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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對證,別人不會信

  「在哪,一會我過去接你。」


  電話中男人的聲音冷淡,不像是商量,更像是命令。


  沐尹潔手機貼耳邊,看了不遠處的白慧一眼:「……在家,我媽身體不舒服,今天怕是不能過去。」


  在那頭男人就要說什麼時,她又搶先道:「你也知道我家的情況,現在我媽離了我就一個人,她是真的病了,我不能放心,如果你真的在乎我,不會連這點都不能理解。」


  話筒中傳來男子一聲笑,聽著並不算舒服,但他說:「行,放你一天,在家好好陪你媽,哪裡也不許去。」


  白慧正在客廳與卧房連接的過道上與人打電話,轉頭看了自己女兒一眼。


  沐尹潔扯出一抹笑,保持著語氣聽起來順從:「我能去哪裡,就在家照顧我媽。」


  隨之,兩邊掛了電話。


  看著掌中手機,最初梁子懿把她帶去獨居的別墅是幾乎把她關起來的,後來用東西控制了她,讓她上了癮,他倒是沒那麼限制她自由了,因為她每天需要的東西,只有他那兒有。


  梁子懿吃准了她的性子,她不敢把這樣的事情告訴給別人,同時她有癮的時候,只能從他那裡拿到她需求的東西,她自己沒有渠道——即便有,身為沐家的長孫千金,她又怎麼會讓自己親自去接觸那些人與事情。


  沐尹潔握著手機的手指關節都用力到泛白,回想近來的日子,腦海中全是每日與梁子懿在那幢別墅卧室大床上的光景,明明心中厭惡那個人,卻因藥效在時分不清真實虛幻,迷`幻間一次次配合,沉淪,當時有多醉生夢死,藥效過後就有多無力虛脫。


  她知道不該,可是此刻手心開始出汗,坐立難安的焦慮逐漸襲來……


  她的目光開始往自己的包包搜尋。


  找過來翻了個遍,放藥片的小盒子已經不見了,她喉間吞咽,覺得乾渴,呼吸也開始有些重。


  聯繫完回來的白慧看到她這樣,像是明白過來,眼淚一瞬就下來,扯開她抓著包包的手,扔在一旁,讓她面對自己:「尹潔,那種東西不能再碰了,你忍忍,時間還不長,可以戒的,不能再碰了!」


  沐尹潔抬頭看著白慧,瞳孔明顯又開始有點像昨夜那般渙`散,只是仍掙扎著保持僅剩的清醒。


  像是陷入自己的思緒里,突然掙開手,對白慧說:「昨天晚上沐情天都看到了,我之前那樣對她,她一定不會放過我,她知道了一定會讓別人都知道,都嘲笑我鄙視我!」


  白慧拉著她進房間:「今天好好休息,明天媽就陪你去美國,沒有對證,別人不會信,不擔心。聽話,先去睡一覺,睡一覺就好了。」


  在沐尹潔的狀態沒有表現出明顯異常之前,白慧哄著她上了床躺下,給她蓋好被子出來,關上房門的時候,悄悄地上了鎖。


  ……


  回松雲居的路上,情天想起昨夜曾現場拍過沐尹潔房中發現的印有字母「C」的藥片,發送給趙國利問他認不認得。


  趙國利是私人醫院的名義院長,藺君尚的專屬家庭醫生,因為之前暈眩症犯病,接觸過幾次,有藺君尚的關係在,算是可以信得過的人,加之年逾五十的他經驗豐富,情天不確定的事情問他再合適不過。


  雖然說那東西製成像是維生素C的樣子,終究顏色還是有些許區別,那種橙色比較鮮艷,不像是普通維生素樸素的樣子。


  趙國利沒有說一定是,但不排除有極大可能,畢竟他只看到了照片,而沐尹潔的反應卻最直觀說明了一切。


  當時情況不對,在趙國利回復過來之後她沒有再說什麼,加之手機又被摔壞……此刻在回程路上,情天想了想,發送了一則消息,關於昨夜詢問的事,請趙國利不要與人提及。


  那邊不久回復過來,說請她放心。


  剛要關閉屏幕,手機又響,來自沐家的座機號碼,情天接起,聽到裡面張媽的聲音。


  「知道了。」


  只回了這麼一句,掛了線,抬頭車子已經快到松雲居山下大門口。


  「回沐家?」


  還沒等她開口,駕駛座上藺君尚側臉過來問。


  情天點頭,本想說讓他先回家休息,她自己回沐家一趟,那人已經利落在山腳調轉了車頭,往另一個方向開。


  好像一下子什麼都湊一起,沐少堂的電話這時候又打進來,問的還是之前疑惑的事情,昨晚她回沐家,發生了什麼。


  「正在過去的路上,到了說。」


  情天淡淡道,不等那邊仍好奇問,掛了線。


  藺君尚單手操控方向盤,一手過來握著她手背:「是不是累了?」


  今天上午將近十一點出來到現在下午,大多是走路逛商場,他擔心她身體沒有恢復好吃不消。


  「有一點,但有你在旁補充能量,好很多。」


  話間,她的目光落在他包裹著她手掌的大手上,那種溫暖,不同於車內暖氣,源源匯入的是心間。


  藺君尚嘆笑,看著她的目光溫和,至少她的話語,讓他沒有那麼擔心她。


  ……


  不多時,黑色的卡宴駛入沐宅院中停下,沐少堂的車在一旁。


  藺君尚沒有跟去,而是看著情天下車后,也推門而下,倚靠在車門邊摸煙點火。


  目光隨著那道纖瘦的身影上樓,他給她獨立處理事情的空間,也信任她,若真有什麼事,他就在樓下。


  腳步才邁上二樓,情天在樓梯口被沐少堂攔下,那人已經上前問:「姐,昨晚到底怎麼回事,我聽說沐尹潔在家裡又哭又鬧,還把你找來了。」


  回到家聽說了這事,想要細問張媽跟祖母卻不回答,引得沐少堂更是好奇。


  過道不是適合說這些的地方,況且張媽讓情天趕緊回來,她也想先去祖母房裡一趟,就沒解釋,只讓沐少堂跟著一起進去。


  房裡,老人靠在床頭半坐著,張媽看人來了,彎身跟老人說了聲,就往外去,悄悄將外面客廳的門關上。


  情天立在床前兩三步遠,沐少堂在後,老人目光只投在情天臉上,「你老實說,尹潔到底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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