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2章 科舉

  第512章 科舉 

  梅清臣笑道:「江大人但說無妨,梅某知無不言。」 

  江舟道:「聽聞梅大人曾於科舉之時攀蟾折桂,是進士出身?」 

  梅清臣著實沒有想到江舟會突然問起這個。 

  很是愣了一會兒,才略帶得意又矜持的笑容,點頭道:「梅某不才,於帝一百九十年得中二甲,位列百一十二名,得陛下金口御賜,進士及第。」 

  帝一百七十年,就是帝芒登基的第一百九十年。 

  現在是帝二百二十年,恰好是在三十年前。 

  聽說帝芒是七十二歲時登基,這麼說,帝芒已經二百九十二歲了? 

  江舟心神微分,聯想到了帝芒的年紀。 

  二百九十二歲,對於凡人是不可能的。 

  即便貴為人皇,修鍊人皇武道,又有天下供養,也少有能活過二百歲的。 

  聽說先帝有武聖之力,卻也是百餘歲左右就薨逝。 

  大稷歷代人皇,活得最久的,便是那位帝稷。 

  壽終於三百。 

  除了帝稷外,歷代人皇,似乎連活到二百歲都少有。 

  這位帝芒竟能活到二百九十二歲,怕是除了帝稷之外,壽命最長的一位人皇了。 

  不過,三百歲,只是佛、道高人中三品的極限。 

  只有踏入聖境,才能打破這個壽命極限。 

  破入聖境,便能得千年壽元。 

  一品至聖壽命更是長達三千年。 

  貴為人皇,竟只有區區三百年。 

  雖然不知道是什麼原因。 

  但江舟捫心自問,這要換成了他,十有八九,會心態失衡,臨死前也不知道會做出什麼瘋狂的事情來,拉著一些人給他陪葬。 

  如今天下動蕩,帝芒的反常,該不會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吧? 

  這個老人皇,其實因為壽元將盡,已經瘋了,想拉著天下給他陪葬? 

  這個念頭一生起,江舟就暗自搖頭。 

  再怎麼說,也是他姜家的天下,就算真瘋了,也不至於捨得丟了。 

  「江大人,何故有此一問啊?」 

  江舟出神之中,梅清臣有點不爽地發聲提醒。 

  本來他說完,已經擺好了姿勢,靜等著江舟驚嘆稱讚。 

  這可是他一生最光輝的時刻。 

  別看是二甲,那可是在百萬舉子中撕殺出來的,說是萬中無一都算謙虛了。 

  沒想到心癢難耐地等了半天,也沒等到他一聲「佩服」,反而不知道在想什麼。 

  「哦,」 

  江舟回過神來,看著他的神情暗笑,如他所願恭維了一句:「梅大人果然是難得的俊才,看來再過不久,大儒在望了。」 

  梅清臣笑得兩眼眯成一條線:「呵呵呵,不敢不敢。」 

  舒服了…… 

  江舟又說道:「再過不久,便是秋闈之日,梅大人是科舉的前輩,江某想問問,可有什麼法子,能不經縣、郡、州的院試,直接考解試?」 

  梅清臣一怔:「怎麼?江大人難道想赴今年解試?」 

  「這是何苦?江大人得陛下親賜同秀衣郎出身,雖不是進士,卻已官至五品,即便高中一甲前三,最多也不過是封個從六品罷了。」 

  他以為江舟是對自己的「出身」太低不滿,想要在今年的科舉中搏個功名。 

  不止是他,一旁的林疏疏也是這麼認為的。 

  有些不滿地道:「沒看出來,你這傢伙還真是個官迷?」 

  鄙視鏈是無處不在的。 

  大稷文官看不起任何「文盲」,仙門修士也一樣看不起他們這些追逐功名俗利的「鷹犬」。 

  江舟笑道:「我確是有心去試試,雖然我才疏學淺,但是苦讀多年,也想趁此機會,試試自己的斤兩。」 

  事實自然不是。 

  他只是為「鍾馗」打聽的。 

  秋闈在即,他又恰恰在這時找到了李通達的下落,這是最好的機會。 

  若是可以,他不想再等三年。 

  夜長夢多,誰知道三年之年,李通達的屍體還能不能保鮮? 

  不過他卻不能說出來。 

  只好用自己做幌子。 

  江舟說著,又「靦腆」一笑:「不過此前的院試,卻是錯過了時機,若是待來年再逐一去考,未免耗時,如今秋闈將近,便想著看看有沒有法子,能省了許多麻煩。」 

  「……」 

  除了曲輕羅很少見地翻了個白眼。 

  其他人也沒什麼想法。 

  江舟這樣也是人之常情,走捷徑嘛。 

  科舉之試,可不是那麼簡單的。 

  即便真的有才,從縣試一步步考上來,也真未必能考過。 

  多少俊傑,只三道院試,便蹉跎十數年甚至大半生。 

  不過曲輕羅卻是最了解江舟之人。 

  在她看來,江舟的「才華」是她生平僅見。 

  區區院試,又算得了什麼? 

  倒是她這難得一見的兒女之態,讓其他人一時看呆了。 

  梅清臣也是晃了晃神,才借著沉吟思索掩飾過來。 

  半晌才道:「尋常人要想不經院試,直接赴解試,是千難萬難。」 

  「不過,若是江大人你,倒不是沒有可能。」 

  江舟忙道:「還請指教?」 

  梅清臣撫須道:「本來科舉為天下至公之選,人人皆應遵循成例,不過這天下事誰又說得清楚?未免野有遺賢,也非無破例之法,」 

  「我朝便有恩蔭、舉薦兩法。」 

  「這恩蔭嘛,自然是憑先代功勛蔭及,或是出身名門高第,自有名額蔭補,」 

  「至於舉薦,就要有當朝三品以上大員,或是當世大儒,親為舉薦,便可免去三道院試了。」 

  「江大人若想赴今歲解試,何不求一求東陽先生?」 

  梅清臣說著,一瞬不瞬地盯著江舟看。 

  無論是恩蔭,還是舉薦,那都不是那麼輕易的。 

  不是至親之人,也無法恩蔭。 

  而舉薦之法,也是要冒著不小的風險。 

  首先是於名望有損,其次這被舉薦之人若出了半點差錯,連帶舉薦他的人都是要受到波及的。 

  若是江舟真的去求李東陽,而李東陽也肯為他破這個例,便證明江舟在這位當朝太宰心裡,那絕對是親兒子一般的待遇了。 

  「原來如此……」 

  江舟接下來卻沒有什麼表示,也沒有說會不會去求李東陽。 

  但他心中算是有個底了。 

  他認識的大儒雖然不多,但以他如今的身份,找一兩個肯為他舉薦的,應該不算難吧? 

  「多謝梅大人相告,那個……這前那樁掠童案,除卻監天司外,江都陰司恐怕也有牽扯,江某還要趕去查探,就不送梅大人了。」 

  「??」 

  梅清臣一臉懵。 

  你怎麼過河拆橋呢?還拆得這麼快? 

  話才說完就趕人,用完了就扔,那還罷了。 

  你能不能別嚇本官! 

  江都陰司!? 

  隨江舟上不濁峰的那些巡妖衛早就押著丹華真君回肅靖司,還引起不小的動靜。 

  梅清臣對不濁峰上發生的事自然早已了解。 

  知道江舟說過這句話。 

  不過…… 

  你還真要去?! 

  那不是場面話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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