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的傷,用餘生彌補
「……你怎麼那麼難纏。」
無論她怎麼說,怎麼撇清關係,這人仍是有他自己的步調,似乎並未被她影響。
藺君尚笑了,隨手合了手中書冊,側身手肘支在枕上,看著情天,徹夜未眠的疲倦也在認真的神色中淡去。
「時光有涯,經不起浪費。」
一輩子太短,他們已經錯過了太多。
安靜的卧室中,他聲音沉緩,語氣溫和認真。
情天承受不住他那樣的目光,閉了眼。
他不知,事到如今,不管曾經是不是誤會,都已經沒有意義。已經不能再改變什麼,她與他,岔路已經分開太遠。
……
後來昏沉迷糊中,額上有微微溫熱觸及。
「曾經的傷,讓我用餘生來彌補,好嗎?」
那人的聲音,辨不清是夢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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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家
這夜,情天走後,顧母徐文上了樓上兒子的房間。
房中彌散著酒氣,徐文不禁皺眉。
過去看,顧西遲歪躺在床里,不知是因為姿勢不太舒服還是酒後人不適,眉間蹙著。
「怎麼喝那麼多。」
徐文嘆氣,與進來的傭人一起扶他在床里躺好。
讓傭人去打盆熱水來,床上躺著的人卻突然有了聲音,沉沉說了句:「不用了。」
徐文轉身看回床上,還以為他醉得不省人事了。
顧西遲動了動身子,給自己找了個舒服的姿勢枕著枕頭,不說話,手臂擱在眉眼上,像是不喜房中的光亮。
徐文讓傭人出去前將房中的大燈關了,只留床側的壁燈。
「我打算過幾天回西雅圖,你真的不跟我回去?」
徐文看著兒子,既然他並沒有真的醉,就趁著這時間說說話吧。
「我說了要留在這裡。」
對於本就已經說好的事母親再提,顧西遲語調隱隱有些不耐煩。
「在那邊你什麼都不缺,卻要回來這邊一切重新開始,她真的值得你這樣?」
徐文心疼兒子。
顧西遲不說話,閉著眼。
「你別怪媽多嘴,沐情天家裡的情況最近我也了解了一些了,遠沒有你想象的那麼簡單。」
「沐家雖是C市名門,但在那樣的大家族裡她無父無母等於沒有依靠,沐家千金也不是只有她一個,上面還有個得寵的堂姐沐尹潔。」
「而且我還聽說,兩年前她曾出了一場意外,沐家人都以為她死在異地了,但是沒想到兩年後又突然出現了。太複雜了,這樣的人,你跟她在一起媽不放——」
「別說了。」顧西遲不耐打斷。
酒後的不適令他臉色不好,側轉了身背對母親,「我只要她。」
一句堅決的話語,沒有再談的餘地,徐文看著兒子的背影,心口堵著,卻知道他是真的聽不進了。
「媽還不是為了你好。」
安靜的房中聽到他不耐的深呼吸,徐文頓了頓,忍不住又道:「今夜你醉成這樣,她都沒有留下照顧你,到底對你有幾分心意?」
「你自己的終身大事,你再好好想想吧。」
腳步聲漸遠,房中歸於安靜,顧西遲知道母親已經離開。
翻轉了身子,仰面躺在床上,視線迷濛對著吊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