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9章 力與理,名與器 (求訂閱 月票)
第749章 力與理,名與器 (求訂閱 月票)
「等等,你是何人?」
「有什麼資格在這裡發號話令?」
忽有人叫道。
「對,咱們憑什麼聽你的!」
眾人這才反應過來,此人很是陌生,而且分明不似江湖綠林中人,反倒像是文人儒士,與千佛頂上眾人格格不入。
滅明尊者這時站了出來:「諸位,且稍安勿躁,這位乃是陽州名士,王節信。」
「蒙諸位看重,匯聚千佛頂上,但我等畢竟是方外之人,為天下蒼生福祉,不得不身入紅塵,」
「為免壞了諸位大事,實需一位有識之士,代我等主持盛會,」
「節信先生,乃是陽州名士,世人皆贊『王佐之士』,」
「此番無論誰能執劍,若能得節信先生相助,必是如虎添翼,如蛟龍得水,乘時而騰飛於高天,呼風弄雲,當不在話下。」
千佛頂上眾人還未有什麼反應,畢竟這裡的人大都是些江湖綠林武人,甚至是匪類巨盜,何曾知道什麼陽州名士?
但楚王殿中,卻有不少人發出驚呼。
連楚王也不由側目問道:「王節信?可是當年王家那位『王佐』王節信?」
一人出列道:「回殿下,正是此人,臣與此人也曾有過一面之緣,雖然時日已久,卻依稀還可辨認。」
殿上眾人都不由驚異。
這王節信,於他們而言並不陌生。
此人本是江都王家庶子,並不得重視,聽聞還頗受欺侮,卻是在龍華大會上,憑藉一篇『人主論賦』,得帝稷看重,留在身邊聽用,竟是得了帝稷一句『王佐』之贊,自此名聲大噪。
本來以為此人當是得了帝稷信重,自此平步青雲。
可沒過多久,卻傳出其調戲當朝公主,被帝稷問罪下獄的消息。
後來帝稷惜才,終究是沒有殺他,將他發配出京。
至今也有十來年了,卻不知此人怎會出現在這裡?
「所謂立德之基有常,而建功之路不一。」
天井中,正傳出那王節信抑揚頓挫之聲。
「功無常則,因遇乃成。」
「人主居尊極之位,攥生殺之權。操其常柄,天下服其大節。」
「非以力強天下,乃以道佐……」
「喂!你說的什麼亂七八糟的話?咱都是老粗,聽不懂這些,你就直接說,到底想幹什麼?」
王節信所言,在楚王殿上眾人耳中,乃是難得的高論,正聽得入神,卻忽然被人打斷。
不由紛紛皺眉,暗罵這些人不通文墨,大字不識,得如此王道之論,竟然不自知。
如此竟還妄想行大事?
簡直笑話!
千佛頂上的人,能聽得懂王節信話語的人,確實不多。
別說得聽,能耐著性子聽下去的人都沒有幾個。
見眾人紛擾,王節信也不惱,停下了長篇大論,直接說道:
「意思很簡單,諸位聚集在此處,想來都是想爭上一爭,成一方雄主,」
「但為雄主,可不光是靠力氣就行了。」
有人叫道:「不靠力氣靠什麼?我若拳頭夠大,兵夠多,誰敢不服,老子殺到他服!」
王節信啞然一笑道:「這位英雄說得不錯,要做大事,拳頭夠大,兵夠多,是少不得的。」
「那不就得了?你廢話這多作甚?」那人得意一笑。
王節信搖頭笑道:「要拳頭大,修行練武便可,所以,這力之一字,在於己。」
「只是敢問這位英雄,你若想兵多將廣,賢臣齊附,又要如何做到呢?」
「這……」
那人頓時語滯。
王節信一笑,也不再理會他,轉向眾人道:「正所謂,師出當有名,縱然是你要打我,也須給個名目出來,否則,誰能心服?傳出去,豈不是讓人笑話位英雄豪傑?」
「這便是王某要說的,大義之名,大義何來?義出於理,道理說通了,就有了大義。」
有人叫道:「嗨,不就是吹牛皮嗎?這個老子在行!」
王節信笑道:「呵呵,這位英雄如此說也不無不可。」
「王某所言,此番執劍四關……」
他頓了頓,才正色道:「這力、理二字,便是其二。」
眾人皺眉,咀嚼著這兩個字,有人追問道:「那還有其二呢?」
王節信笑道:「有力,有理,便是立功之基,眾皆來附,但還不夠,諸位還要有能力去守住這份基業,此二關,便是要證於此。」
他似乎已經知道這些大老粗聽不懂這些話,四下一掃,忽然說道:「諸位,若諸位在鬧市之中,見一無主之鹿奔走,可會逐之?」
有人叫道:「自然!既是無主,不要白不要!」
王節通道:「若是此鹿乃商人所販,諸位可又會逐而取之否?」
那人道:「那不行,咱雖不是什麼好人,可也不能隨便搶人東西!」
大部分人也都點頭附和。
「這位英雄所言及是,我看諸位也都是贊同此言。」
王節信笑道:「都是一鹿,為何只逐奔鹿,不取販鹿?」
「此正是『名分』之由。」
「一鹿走,百人逐,不是百人皆可得鹿,只因此鹿名分未定,但若是販鹿於市,雖盜亦不敢取,正是因此鹿名分已定,乃有主之物。」
王節信笑道:「正所謂,名以出信,信以守器。」
「賢良擇主,不外乎為求立身存世,或是建功立業、或是青史留名,更或者,為吃飽飯,為金銀錢財……」
「這便是名與器,名位、官爵、金銀……因人而異,一切人之所需,你若能拿得出,自然有的是人為你賣命。」
「雖然聽著俗了些,但這便是立德守業之道。」
「因此,這名、器二字,便是另外兩關了。」
楚王殿中。
眾臣相視,面上都不由現出嘆服之色。
楚王道:「這王節信不愧有『王佐』之名,這力、理、名、器之說,確實有一番見地。」
他環顧殿下:「據本王所知,江都史、朱、王、謝四家,都已歸郢都,如此賢良,為何流落在外啊?」
「殿下有所不知,這王節信與王家向來不合,且其人心胸頗狹,當年隨侍陛下身旁,就曾對王家多有攻訐,落難之後,便失了蹤跡,也不曾回返王家。」
楚王點點頭,忽朝江舟望去:「江舟,這王節信所言立德守業,四字之要,你覺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