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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7章 我來大漠,大漠無王廷 (求訂閱 月

  第927章 我來大漠,大漠無王廷 (求訂閱 月票)(4000+) 

  地上飛揚的黃沙宛如嵌在半空。 

  天上舒捲的白雲也似被凍結凝固。 

  人們彷彿看到了無形的風的形狀。 

  那人在走,一身青袍緩緩飄飛。 

  所過之處,卻彷彿連風都被凍結靜止。 

  給人一種極至的矛盾感,令人心中如同壓著一座山,憋悶得透不過氣來。 

  只是閑庭信步一般,足踏黃沙,穿行於萬軍之中。 

  卻像虛空之中出現了一個足以吞噬一切的洞,將所有人的目光吸引了過去。 

  就算是兇殘嗜血的鬼狄,此時竟也不由自主地停了下來。 

  野夫營一眾高手也因此得到了喘息之機。 

  幾個原本打算趕去營救鶴衝天的高手遠遠停下腳步,不趕再靠近半分。 

  生怕自己也陷入那人周遭詭異的靜止之中。 

  同時不由自主發出驚疑之語:「這是……誰?」 

  這個突然出現的怪人,一身血氣不顯,亦無法力流轉之機。 

  卻如此詭異,亦讓眾人有種透不過氣來的壓迫感。 

  誰都不可能將他當成普通人。 

  其中一人喃喃道:「我知道他是誰……」 

  「嗯?」 

  「他就是近日江湖中傳聞的那個徒步穿行數州的怪人,東陽先生那位弟子,天波侯,江舟……」 

  「什麼!」 

  眾人聞聲都是一驚。 

  「他怎的到此了?」 

  「東陽先生失陷鬼方王廷,他到此不奇怪,奇怪的是……他怎麼來的?」 

  一人目視緩行而來的江舟,呆怔道:「我等潛藏大漠月余,靠著古寧空前輩穿山取月的本事,摸出了這麼一條路,繞過鬼方大軍把守之處,才摸到了這王廷之外,他竟然這麼大搖大把地就走進來了?」 

  「大漠之上的鬼方游騎都是死的不成?」 

  眾人不由想起自己等人避過大漠上無數游騎潛入此處的艱辛。 

  古寧空是名聲響徹北、幽、冥三州的一個大盜。 

  穿山遁地,如履平地。 

  號稱在九地之下也能取來天上的明月。 

  兩年前曇花一現,自稱盜帥的那位,在知道古寧空的人眼中,根本就是一個笑話。 

  縱然他們個個是高手,又有大盜古寧空帶著眾人穿山鑽地,也折損了三位高手。 

  都是在引開大漠游騎之時陷入軍陣中被生生耗死。 

  而此時見這江舟竟然如此閑庭信步,像是在逛自家的花園一般。 

  在此之前,也沒有聞聽有什麼消息動靜,就這麼憑空出來在了這裡。 

  豈能不令人難解? 

  「咕嚕咕嚕!」 

  江舟的出現,種種異象,帶給眾人的震懾不過是一時。 

  鬼狄大軍很快回過神來。 

  當即便有幾騎鬼騎策獸狂奔,揮舞著手中巨刃朝江舟砍殺而來。 

  口中喊著蹩腳的稷話,卻是殺意如潮,擇人而噬。 

  「稷奴!」 

  「死!」 

  「小心!」 

  江舟卻像是沒有看到一般,緩慢的腳步似乎暗含著某種莫名的韻律,任憑鬼騎襲來,毫不受影響,仿若不覺。 

  野夫營眾高手心中驚奇,看到此景,卻也不由提起心來,大聲提醒。 

  能無聲無息闖入此處,他們並不懷疑江舟的本事。 

  只怕他年輕氣盛,不知這些鬼騎與此地的古怪,一時大意,著了對方的道兒。 

  同時也欲飛身過去支援。 

  不過下一刻,身形卻是陡然停住。 

  那些鬼狄獸騎狂奔至江舟周身數百丈內,便頓時停滯不動。 

  一如鶴衝天與他周身的風沙、天上的雲朵。 

  就像是一尊凍結的雕塑。 

  卻是一尊沙雕。 

  一眨眼,數騎鬼狄獸騎竟便如黃沙一般隨風飄揚,頃刻間黃沙漫揚。 

  再看去,那些鬼騎卻已經就此消失於天地間,與這大漠萬里黃沙融合在一起,再無處可尋。 

  而江舟仍在緩步前行,絲毫沒有受到影響。 

  「……」 

  「我現在知道他是怎麼來的無聲無息的了……」 

  「但是……這是什麼道理?」 

  「這是不講道理……」 

  野夫營眾高手兩眼發直。 

  將一個鬼狄人打成齏粉,若非在此地,在萬軍之中,他們之中能做到的不少,還輕而易舉。 

  就算是此時此地,費些力氣也不是辦不到。 

  但他們做不到如此舉重若輕,信手拈來,毫不見一絲煙火氣。 

  如此倒也罷了。 

  可怕的是他們根本看不出這些鬼狄是死在什麼手段之下。 

  他們沒有感受到哪怕一絲絲的血氣、法力波動。 

  那些鬼騎彷彿就是在一剎那之中,經歷了萬古歲月的沖刷,無聲無息地化為粉塵。 

  鬼狄人荒蠻不化,嗜血好鬥,與其爭鬥,最可怕的就是他們毫不懼死。 

  即便幾個鬼騎死得詭異,卻完全嚇不住其餘鬼狄。 

  反而將其激怒了,更多的鬼騎嚎叫著衝殺出來。 

  一道道血煞連成一片,如同血潮洶湧。 

  隱隱間再次聚合成猙獰的血腥獸首,呼嘯而來。 

  看得野夫營眾高手驚心動魄,再次為江舟提起心膽。 

  但沒過多久,同樣的一幕再次上演。 

  只要衝入江舟周身數百丈範圍之內,無一例外,全都剎那靜止,又瞬間化為黃沙粉塵。 

  揚起漫天黃沙,凝固在天地之間。 

  很快便出現一副奇景。 

  黃沙漫天,卻彷彿凍結出了風的形狀。 

  江舟緩步穿行於黃沙之間,腳步一絲未亂。 

  目光從始至終都如古井一般,平淡無波,卻又透出絲絲沁人心魂的冰涼之意。 

  就在眾人沉默之際,已經有數百鬼騎前仆後繼地沖入那一片詭異的空間之中,化為黃沙。 

  忽然,一團白影自江舟脖頸后鑽出,令眾人一驚。 

  定神一看,竟是一隻白狐。 

  那白狐人立在江舟肩頭,朝著野夫營一眾高手揮舞著兩隻爪子,發出人語聲:「喂!那邊的!還不快走!想死嗎?」 

  原本因鬼騎死得詭異而驚默的眾人,此時更有一種荒唐感。 

  怎麼還帶著一隻妖寵來了? 

  這位天波侯身上這麼詭異的情形,它又是怎的近身的? 

  驚異之際,卻有人說道:「我的直覺告訴我,咱們最好聽它的,馬上走,現在就走……」 

  眾人聞言一驚,相視一眼,紛紛反應過來,頓時飛身疾退,遠離江舟。 

  而此時江舟走過之後,鶴衝天也從半空中墜落了下來。 

  被眾高手飛身搶走。 

  鶴衝天一脫出那種詭異的狀態,便猛然狂噴鮮血。 

  好不容易緩過一口氣,睜眼開口便是一句「快走!」。 

  眾人不用他提醒,也不敢多做停留,紛紛聚合一塊兒,以最快的速度向鬼方城外退去。 

  不止他們退了。 

  軍陣之中,鬼方卜骨眯著一雙透著血光的眼,看了一會兒,也默默地退入萬軍之中,朝著自己的王廷所在策獸狂奔。 

  他是狂是莽,可不傻。 

  不僅不傻,他的眼力比野夫營所有人都要高明。 

  所以他退了。 

  應該說,是跑了。 

  同時,隨著卜骨一跑,鬼方城中一座座的暗紅色圓堡都開始泛起了暗紅的微光。 

  遍布其上的詭異圖騰紋路上流動著如同血一般的黏稠漿液。 

  一座座射骨塔散發出幽幽的光芒。 

  慘白之中,隱隱泛著怪綠,陰森駭人。 

  城中無論鬼狄亦是被擄掠而來的稷人,都突然發現,腳下的黃沙大地開始震顫。 

  一顆顆沙粒跳動,黃塵瀰漫天空。 

  城中四處點燃的篝火在瘋狂地跳動,明滅不定。 

  而圍著篝火載歌載舞、殺人為戲的鬼狄人也不由自主地停了下來,望向身邊的射骨塔和城外的方向。 

  凶厲的目光中帶著幾分茫然。 

  顯然以他們的簡單的腦迴路和自負的凶狂本性,很難理解為何在鬼方王城之中,竟也會有敢於向他們亮刀子的人。 

  「咕嚕咕嚕!」 

  有被追逐戲殺的北州軍兵,用仇恨的目光掃過這些鬼狄人,同時也疑惑道:「他們在幹什麼?」 

  其中有不少通曉鬼狄語的,說道:「他們說有敵來犯。」 

  「什麼!」 

  「現在北漠之上,還有什麼人敢犯鬼狄?」 

  「而且就算如此,這動靜也太大了吧?」 

  通曉狄語的士兵帶著一種興奮激動的神色道: 

  「你說對了,狄狗這次遇上大麻煩了,不止是動靜大,這些狗東西把看家的本事都拿了出來,已經開啟這城中布置的滿神大法界,還有城外的游騎也在聚集,這是有人把刀子扎進狄狗要害了。」 

  「啊!」 

  一眾被俘虜的軍兵又驚又喜。 

  雖然心中疑惑,究竟是何人能有如此本事? 

  竟然能殺入狄狗心腹之地,令得對方作出如此如臨大敵的態勢。 

  一個似是軍中頭領的人暗暗四處觀察,此時低聲道:「快,趁著狄狗大亂,咱們盡量聯絡城中的弟兄,隨時準備給狄狗來一記狠的,就算死了,也要多拉幾隻狗陪葬!」 

  眾人聞言,頓時精神一振。 

  此時他們雖見鬼狄出現騷亂之象,卻仍然沒有人有一絲活命的期盼。 

  因為沒有人認為,有誰能給鬼狄王城帶來多大的麻煩,能從鬼狄王城中帶走他們。 

  至於更多的,根本沒有人敢有這樣的念頭。 

  鬼狄騷亂,不過是一時罷了,終究還是會被鎮壓下來。 

  他們此時只盼能趁著這一轉而逝的騷亂之機,拼了這苟延殘喘下來的半條性命,給予鬼狄最後一擊重創。 

  當下,稷兵暗中趁亂四處聯絡匯聚。 

  這也要感謝鬼狄人的凶狂,並沒有束縛他們,任他們於城中「奔逃」。 

  因為只有如此,方能令稷人心懷希望,曷盡全力,亡命奔逃,才能讓他們享受「射骨」獵殺的暢快。 

  卻也同時是對稷軍的極大羞辱。 

  而此時,這種羞辱卻給了稷兵機會。 

  就在鬼狄騷亂,稷兵暗動之際。 

  卻不斷有人看到鬼方卜骨帶著獸騎狂掠而過,而在其過去不久,便見一個人緩步穿行在王城之間,黃沙漫揚,卻靜滯於空,懸而不落。 

  沒人能擋得住他的腳步,甚至是與自己擦身而過,還沒來得及看清,人就已經不見。 

  但隨著不斷傳來的騷亂動靜,明顯看出是朝著王廷所在的方向在蔓延。 

  就讓人知道,那個人的目標,是鬼方王廷。 

  這一場騷亂,也是因此人而起。 

  王廷所在。 

  鬼方卜骨已經帶著親軍縱獸狂奔而至,匆忙跳下巨獸。 

  那摩格喀拉早已經從王廷圓堡之中走了出來。 

  「王師!不好了……!」 

  鬼方卜骨帶著滿臉急色,大步而來,才剛一開口,便被摩格喀拉抬手止住。 

  他直接略過卜骨,朝其身後看去,神色微現凝重。 

  鬼方卜骨終於察覺異樣,猛地轉過身來。 

  江舟就在他身後。 

  相距不過十數丈。 

  而他所行過之處,已經悄無聲息,沒有一個人影。 

  沿著他所行過之處,卻是黃沙漫天,揚而不落。 

  四周火光、血光交匯,詭異地將之映得黃燦燦一片,彷彿黃金鑄就了一條看不到頭的長廊。 

  江舟就悄然地站在這條黃金長廊的盡頭。 

  鬼方卜骨面色駭然。 

  他竟然不知道對方就跟在自己身後,還一直跟到了這裡來。 

  一絲一毫都未察覺。 

  怎麼可能?! 

  鬼方卜骨巨目圓睜:「你……是稷人的至……聖?」 

  這個詞鬼方卜骨說得很拗口,似乎極少說起一般。 

  除了至聖,他想不到有誰人能有如此本事。 

  而且就算是稷人的至聖,只要立足於王城,他也未必有多少忌憚。 

  但眼前之人,卻能令他雙手不由自主地顫抖,心頭難以抑制地生起陣陣寒意。 

  怎麼會這樣! 

  卜骨心頭怒吼。 

  為對方的大膽、對方的犯駕而怒,也為自己的畏懼而怒。 

  他敢肯定,至聖也無法對他產生如此壓迫。 

  因為立身王城之中,他比尋常至聖更可怕! 

  他甚至不敢質問,剛剛的問話,都透著幾分心虛。 

  江舟根本沒有看他,鬼方卜骨被如此忽視,竟也沒有膽子再次開口。 

  一股寒意透體鑽心。 

  這種感覺…… 

  就彷彿有一柄天下間最鋒利的寶劍,已經架在他脖頸上,隨時將他腦袋切下來。 

  只要這柄劍輕輕一動,他便身與魂俱滅,絕對沒有倖免之理。 

  鬼方卜骨心中詭異地生出如此「信心滿滿」之念。 

  「篤、篤……」 

  就經此時,摩格喀拉拄著獸皮祭幡,越過鬼方卜骨,往前走了幾步。 

  鬼方卜骨透體鑽心的寒意此時才微微弱去一些。 

  摩格喀拉拄幡在側,沉聲道:「江先生,別來無恙?」 

  「上次一別,再睹江先生風采,卻是更勝以往,實在是可喜可賀。」 

  江舟目光垂落。 

  他此時的雙眸,已經淡漠得不像人。 

  彷彿劍鋒一般森寒、鋒銳。 

  只是一道目光,竟然令摩格喀拉雙目刺痛,周身如被利刃刮過一般森冷生疼。 

  心下駭然之際,見江舟不動,便耐著性子道:「江先生此來何為?此地為我鬼方王廷,蒼青天下,江先生如此屠殺蒼青天的子民,未免……」 

  話沒說完,江舟目光已掃了過來,終於「發」出聲音: 

  「我……來……大……漠……」 

  「大……漠……無……王……廷……」 

   兩章合一了,儘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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