳下卻能依著直覺回到了旅館。
等情天回神時,自己已經站在剛開了燈的五樓房間里。
突然覺得身上無比沉重不適,窗帘隨手拉上,她脫掉了外套只著單薄坐在床沿。
腦海里閃過很多畫面,聖誕前夕那會接連在報紙上看到過的八卦新聞,今夜開門的妖嬈女子……
閉上眼,都還是那女子衣衫不整的模樣,驚詫的神色,以及那人靠躺床頭漠然的眸光。
她剛才,是落荒而逃的。
像是個多餘的人,本能地,她快步就走出了套房,穿過長長的走道,按電梯下樓,從那個如此豪華的酒店離開。
人生第一次喜歡一個人,那麼喜歡,她沒有經驗,真的不知道自己還能怎麼淡然應對這樣的情景才叫好。
為什麼一切突然變了樣子……
房間靜無聲,不知呆坐了多久,情天伸手去拿床頭櫃的水杯,卻失神到失手碰掉,杯子掉落地面,玻璃屑四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