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離婚協議書
回到車上，女伴已經離開！
鏡子後麵夾著一張紙條，上麵寫著一手漂亮的英文字：“支票我拿走，你要的東西全在袋子裏麵。洗手間沒什麽東西，我就順到一個發卡，還是一個爛發卡，不知道是她的，還是菲傭的。”
莫離撕掉紙條丟進垃圾桶，再拿起旁邊的袋子，裏麵有一本相冊，一張影碟和一個水晶發卡。
發卡果然是壞的，後麵扣不牢，扣上會自己彈開。發卡的款式也不複雜，價位大約在百元左右，不會很貴，放到鼻尖聞一聞，上麵還有一股殘留的洗發水的香味。
和那天在醫院，俯在她耳側聞到的發間香味一樣！
莫離玩了一會兒，便把發卡放進西服的內兜，緊貼著心髒的位置。
再把影碟打開，放進汽車的播放器，念念跳入他的眼中，小小的人兒就像落入凡間的天使，一點點長大，一點點變胖，變成現在嬰兒肉嘟嘟的模樣。她最哭，哭得都能看見喉嚨。程清瑤最壞的，怎麽醜怎麽拍，還一邊拍一邊說：“念念哭得好醜好醜，醜到沒朋友。”
念念就會哭得更大聲，然後被南幽瑾哄好：“不醜不醜，怎麽都不醜，媽咪才是最醜的，怎麽都醜。”
念念喜歡南幽瑾，南幽瑾怎麽抱她，她都不哭。程清瑤抱她，她就會癟嘴巴。
程清瑤被弄得很鬱悶：“憑什麽啊，我懷的，我生的，她住我的房子，現在還來嫌棄我？南幽瑾，你老實交待，你是不是私底下偷偷拿什麽東西賄賂了她？”
莫離被逗樂，不自覺的噗嗤一笑，這麽小的小孩能懂什麽賄賂？無非就是抱得舒服不舒服，她第一次當媽不會抱，才會被念念嫌棄啊！
笑著，內心又酸了！
那種被掏空，心裏有破洞的感覺又朝他湧來，將他淹沒。手輕輕地抬起來，落到屏幕上，落到她隆起的肚子上，哎……一聲長歎……
“我，我就拍了你一下，你至於把酒杯捏碎？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膽小？”
“上午檢查都是好好的，中午突然大出血，聽他們說好像是在電腦裏麵看到了什麽不該看到的東西。”
“莫離，我告訴你，沒人欠你的，她更不欠你的。她之所以會大出血，全拜你所賜。”
往事不堪回首，聲音交雜在耳畔，又是一聲長長的歎息，哎……打開畫冊，是影碟內容的靜態圖，卻是多了許多張程清瑤懷孕的孕照，從平坦的小腹到隆起的大肚，從一人獨行到坐著輪椅，哎……
手有些痛，眼睛有些酸，他合起相冊收好影碟開車回酒店。半路上手機響了，是保姆打來的國際長途向他匯報兒子的情況，吃了多少喝了多少拉了多少體溫多少。
他仔細地聽著，也會問她：“瑤瑤好嗎？她沒有哭有沒有鬧有沒有生氣發脾氣？”
“沒有呢！小少爺可乖了，他吃飽玩會兒就會自己睡，都不用哄的。跟他說爹地出差，他都能聽懂。”
“告訴瑤瑤，我很想她。”告訴瑤瑤，他很想她，很想她，很想她……眼睛有些發脹，仰起頭看著車廂頂不讓液體流出來，要有怎樣的定力才能不捏碎酒杯？要有怎樣的定力才能風輕雲淡的站在那裏一杯一杯的喝酒？要有怎樣的定力才能從她麵前經過，才從若無其事的站在她的身邊？
堯堯！
瑤瑤！
多年後，程清瑤趴在他胸口，為什麽要給兒子取堯堯這個名字？他告訴她：“取名堯堯，就可以放肆的叫，還不用害怕叫錯，不用害怕他們知道我心尖裏一直藏著一個人。”
回到酒店，一夜無眠，他一遍一遍的翻看相冊，還坐在飄台修好了水晶發卡。
然而，此時程清瑤卻在做夢，夢裏全是他全是他，她怎麽跑都跑不掉，一直被他追：“程清瑤，我們這是剛開始不是結束，你還欠我一個女兒，你還欠我一個女兒……”
“沒有……沒有……”程清瑤從睡夢中生生嚇死，睜開眼睛發現是一場噩夢。夢得那麽清醒，夢得就像他在她耳邊喃喃細語：“程清瑤，你還欠我一個女兒……”
再也睡不著，走到嬰兒房看念念，南幽瑾又沒有回自己的房間睡覺，又擠在嬰兒房裏陪念念。念念有他陪，睡得很香很香，有了波浪鼓的收買也變得很乖，再沒有那樣的哭過。
她蹲在旁邊，輕輕地握住念念的小手，心中暗語：“念念，你是不是很喜歡他送的禮物？媽咪不喜歡，媽咪以後也不想再見他，這樣你會恨媽咪嗎？”
念念沒有反應，繼續睡覺，小肚子一起一伏，可愛至極！
接過來的時間，一天比一天正常，再沒有太大的起伏變化，也沒有人再懷疑莫離的記憶。汪禦衡和夏林傑試完這一次之後，都萬分的肯定莫離依舊是失記狀態。
如此，就沒人再撮合他們見麵！
如此，生活又平靜的像行駛在軌道上的列車，一切井然有序！
莫離漸漸淡出了程清瑤的生活，程清瑤也成了莫離遠方的陌生人，他們互不提起，再無交集。
念念的身體越來越好，會翻身會坐會爬，她很喜歡莫離送的波浪鼓，還喜歡莫離送的城堡，每天醒了都要去裏麵爬著玩，還會一邊爬一邊“巴巴，巴巴”的發音。
十個月大的時候，念念出落的極其漂亮，雪白的皮膚，紅紅的嘴巴，水汪汪的眼睛大大的就像兩顆黑色的葡萄，又像兩顆璀璨的繁星，怎麽看怎麽美。
“爸爸……爸爸……”是她最先學會的詞，不會叫媽媽，先會叫爸爸，都是南幽瑾教的，一會兒爹地一會兒芭比，教得混亂她就直接叫成爸爸。好幾次她進房間放衣服，都能看見南幽瑾拿著手機不厭其煩地教她：“芭比，這是芭比，跟我說，芭比。”
念念有時給臉，有時不給臉，自己玩自己的，懶得管什麽芭比不芭比！
“瑤瑤，我明天要回一趟國，你帶著念念在家呆著，沒事吧？要是有事，我就叫幾個人過來陪你們。”南幽瑾在英國呆得太久，除了偶爾回去處理急件，他一般都在英國。這次回國是南夫人的命令，令他馬上立即回國，一刻都不能多耽誤。
程清瑤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急事，私底下偷偷問汪禦衡。
汪禦衡也不瞞她，把打聽到的消息一五一十全部告訴她：“南幽瑾在英國跟你結婚生女的事情，其實一直都在瞞著，不僅瞞著南家，還瞞著A市其他人。南夫人不知道從哪裏聽到這個消息，氣得當場住院，然後一個個電話追問南幽瑾是不是真的。南幽瑾是個敢擔當的男人，哪裏會否認，他全部承認。然後南夫人不幹，又哭又鬧，非得逼他回去談離婚的事情。”
程清瑤笑了笑，一點都沒有難過，因為她早就料到會有這樣的一天，必竟門不當戶不對。她沒有跟南幽瑾提這件事情，隻讓他放心回去：“這邊的事情有我還有傭人，你就放心吧！真要遇到什麽難事處理不了，我肯定給你打電話。倒是你回去後要注意，不要見到老朋友老同事就沒命的喝酒。”
南幽瑾很聽話，得令的收拾行李，準備乘飛機回去。
回去的那天，他格外的舍不得念念，還怕念念把他忘了，一再提醒念念：“念念想爹地的時候就看照片，爹地辦完事情就會回來，念念可不能忘記爹地哦！”
念念還算有良心，哼哼呀呀地答應他，可是看見他一個人走進安檢離她越來越遠時，她這才感覺到不對，在程清瑤的懷裏拚命的扭動，小肉手遠遠的伸著抓著哭著叫著：“爸爸，爸爸……”
念念哭得淚流滿麵，慘不忍睹，南幽瑾看在心裏十分難受，也對程清瑤承諾：“放心，我一天沒把你們娘倆安頓好，我就一天不會答應我媽任何條件。”
程清瑤笑了笑，什麽都沒有說，但是她在南幽瑾抵達中國後的第三天，給他發了一封離婚協議書，淨身出戶，什麽都不要，隻要念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