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富貴站在教室前方的講台上，環視階梯教室。
滿眼都是人，滿滿當當的，沒有一個空位。
而且，在場的學生裏，四分之三的學生都是女生。
師範學校非常配合吳富貴的工作，給學校的應屆畢業生下命令，盡量參加吳富貴公司的招聘說明會。
並且，指定四個班級，必須來參加。
現場的女生，高矮不同，胖瘦也不一樣。
有的漂亮，有的顏值稍微低一些。
每名女生的眼睛裏，都散發著亮光，帶著向上的精氣神，生機勃勃，對未來充滿無限向往。
有幾個女生挺漂亮的。
在幾百人中，依然耀眼，就像冬天的太陽一樣耀眼。
吳富貴不由得多看幾眼。
她們沒有化妝，也沒有塗口紅。
這個年代還不流行化妝呢。
口紅這種東西，隻聽說過，沒有見過實物。
欣賞這些天然美女，吳富貴心裏得到極大的滿足。
在後世，想欣賞天然美女，隻能去小學。
其他年齡段的美女，或多或少都經過人為的加工。
吳富貴掃視眾人的時候，眾人也在看他。
有些人的眼神，帶著懷疑，還有輕視。
他們聽說了新建的青竹彩電廠汴梁分廠，聽說這是市裏最大的招商引資項目。
又聽聞今日來招聘的人，是彩電廠的老板。
大家在心裏勾勒老板的形象，應該是一個成熟的，氣場強大的人。
誰知見到的人，是個年輕小夥子，比他們大不了幾歲。
也沒有特別強大的氣場。
不像那些膀大腰圓大肚子的中年人，打眼一看，就像老板。
他看起來非常不像老板，而是一個風度翩翩的年輕帥小夥。
他們猜測，這個帥小夥不是老板，應該是老板的秘書或司機，代替老板來招聘人員。
吳富貴輕咳一聲，“親愛的同學，你們好，很高興你們來參加我公司的招聘會……”
他侃侃而談，聲音擲地有聲，自信十足。
看著他神采飛揚的樣子，聽著他堅定的話語，人們情不自禁忽略他的年輕。
他們有一個感覺，在他們麵前的人，是一個成熟穩重的成功人士。
吳富貴接著講，“我今日來招聘員工，並不是給彩電廠招人，而是給我另一個項目招人。”
“我做的新項目是蔬菜超市。”
“蔬菜超市？”
眾人不解。
在這個年代，還沒出現超市這個概念。
售賣各種生活用品的店鋪，有另一個名字，叫做小賣鋪。
他們壓根沒聽說過超市這個概念。
吳富貴解釋，“對的，就是蔬菜超市。”
他把蔬菜超市的形式，還有運營方式講出來。
大家了解了。
“說白了，蔬菜超市不就是賣菜的店鋪嗎？”
“請問，蔬菜超市與菜市場擺攤賣菜，有區別嗎？”
吳富貴說，“說實話，區別不大。”
“請問老板，你想招聘什麽人員？”
“對頭，你招我們做什麽？讓我們當超市的老板嗎？”
“如果讓我當老板，我可以考慮考慮。”
“我隻當老板，除了老板這個頭銜，其他的職位我都看不上。”
這年頭，大學生都是天之驕子。
即便他們這所學校，是很普通的學校。
但是，學生畢業之後，都將獲得統一的身份：幹部。
他們將進入各個學校，成為老師，成為抱著鐵飯碗的幹部。
所以，他們自視甚高。
在他們眼裏，吳富貴是私營企業的小老板，做的項目又是低端的賣菜生意。
他們相當有自信，覺得自己去應聘，必須當店鋪的老板。
如果當不上老板，就是對他們身份的侮辱。
他們會拒絕的。
吳富貴說道，“你們的職業理想都很遠大嘛，但是，你們當不上老板，因為蔬菜超市的老板是我。”
“當然，你們想當老板，也不是不可以，需要你們自己出資成立蔬菜超市。”
“那不行，如果我們自己有實力開超市，為嘛來你這裏應聘？”
“老板，你放棄吧，我們不會入職的，我們要抱鐵飯碗。”
“不穩定的工作，我們不做，我們隻要鐵飯碗。”
……
這幾句話，得到很多人的積極響應。
在大學生們的觀念裏，當下最好的工作，就是抱鐵飯碗，而不是去個人的蔬菜超市賣菜。
這項工作有太大的不確定性，可能工作幾年後，店鋪倒閉，他們的工作就沒了。
吳富貴等他們的議論聲消失後，繼續說道，“來我這應聘，前幾年隻能做普通員工。”
“用一句通俗的話說，你們要像菜市場擺攤的小商販一樣，負責賣菜。”
“你開玩笑呢？”
“我們都是有身份的人，怎麽可能做這麽低端的工作。”
“我感覺你不是來招員工的，而是來侮辱我們大學生的。”
“啥也別說了，咱們走吧，不參加招聘會了。”
“他看不起咱們，咱們沒必要給他麵子，都離開吧。”
一些人站起來，轉身離開。
吳富貴倒是沒有阻攔他們，說道，“各位，你們都是大學生，按理說你們的思想應該是成熟的，考慮問題是全麵的。”
“可是，通過你們這一番話，我發現你們很幼稚的。”
“雖然說，在我超市當售菜員，不是高大上的身份，反而身份有些低下，但是，老話說了，工作不分貴賤，隻有分工不同。”
“還有啊，你們找工作，目的不都為了賺錢嘛，誰給錢多，就去哪兒工作。”
“不，我們工作不是為了賺錢，而是為了四個現代化，為了國家富強，為了民族複興。”
一位戴著眼鏡的男生站起來，意氣風發，一副指點江山的模樣。
“是的，我們有高尚的追求，不為賺錢。”
有幾名男生響應，一個個神情激動，隨身為國家現身。
吳富貴嗬嗬一笑，“是嗎？”
“我問個問題，你們為四化，一個月工資幾十元，然而，在我蔬菜超市工作，月工資上百元，年底還有年終獎，綜合算下來，工作一年，收入兩千元以上。”
“那麽，問題來了，你們選擇哪一個工作呢？”
“年收入兩千元？”
“真的假的？”
“別說收入兩千元，隻要收入超過一千元，我就跟你幹。”
這些學生們躁動了，滿眼熱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