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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花出去,他還能再賺

  有俗語稱,「亂世藏金,盛世藏玉」,這裡的「玉」其實不光指玉石,而是泛指文玩古董。


  在生活品質提高以後,近些年,藝術品逐漸與房地產還有股票一樣,成為最盛行的投資對象。


  曾有人說,經濟發展到一定階段,就一定有人需要濃縮財富。而濃縮財富最好的載體,就是藝術品投資。


  沒有任何投資不帶風險,靠的是專業相關知識累積,還有獨到的眼光。


  早在回國的第一年,情天從林簡那兒拿到祖父留給自己的一百萬,用僅有的一百萬全部投資在自己看上的藝術品上,因為自小所學與祖父培養的鑒賞能力,購下一些古代山水作品,在她回國的第二年,從美國接受治療回到C市時,那些購入的畫作市值已經翻了近三倍。


  相比接管沐氏,這才是她回國后個人賺的第一桶金,或許比起沐家的基業九牛一毛,卻是她個人喜歡做的事情。


  此後,情天一邊讀研,一邊管理著沐氏,也一邊繼續關注藝術品,接管沐氏之後讓她有更多的機會接觸古董拍賣,也更增長了見識,目光從近代書畫開始向古代名家書畫,考的是膽量也是眼光。


  自己專業所學接觸的都與藝術有關,身邊又有農卡這樣的名師,加之身邊最親近的藺君尚本於繪畫上造詣深厚,同時也是收藏家,情天若有實在拿捏不準的時候,可以從他那兒得到指點。


  接管沐氏是祖父留給的責任,那麼藝術投資才是情天自己感興趣的事。


  她喜歡安安靜靜欣賞一件藝術品一幅字畫,估量它們的市場價值,最後看著它們在市場中實現「身價」翻倍。


  回國的第三年冬,在藝術品投資中得到的回報,讓她從手裡最初僅有的一百萬已經變成近千萬。


  知道她喜歡這些,藺君尚曾給過她一張卡,他對她說,本錢他給,賺了的都是她的。


  情天拿著卡笑,問他:「那如果虧了呢?」


  投資這事情,向來最考眼光與時機,誰也不能保證自己永遠只賺不賠。


  當時,男子坐在沙發里姿態閑適交疊著雙腿,正在翻雜誌。


  一手翻過書頁,一手長臂橫搭沙發靠背上,不緊不慢地抬頭望她,眸光溫暖,儘是包容。


  「虧了,就當給你交學費,我的妻子不笨,上了課,下回總會賺回來。」


  情天坐到他身邊,被他順勢撈入懷中,她問:「這不是小打小鬧,就對我這麼信任?」


  現如今她的眼光越來越高,普通的藝術品投資已經得不到她的關注,看上的那些古代名家名作,一件作品動輒千萬甚至上億。


  那時將年滿一歲的幼安正在嬰兒房裡酣睡,那是獨屬於他們夫妻兩的時光,她望著他時,看到清亮日光里男子側臉下頜上淡淡的青茬,男人魅力盡顯。


  他帶著淡淡嘆息輕笑:「就算花出去收不回,我還能再賺。」


  結婚已有兩年半,藺君尚一直覺得在她身上沒有花錢的機會,於物質上她從來不主動要求什麼,名牌的包名牌的衣,如果不是出席某些場合需要,私下她根本不會穿不會用。


  曾有一個詞,叫「低碳生活」,他的妻子就是這樣的人,難得她有什麼愛好他都樂意支持,永遠做她的後盾,不止是在精神上,而是在生活的每一個方面。


  況且,以她的聰慧,即便有失手的時候,也不會成為永遠。


  他教出來的徒弟,他有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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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大放假時,幼安已經過了一周歲生日。


  這時期的孩子適合多外出感受戶外,多看看這個世界。


  餘力依然為情天開車,見證了情天有寶寶后的這一年的忙碌,轉眼間,小傢伙已經一歲,性格不知是像藺君尚還是情天,總之很乖不愛鬧。


  放假的第一周,天氣好,情天帶幼安去老城區,路上,情天偶爾指著窗外對兒子說這是哪兒。


  小傢伙吸著奶嘴,目光隨著媽媽的手指往外看,一副懵懂不知事的模樣。


  餘力很喜歡小傢伙,長得俊俏很討喜,聽著情天溫聲輕語,伴隨小傢伙模糊不清的模仿發音,臉上笑意不散。


  老城區某條街道上一家店鋪,半舊的卷閘門全關著,身形高大的中年男子穿著厚夾克,站在門前背對街道的方向,手裡握著濕毛巾,正在清理門上的小廣告貼紙。


  旁邊一隻水桶,他彎身清洗毛巾時,聽到身後有喚聲。


  「添叔。」


  轉頭,看到女子長發低束,面容清致沉靜,懷裡抱著一個孩子。


  那一刻,向添嚴肅的五官上綻出笑容,「二小姐——」


  想要上前,卻想到自己握著毛巾,手裡臟,身上也不太乾淨。


  他忙又轉身去拉開卷閘門,拎著水桶往裡進,同時招呼情天快進去。


  餘力從後備箱拿下摺疊的嬰兒車,送進裡面的小客廳,聽從情天的吩咐晚些再來接,跟向添點頭打招呼,然後便離開了。


  小小的客廳,被安放在嬰兒車裡的幼安好奇地打量四周陌生的環境,這是他第一次來這裡,此前他太小,只有向添曾去松雲居看望情天時見過。


  向添在天井裡洗手,水龍頭下很仔細地搓肥皂,後來又去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才終於靠近小幼安。


  「幼安,叫爺爺。」


  情天坐在沙發上,彎身對身前的兒子說,小傢伙嘴裡模糊地發出兩個音,已經讓向添動容不已。


  粗糲的手想要碰一碰孩子的臉,也怕弄疼了他般小心翼翼。


  情天起身:「添叔,今天要做臘八粥嗎?」


  這一日是臘八節,情天早前說過要帶幼安來,向添早有準備,點頭:「做的,二小姐您等——」


  說著就要起身,卻被情天制止,她卷了袖子往外去:「好久沒做了,我來吧,添叔你替我陪陪幼安。」


  女子已經轉身出去,隔壁就是廚房,一切一目了然,情天淘米豆,步步有序。


  客廳里,媽媽離開了小傢伙轉頭望了眼,並未哭鬧,睜著一雙純凈的黑眼珠,在嬰兒車裡跟向添揮舞手裡的小玩具,不怕人,笑得一臉純真。


  自弟弟去世后一直獨身一人過著的向添,兩鬢開始泛白,看到孩子可愛的模樣,滿目慈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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