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那麽騷的女人
沒到下班的時間，醫生和護士還在井然有序地忙碌，莫離剛剛趕到電梯口，就遇見骨科的夏醫生匆匆走出電梯對他說：“正好，莫醫生，我正要去找你呢！”
“找我？”醫生之間常常會互相找來找去，莫離沒當一回事，一邊說話一邊跨進電梯。
夏醫生緊追著進去，把手裏的片子打開給他看：“你幫我看看這個病人的片子，他動脈血管上有一排暗影，有人說是息肉，有人說是淤血，你看看到底是什麽？”
莫離接過片子，對著光仔細地看，看了一張又一張，眸光越來越犀利嚴肅：“血管瘤！”
“這麽大麵積的血管瘤？”
“嗯！”
“這麽大麵積的血管瘤是不是屬於惡性？”
“這個不一定，要做進一步的檢查才能確定。”
“那怎麽辦？我把他轉到你的科室？”
“他是你的病人？還是？？”親戚朋友？
“是我的病人，昨晚送過來的，被人打傷多處發生骨折骨裂，還有局部的皮下出血。今天給他做了一個全麵檢查，又發現這一排東西，他們都說不清楚，我就來問問你。你說現在要怎麽處理？進一步查這些瘤子的危害性，還是我先安排骨科手術？我就擔心，手術的過程中這些瘤的問題萬一爆發出來，萬一病人撐不住，這就成了醫療事故。”
莫離蹙蹙眉，似乎聯想到什麽，扭頭問：“這病人叫什麽名字？”
“名字？！”夏醫生每天接手的病人太多，一般都記床號不記名字，他翻看袋子上的記錄。
程東昆！
果然是他！
看著挺狠的一個人，怎麽就這樣不經打？他都沒叫朋友下狠手，要是下狠手豈不當場就給打死？看來，程東昆以前沒少留下後遺症！
“莫醫生……”
“這個，我現在還沒法跟你確定，我需要進一步的檢查結果才能告訴你最後的執行方案。如果是良性的，那就不用理會，直接做你的骨科手術。如果是惡性的，一要看惡性的級別，二要看病人的身體情況。當然，還要看家屬的經濟承擔能力。如果他們不夠能力承擔治療費用，這手術也是做不成。做不成的話，你就直接給他接骨，風險告之，讓家屬簽字就可以。”
“如果做手術，這治療費用大概需要多少？”
“少則數十萬，多則上百萬，看病情的輕重級別。”
“明白了！我先上去和家屬談談，看看他們的意見如何。”
“我跟你一起上去。”
莫離拐道跟上去，他不是擔心程東昆，而是擔心程清瑤。瘤這種東西說句不好聽的，直係親屬都會有一定的基因遺傳。現在就要確定，這到底是良性的，還是惡性的。
如果是良性的，一切好說！
如果是惡性的，程清瑤也要做一個全麵的檢查，將隱患排除在最及時的時候！
跟去骨科住院部，程東昆和張韓進居然住在同一層樓。
張韓進財大氣粗，住的是單間。程東昆住的是四人一間，各種骨傷病人和家屬聚集一起。
其它三床的病人都已經做過手術，正躺在床上修養、聊天、侃大山……唯程東昆還在輸液睡覺，他一身慘狀，鼻青臉腫，兩條腿浮腫明顯，一條胳膊也像廢了，僵硬地擺在床上……
“夏醫生，我們可是窮人，沒那麽多錢住院治療，這手術能快點就快點做。做完，我們就回家養著。”不等夏醫生說出檢查結果，美妮先發治人。
夏醫生推推眼鏡，麵無表情的同她解釋：“明天是周六，我們醫院周六日都不安排病人手術，手術最快也得周一。這兩天，主要給他消腫，退燒。”
“手術不能做，那藥就撿點便宜的用，越便宜越好，別動不動就搞什麽進口的藥，我們真心沒錢給醫院。”美妮很不爽，自從上午打完電話後，她的心情就老大不順，程清瑤算什麽東西，憑什麽讓她退玉鐲？那玉鐲她拍了照、發了朋友圈，也和姐妹們炫耀得瑟過。這會兒讓她退，她怎麽跟姐妹們解釋。
老臉還不夠丟！
她不管程東昆的死活，先保住自己的老臉再說！
程東昆被她的聲音吵醒，眯著眼不訓她，反而有氣無力地告訴夏醫生：“有錢，有錢，別聽她瞎說……該用什麽藥就用什麽藥，進口的也沒問題，白蛋白多打幾瓶，身體難受的厲害……我女兒周一會把錢送過來，一分錢都不會少醫院的，醫生就放心吧……”
莫離寒下臉，美人館才給他十三萬，趙家也給了二十萬彩禮，總共三十三萬他就全部敗光？
看向楊莎，她站在床邊，低眉順眼，隻字不語。她不替程東昆說話，也不替程清瑤說話，完全就像一個局外人。
不過，她這性子倒是像極了程清瑤，安靜，靜得滿肚子都是主見！
美妮又在鼻子出氣：“哼，她要能送錢過來，就不會講那些難聽的話。要我說，她眼裏心裏根本就沒你這個爸。”
楊莎還是不說話，莫離卻是看不下去，寒著臉冷冽的問：“她心裏沒有他這個爸，他這個爸的心裏又有她那個女兒？”
楊莎猛的抬頭，不可思議地看向他，他，他是誰？為什麽要替瑤瑤說話？
程東昆也朝他看來，見他一身正裝，沒有穿白大褂，就以為他不是醫生。不是醫生，為什麽要客氣？不客氣的，他惡語反駁：“我家的事……關你屁事……你給老子閉嘴……”
“就是！閉嘴！八竿打不著的外人也好意思管我們家的家事。”
“你們家的家事？請問這位女士，你是這個家的什麽人？”
“我……我……我……我是什麽人要你管？我……”
“就怕你也是八竿子打不著的外人吧！”
“你，你，你他媽的是不是找死？”
不等莫離再說話，夏醫生終是忍不住，說道：“這位不是外人，他是我們醫院的莫醫生，心血管方麵的名家。程先生的檢查結果，除去有多處骨裂骨折外，還發現了一處動脈血管瘤，麵積十分大。我特意請莫醫生過來做研究，我們醫院也隻有莫醫生才能處理這種大型的複雜手術。”
“……”
“……”
程東昆和美妮傻了，目瞪口呆的麵麵相覷，這，這什麽情況？血管瘤？莫醫生？？？
莫離什麽都不再說，轉身就走，甩他們一個冷冽又驕傲的背影……管他是惡性還是良性，直接給程清瑤做檢查就Ok……程東昆這種惡人救不救吧，救下來也是個人渣，反倒害了程清瑤。
程東昆慌了，他怎麽就有了血管瘤？這瘤就不是什麽好東西，良性的要割除，惡性的要及早治療，他還不想死，不想死……可是，可是，可是他怎麽就把厲害的醫生給得罪了……
給美妞使眼色，讓她追出去向莫離道歉。
美妞不幹，叫楊莎去。
楊莎故作怯怯的搖頭，心裏卻是異常的興奮，血管瘤，好東西啊，最好是惡性的死了才好。
“夏醫生……這個……那個，莫醫生……”
程東昆指望不上她們，隻能自己開口，夏醫生又是麵無表情的推推眼鏡：“這件事情我也沒辦法，莫醫生是我們醫院的紅人，等他做檢查和手術的人長年都排著長隊，你現在把他得罪，他估計不會再接管你。我去找其它的醫生研究，周一能不能做骨科手術你們等通知。如果不能做，我就給你辦轉院手續。”
“醫，醫生……”程東昆叫著，卻叫不住夏醫生離去的步伐，怎麽辦，怎麽辦，他不要轉院，他要治病，他不想死，不想死：“快快，快我手機打電話給瑤瑤，讓她給我想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