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借道
第307章 借道
在王學新緊鑼密鼓的組建火箭炮連的時候，楚雲飛這邊也嗅到了戰爭的味道。
鬼子至少有一個師團的兵力集結在晉綏軍正面，而且火車、軍車日夜不停的往這邊運送彈藥，甚至把公路都修建到了兩軍交界處，大有繼續往前修的勢頭。
楚雲飛心下覺得有些奇怪。
如果鬼子有意進攻晉綏軍，是不是不應該這麼大張旗鼓的暴露了自己的戰略目標？
但如果說鬼子沒打算進攻，這樣子又不像。
楚雲飛猜不透鬼子的意圖，只能下令部下積極備戰。
這時一個電話打到團部，讓楚雲飛到司令部去一趟。
楚雲飛沒有遲疑，帶著一隊警衛員騎著馬趕往後方的司令部。
第二戰區司令部從來都沒在一個確定的地點。
原因是閻老西擔心遭到鬼子的暗殺經常變換位置。
這並非杞人憂天，鬼子的大陸挺進隊就是干這事的，他們偽裝成百姓滲透進防區，平時分散收集情報，一旦發現敵人指揮部，就會集中力量突然襲擊。
所以八路軍總部三番五次遭到鬼子偷襲並非特例。
閻老西也有些風聲鶴唳草木皆兵的，頻繁改換司令部。
這段時間，閻老西將指揮部設在一個名叫平水村的村裡。
為了隱蔽行蹤，閻老西第一時間封鎖了村莊，所有村民只許進不許出，村民在其槍口的威逼下敢怒不敢言。
楚雲飛雖然不習慣司令這種做派，但也只能無奈的嘆口氣。
指揮部里，閻老西一看到楚雲飛，不等他坐下就開門進山的問：「前段時間，鬼子從我防區繞道偷襲八路軍的事聽說了嗎？」
「是，司令！」楚雲飛挺身回答：「聽說了，屬下還聽說鬼子吃了虧，他們五百多人的精銳偷襲魯家溝居然損兵折將，看來八路軍的戰鬥力越來越強了！」
閻老西點了點頭，說：「鬼子派人與我接觸，說要借道從側翼進攻八路軍，你覺得是否可信？」
也難怪要把楚雲飛叫到司令部，這種事不方便在電話里說。
楚雲飛大驚：「司令，萬萬不可！如此一來，我軍與漢奸走狗有什麼區別……」
「我就問你可不可信！」閻老西不耐煩的打斷了楚雲飛的話。
這個部下，其它的什麼都好，就是容易腦袋發熱想著民族大義。
眼下晉綏軍四面楚歌……一邊是八路軍，一邊是鬼子，後頭還有重慶方面的軍隊，腳下這方土地都要被別人分了吃了，還考慮什麼民族大義！
楚雲飛想了想，就回答道：「司令，屬下以為鬼子借道是半真半假！」
閻老西皺了皺眉：「真就是真，假就是假，有什麼半真半假？」
楚雲飛其實是抓住了閻老西的心理。
他知道司令一直對自己不顧黨爭只講民族的態度不滿。
如果此時直截了當的回答「假」，那麼司令多半會以為自己有私心，結果反而會壞事。
於是才回答「半真半假」吊吊司令的胃口。
「司令！」楚雲飛解釋道：「半真，是因為鬼子的確有從側翼進攻八路軍的意圖。屬下參觀過八路軍的反斜面工事，鬼子的確很難從正面突破，他們只有尋求從側翼突襲！」
閻老西點了點頭，這也是他心中所想。
頓了下，閻老西又問了聲：「那半假呢？」
「司令！」楚雲飛回答：「鬼子又豈是易與之輩，由他們強佔的土地何曾吐出來過？這借道雖說是『借』，但只怕沒有歸還的一天了。更何況，這次借了若無法擊潰八路軍，下回是否還要再借，然後還有下回……鬼子何必如此？乾脆據為己有豈不痛快？」
閻老西當場就被嚇出一身冷汗。
他剛才還在猶豫是否要「借道」給鬼子，現在被楚雲飛這麼一點，他就明白了，這分明就是鬼子挖了個坑讓自己往裡跳啊！
閻老西此時雖說已是虎落平陽，但要跟他搶山西就是踩了他的痛腳捋了他的虎鬚。
於是閻老西沒有遲疑，當即下令：「此道不可借，若鬼子要強行通過，務必將其擋在防線之外！」
「是！」楚雲飛應了聲。
這個結果如他所願，但楚雲飛心裡卻很清楚，就憑他的358團，想擋住鬼子卻是力有未逮。
除非……
然後楚雲飛就知道該怎麼做了。
他回到部隊后馬上就下令構築反斜面工事。
孫銘有些奇怪，問：「團座，你不是說這種工事並不適合我軍嗎？為何還……」
「的確不適合我軍！」楚雲飛回答：「但是，如果在生死存亡之際，有工事總比沒工事好。更何況……」
楚雲飛嘆了口氣，接著說道：「我們不能坐等鬼子做好了準備再進攻，這對我軍更為不利。」
孫銘「哦」了一聲：「團座是逼鬼子提前動手？」
楚雲飛點了點頭：「如果他們只是借道，就不會有太大反應，但如果是想強佔我軍土地，就不得不搶在我軍修建好反斜面工事前進攻了！」
楚雲飛猜的沒錯。
岡村寧次一直在等著閻老西回話。
岡村甚至還利用了一下自己曾經是閻老西老師這層關係套近乎，並成功取得閻老西的信任。
岡村寧次原以為此事八九不離十，就等著晉綏軍開放防區讓帝國軍隊通過了。
沒想到等了許久也沒得到回復，卻收到晉綏軍正在構築反斜面工事的消息。
「混蛋！」岡村寧次罵了聲。
筱冢義男說：「他們正在學習八路軍的戰術，中將閣下，如果讓他們構築起反斜面工事，將對我軍十分不利！」
「另外！」筱冢義男接著說：「這個358團是晉綏軍的主力，其裝備比八路軍好得多，彈藥也更充足，如果再有反斜面工事輔助……」
如果只是從條件分析，筱冢義男說的的確沒錯。
問題是此時晉綏軍的士氣……即便是被稱作精銳的358團也有了許多投降派，他們已經沒有與鬼子硬碰硬拼刺刀的勇氣了。
而反斜面工事，其核心就是爭取與鬼子打近戰拼刺刀以命抵命。
如果不敢這麼做……什麼工事都是空的。
岡村寧次隱隱知道這些，但他不敢冒這個險，於是沉默了一會兒就下令：「全面進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