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5章 再面聖 (求訂閱 月票)
第955章 再面聖 (求訂閱 月票)
普通的人「感覺」,或許只是一種虛無縹緲的淺薄觀感。
但一品至聖的「感覺」,卻完全不一樣。
到了這等境界,這般冥冥中的感應,絕不可能無端而生。
而且到了這樣的境界,必然已經成了屬於自己的「道」,多多少少也沾了些「道」的氣息。
顯化於外,便是一個人的氣勢、氣質。
所以,一品之間,善惡或許可以隱藏,但其本性、或者說行事之風,是很難藏得住的。
帝芒以太陰真功收集太陰之精,成就己身,或許是真。
但如此行徑,卻與江舟對他的感覺有些大相徑庭。
這背後恐怕還有著什麼不為人知的隱秘。
除此之外,心中又生起一絲疑惑。
以高聲語那女人的性子,怎麼會容忍被帝芒如此戲耍冒犯?
僅僅是以七絕宮主騙取其功法一事,高聲語就不可能容忍得了。
以江舟對那女人的了解,若非她對七絕宮主有絕對的信任,甚至付出了極大的感情,這七絕宮主是絕對不可能有機會取得其大道功法,更不可能在欺騙背叛之後,還能安然無事。
不過這也不一定。
畢竟他了解的是白月,而不是高聲語。
事實上,白月與高聲語之間,到底是什麼樣的關係,江舟自己現在都不能確定。
江舟暫時將這些疑慮壓在心頭,問道:「你為何要告訴我這些?」
韓延信看向他道:「我只是想告訴你,長樂是陛下心頭之『寶』,無論長樂是誰殺的,都必然已經入了陛下之眼,」
「你對我韓家有恩,雖不知陛下會如何對待殺害長樂之人,但小心些總不會有錯。」
江舟對此不置可否,好奇道:「伱不恨那殺了長樂之人?」
韓延信無聲一笑:「我與長樂雖有緣無份,但也算彼此知心,她活在世上,不過是折磨,死了也好,死了也好……」
「不管你信不信,若非我自己狠不下手,怕是早已經動手,因此,我還挺感謝那個殺了長樂之人,也算是為她解脫了。」
「……」
燕小五忍不住說道:「韓十二,以前覺得你這人挺擰巴的,不過也算是有情有義,就是這眼光嘛……算了,不管如何,以後你就是我燕小五的朋友!」
說著,還拍了拍韓延信肩膀,他自以為瀟洒,卻招了韓延信一個斜睨:「哼,你也配?」
燕小五小眼圓瞪,差點就要跳腳。
韓延信卻不屑理他,朝江舟道:「惟揚侯,我話已帶到,就此告辭。」
走了兩步,猶豫了一下,又頓足道:「你今日雖然為了這不知所謂的豎子得罪了西嶺侯那些武勛,但他們這些老將心中最重者,便是袍澤與軍功,」
「而且都恨戎狄入骨,看在你覆滅鬼方王城,為北關將軍報了仇,又迎回我父兄遺骸的份上,他們不會與你為難,你若有需要,相信他們也定不會袖手,」
「還有……我父兄雖已不在,但我鎮北侯府在京中也尚有些根基,日後你若有需要韓某之處,只管來尋,我絕不推辭。」
說著,又掃了一眼燕小五:「這個小子,根本不配姓燕,你還是少與他來往。」
「嘿!」
燕小五頓時暴跳如雷,只是韓延信已經離去,根本懶得搭理他。
「這個混蛋!」
燕小五隻能氣得連聲大罵:「虧五爺還覺得他可憐,一番好心還想帶他玩!」
江舟翻了個白眼,不僅沒有安慰他,又給了一刀:「他說的難道不對嗎?」
燕小五小圓眼幾乎瞪了出來:「江舟!你是我兄弟還是他兄弟!」
江舟擺擺手:「行了,你要想別人看得起你,你還是先做點像樣的事出來再說吧。」
燕小五像是被戳了孔的氣球,頓時癟了下來,一臉陰翳。
「我也不知道你與大將軍有什麼矛盾,不過你們終究是父子,再大的恨,也沒必要搞得跟仇人一樣,除非……」
江舟像是想到了什麼,用一種古怪的眼神看著他:「你那親爹不會也……」
「呸!」
燕小五惱道:「你想什麼呢!」
「那就好……」
江舟鬆了一口氣,他還以為那位大將軍也像帝芒一樣,把燕小五當成了「食物」來養,那樣倒是可以理解他那莫名的恨意……
只是未免太可怕了點……
「行了,不跟你扯了,不早了,我要休息,明天你還得陪我去要債。」
他看出燕小五並不想提此事,也沒有繼續糾纏。
燕小五一愣:「追債?追什麼債?」
江舟笑道:「當初在吳郡你那個心上人卷了我的戲本和金子跑路,我自然要追回來。」
「居京城,大不易,本官一向兩袖清風,這會兒還被罰了幾年俸祿,我不去要債,你養得起我嗎?」
燕小五愣了片刻才反應過來,江舟說的是寒香園的蘇小小,臉騰的一下就紅了。
「你別污人清白!」
「隨你。」
江舟笑了笑,便自己走進屋裡。
他這院子雖然清簡,卻也有幾間房,倒也清靜。
通過白骨連環心燈與元千山聯繫,詢問一番江都的狀況,知道一切安好,便放下心,沉心入定。
他的道行雖進境堪稱迅猛,卻也正是因此,積累不足的缺點不僅沒有改善,反而愈演愈烈。
到了現在,可不僅僅只是在修行常識、功法上的不足了。
根基薄弱,他得用十倍百倍的努力去補足。
仍然不能有所懈怠。
至於朝中風波、殺長樂、闖天街、帝芒的謀算什麼的,都只是旁枝末節,只有道行修為才是他的根本。
一夜無話。
第二日,江舟還真就拉著燕小五要去找那蘇小小討債去。
既然來了玉京,他短時間內也沒打算離開。
現在他連落腳的地方都沒有,還真得弄點錢去。
不過,才出了門,就迎面撞上一個一頭白髮,面龐卻光潔如處子的……老太監。
「陛下身邊的大太監,魚玄素。」
燕小五見了此人頓時一驚,在江舟耳邊道:「他竟然親自來了,不會是昨天韓十二說的事兒事發了,陛下要殺咱們滅口吧?」
說話間,這位太太監便來到了跟前。
「奴婢魚玄素,見過惟揚侯。」
上來便給他正正經經地行了禮,姿態放得極低。
江舟卻不敢小視這個人。
不僅是因為他知道這人是帝芒身邊的大宦官,更是因為他本身。
「不敢,魚公公你是陛下近臣,又是朝中大監,位尚在江某之上,江某如何當得起公公一禮?」
魚玄素輕輕一笑:「惟揚侯過謙了,惟揚之號,自聖祖而出,位比親王,誰人不知?別人當不得,侯爺自然是當得的。」
他也沒有多言,捧了一句便轉而道:「惟揚侯,陛下有詣,召侯爺面聖。」
江舟一怔:「哦?不知是何事?」
魚玄素只是一笑。
江舟會意,便不再問:「那便勞公公帶路。」
燕小五拉了他一下:「喂,你就這麼去啊?」
江舟笑道:「不必擔心。」
若是帝芒要對他發難,早就動手了,沒必要拖到現在。
恐怕韓延信找他的事,甚至對他說的話,也瞞不過帝芒。
韓延信能將這種事說出口,只有一個理由,就是帝芒有意讓他說。
隨著魚玄素再次進入皇城,穿宮過殿,層層深入。
來到了一座高入雲霄的樓閣之上。
帝芒就站在雲海邊上。
不等魚玄素稟報,便已背對著他開口道:「朕聽說,你對妖魔恨之入骨,落到你手上的妖魔,很少有能得善終的。」
「……」
江舟眉頭微皺,不知道帝芒這有些莫名其妙的話是什麼意思。
口中卻也只能應付道:「倒也談不上恨之入骨,只是除惡務盡,何況是妖魔害人?只是沾了人血的,終須除去,無關善惡,不過立場之分罷了。」
「好一個立場之分,朕倒是沒有看錯你。」
帝芒輕笑了一聲,轉過身來,對他露出一個讚賞的笑意。
下一刻,卻說出了一句讓江舟背生冷汗的話:
「你在江都,差點把朕那刀獄中多年關押的妖魔幾乎殺個精光,也是因為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