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寶寶
莫離一身沉重！！！
耳畔不斷回蕩程東昆的聲音：“這些就是我用來要挾她的把柄……有這些把柄在手，她不敢離開我，不敢帶瑤瑤走……瑤瑤無數次想帶她走，她也不敢走……”
“她要走了，我就會讓這些把柄流出去……一旦流出去，不止是她，瑤瑤也休想活……她知道這其中的厲害關係，也知道我是一個無情無義的人……她不敢冒險，不敢反抗，一直委屈求全的跟著我……”
“……我捏著她的軟肋，她不敢走……我再利用她，來捏瑤瑤的軟肋……瑤瑤膽敢不聽話，我就打她，狠狠地打她……瑤瑤見不得她受傷，不敢不聽話，我問她要多少錢，她就會給我多少錢……”
一身沉重的，莫離趴在方向盤上，心痛的閉上眼睛，老天爺這是怎麽了？怎麽就能造出這種喪心病狂的男人？又要怎樣的喪心病狂，才能讓他做出這麽多喪盡天良的事情？
心不止是痛！
還有滿滿的悲傷！
悲傷，楊莎的一生太苦太苦。悲傷，程清瑤的成長太難太難。
他跨下車，拿上把柄，買了點冥幣去停屍房，楊莎靜靜地躺著，不再有歡喜，不再有悲苦，程東昆也不再能威脅她。
是，她是死了，但她也解脫了。
徹徹底底的解脫了，釋放了自己，也釋放了程清瑤。
在重症病房，他許諾照顧程清瑤一輩子，讓她放心。在這裏，他要許諾永無後患，讓她放下最後的擔心，真真正正的安心上路。
“伯母。”他打開紙袋，把裏麵的把柄倒出來，是一疊很厚的照片，有黑白，有彩色。他一張張拿起，掠過她的眼前：“您看看，囚禁您一生幸福和自由的，是不是這些？”
楊莎無法回答他，眼睛緊閉，身體僵直又僵硬地躺著！
他焚燒冥幣，再把她看過的照片一張張丟進火桶：“我今天去找了他，把心中的疑問全部弄清，趙斌的錢退也好，不退也好，趙斌都沒有機會靠近瑤瑤……我問他，您為什麽不離開？他說他有把柄，說把柄全部都在這裏，別處沒了……我不相信他的話，叫人把他打得半死，他還是這樣說，估計就沒有騙我……”
火苗吞噬照片，不堪入目的畫麵變成黑色變成灰燼，從眼前消失。
莫離一張張往裏丟，一句句告訴她：“您生前顧慮的，我今天全部拿了回來……您生前擔心的，我全部清除幹淨……他再不能出來做亂，再不能出來害瑤瑤……這些把柄，我會讓它們從這個世上徹徹底底的消失，連著底片一起消失，再無後患之憂……伯母，您安息吧，去您的新世界重新開始新生活吧……瑤瑤我會照顧，會給她一個完整的家，再不會讓人欺負她……您的母愛我會幫您延續，您不用擔心，一路走好……”
說到悲痛處，莫離失聲哽咽，火光之下他滿臉水漬……手機在這時忽的響起，他掩飾悲傷，擦了一把臉上的淚，聲音沙啞地喂了一聲……
“莫醫生，我是趙醫師派來照顧程小姐的特護。她剛剛睡醒，卻不哭不鬧不說話，一直睜著眼看天花板發呆。我問她想要什麽，她也不理我。莫醫生，我有點擔心，我……”
“你告訴她，我馬上就回醫院。”莫離不能再呆，燒完把柄，燒完冥幣，再將楊莎推送回去，然後匆匆地往回趕。離開停屍房的時候，工作人員問他什麽時候把遺體運走。
他說，快了！
回到辦公室，程清瑤還在床上躺著，兩眼一條直線，目不轉睛的盯著天花板。她的眸光沒有神采，沒有焦點，整個不像人，像一具空洞沒有靈魂的軀殼。
程東昆說得對，楊莎就是她的命，現在命沒了心也就空了！
隻是，這麽乖的程清瑤，程東昆就怎麽忍心對她做那種喪盡天良的事情？
莫離好心疼，也不打算把這件事情告訴她，他要瞞她一輩子，讓她永遠永遠都不知道那些把柄的內容是什麽。他坐到床沿，把她抱進懷裏，溫柔的撫摸她的眼，她的鼻，她幹裂的唇。
“來，喝點水。”他拿起水喂她。
她本能的咽著，也終於移動眼珠朝他看來，朝他弱弱的乞求：“我能不能把媽媽送到殯儀館，租個冰棺長期冰存？這樣，我想她的時候，我就能過去看看她。這樣，我就會覺得她還在，還沒有離開我。”
莫離的心痛得默默流淚，也慘忍的拒絕她：“人死，入土為安。你留著她的軀殼，她安息不了。安息不了，就要繼續受著牽絆，受著煎熬，受著痛苦。瑤瑤……”
“我舍不得，舍不得，舍不得……”程清瑤哭了，哭得撕心裂肺，揪著他的衣服一遍遍地說舍不得。她是真的舍不得，也憎恨這殘忍的現實：“我就一個媽媽……就一個和我血緣相通的人……她要沒了，我就沒了親人，我就連個伴都沒有，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你還有我，還有我們的寶寶，他們會和你血脈相連，會將你的血你媽媽的血一直延續到永遠。”
程清瑤身軀一顫，好似想起什麽，她的手不自覺的滑向腹部，寶寶。
她的寶寶！
不想要又揮之不去的寶寶，難道是上天的旨意讓她得到一個再失去一個？還是媽媽潛意識的安排，讓她不能流產，這樣她就不是一個人，不會孤單？T市，莫離給的胃藥也是媽媽的格外提醒，讓她能一眼看見“孕婦禁用”這四個字？
寶寶，她一直想流掉的產物，此時卻成了她唯一的親人！
莫離握著她的手，一起貼著她的腹部：“我們會和很多很多的寶寶，我們可以帶他們去看媽媽，讓他們給媽媽講好玩有趣的事情。瑤瑤，媽媽並沒有離開你，她隻是換了一個沒有痛苦沒有辛苦的地方重新開始新生活。她會在那裏找到真正愛她的男人，會在那裏悄悄地守護我們祝福我們，也會感謝你現在和以後為她所做的一切。”
程清瑤看著他，聽見了又好像沒聽見他說的話，她滿腦子都是寶寶……要不要寶寶……流不流寶寶……留不留寶寶……寶寶……寶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