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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羞,才會做幼稚的事

  何玉帶著傭人在滿庭芳的家裡布置,事先特意給情天打電話,布置不像平日打掃,怕碰到了家裡什麼東西情天不喜歡。


  情天正要去上下午第一節課,邊往教室走邊握著手機交代:「除了已經鎖起來的房間不要動,其餘都沒什麼。」


  第一節下課,口袋裡手機響,情天摘了袖套拿出手機,看到來電顯示按下接聽鍵,一邊朝外走。


  電話中男子的聲音傳來,溫厚低沉:「情天在做什麼?」


  「下課點掐得那麼准,藺先生還問我在做什麼?」


  情天站在教學樓外,面向一棵大樹。


  那頭男子似有低淡笑意:「嗯,我的錯,不該問沒有技術含量的問題。那換一個,剛才上什麼課?」


  「國畫課,研究四大家的技法。」


  情天說著目光抬起,正好看到樹下農卡夾著畫冊走過來,朝她招了招手。


  「農導找我,先不聊了,有話回去說。」


  這頭,藺君尚還未來得及回話,就聽到電話掛斷的聲音,對著手機輕嘆。


  老婆太忙,想說兩句話都難。


  ……


  另一頭,情天走到樹下,農卡打開手裡的皮質筆記本,用夾在裡面的筆寫著什麼,看她到跟前,頭也不抬。


  「春季採風計劃就要下來了,你能跟大家一起去嗎?」


  情天:「什麼時候?」


  農卡笑:「總不至於耽誤婚禮時間,應該是后一周。」


  「我想起這事問你,主要是聽說他有帶你出去走走的打算,這時間怕是會重。」


  農卡合上手中本子,抬頭看她。


  情天想了想:「那等組裡計劃下來再看吧,我也不太確定。」


  作為課程,採風情天想去,但是事先藺君尚有跟她商量過,想趁著五一她放假的時候帶她出去走走。


  那個人說這不算度蜜月,但總不至於一個婚禮之後就沒有下文了,不夠真誠。


  想起藺君尚的原話,情天心中有些笑意。


  「行吧,應該這幾天計劃就會下來,到時再說。」農卡伸手,拍拍她手臂:「最近事情多,但也要注意休息。」


  不管是出於私交的情誼,還是老師的關切,這話都是農卡想說的。


  沐家最近出了不少事,他也有所耳聞,加上沐氏的事、學校的課程,以及婚禮,很難想象這麼一個纖瘦的女子能一件件都安排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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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下課,喻雁從林家過來C大找情天,與她一起回松雲居。


  路上,車後座,喻雁跟情天說:「叔叔說我難得回來,打算明晚在家好好做一桌菜,到時候讓你也去。」


  剛說著,情天的電話就響了,正是林簡打來的,說的事情正是喻雁正說的這一件。


  「難得聚一起,來吧,再叫上添叔一起,大家就在家裡吃個飯。」


  電話里,林簡這樣說。


  車窗外車來車往,暮色里大多是歸家途中的人,日子好像很長,其實能相聚的時間真的很有限,情天應說:「好。」


  回到松雲居,藺君尚已經回來了。


  途中因為交通堵塞晚了些時間,藺君尚正要給她打電話問,站在屋門外就看到車子駛來。


  晚飯已經準備好,就等著人回來,藺君尚看著情天:「去洗手吃飯。」


  本是一句聽來平常的話,情天跟喻雁去洗手時,喻雁卻笑說,「藺先生說這句話,語氣簡直像是在對小孩子般,透出無限寵溺。」


  正在洗手的情天順手把手上水一揮:「瞎說。」


  喻雁臉上落了細密水珠,用手肘抹了一把,笑著掬水「反擊」:「本來就是,你看你,害羞才會做這樣幼稚的事。」


  情天抿唇掬了水再灑過去,誰知,喻雁躲開,出現在門口的人遭了秧。


  男子莫名感受一陣清涼,低眸看著自己肩上,繼而抬頭向她,沒說話,一臉興味唇角微揚。


  情天:「……」


  喻雁看到來人心想完蛋,背都僵了,但是看那人好像沒生氣,也是,情天做什麼那個人會生氣?

  「雖然天氣不冷,這樣玩還是容易著涼,都去換個衣服再吃晚飯吧。」


  藺君尚說著時,已經伸手將情天從洗手間拉走。


  往樓上去時,情天組織語言:「我不是故意的。」


  「挺好。」


  身前男子牽著她,只溫沉兩個字。


  能看到她調皮的一面,實屬難得。


  進了卧室,往衣櫥間去,藺君尚先給她找了身衣服,才找自己的。


  情天拿了毛巾過來,給他擦發梢,剛才被她掬水弄濕了。


  藺君尚配合地低了頭讓她擦,等她擦好要離開,他握住她的手,另一手環扶在她後背,帶著轉了方向,頃刻,她已經背靠衣櫥門扇上。


  那人一手撐在她耳邊門扇上,低首,俊挺的鼻尖幾乎碰到她的鼻尖,唇也很近。


  「我喜歡你開心的模樣,就算幼稚也沒關係。」


  原來剛才她跟喻雁的對話他都聽到了,情天垂著目光沒看他,轉移話題:「今天下午農導跟我說,年級里春季採風計劃就要下來了。」


  「情天想去嗎?」


  他配合她問。


  情天:「我跟你有約在先……」


  藺君尚一笑,清雋溫雅,嗓音低沉:「謝謝夫人,把跟我的約定放在第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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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飯,情天與藺君尚姍姍來遲,喻雁已經在飯廳等。


  看到情天臉有些紅,唇色格外嫣然,可想而知剛才發生過什麼事。


  喻雁假裝不知道,把目光轉向何琴與傭人端上來的菜。


  剛才在衣櫥間把人吻了一遍,藺君尚心滿意足,對待客人也更溫和了幾分,讓喻雁不用拘謹。


  相比昨天剛到,喻雁今天確實更放鬆一些,一直跟情天說話。


  儼然被忘記的藺君尚輕咳了聲,盛湯給情天,問下午的國畫課,是研究哪「四大家」,畢竟各朝代有不同的說法。


  「明四大,沈周、文徵明、唐寅、仇英。」情天喝著湯回。


  「那情天最後選了研究誰的?」


  「文徵明。」


  文徵明是號稱詩文書畫無一不精的全才,情天幼時就臨摹過他的書法,更喜歡他的字。


  「唐寅,是那個唐伯虎嗎?畫『小雞吃米圖』的那個。」


  喻雁對於美術深的不了解,好不容易聽到一個似乎認識的名字,想起自己看過的周星馳電影《唐伯虎點秋香》。


  正喝湯的情天一嗆,藺君尚立馬抽了紙巾遞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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