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4章：睡得那麽近
一頓晚餐，吃出兩種溫度。
外麵熱火朝天，有說有笑。裏麵寒冬臘月，沉默似金。
吃完飯，程清瑤進來幫他收拾，也隻是幫他收拾，沒有問他吃得好不好，沒有問他吃飽沒有。大半盒飯全部丟掉，她一聲沒問，隻作沒見。
可她問了張陽飛，吃飽沒有？吃得習慣嗎？記得以前那個地方有個餛飩店，挺不錯的味道，以後有機會我們去那裏吃……然後扒拉扒拉，各種話題，從吃聊到穿，從國內名牌聊到世界名牌，從娛樂大亨聊到莫離的娛樂城，然後就沒了然後。
話題止於莫離的娛樂城！
很顯然，她不願意聊這個話題，甚至不願聊莫離這個名字！
莫離咬碎一嘴好牙，一晚上的時間他就在那裏咬牙，初始頁的文件看了三個小時還停留在初始頁，一個字沒看進去。晚上十點，兒子打來電話：“爹地，你還在加班嗎？堯堯想你了，你什麽時候能回來！”
“馬上就回來。”千言萬語、萬千情緒都抵不住一個“瑤瑤想你了”，這句話是他回家的動力。他會覺得家裏有人在等他，等他的那個人也就是他私藏在心尖的那個人。
收拾桌麵，拿起西服，他走出辦公室又見他倆的腦袋湊在一起，好像在討論什麽文件內容，聲音壓得很低，張陽飛說的多，她時而點頭或者時而小聲提問。
認真工作自然好，可是……有必要……靠那麽近嗎？就不怕被張陽飛的口臭熏到？
莫離握緊的手鬆了又緊，緊了又鬆，他一直以為把張陽飛留身邊是最安全的，必竟那麽醜。
可現在看來，醜人多做怪啊！
依舊是超級不安全！
沒有忍住，咳了一聲，打斷他們正討論的話題：“程清瑤，跟我回去，我肚子餓了，做宵夜。”
程清瑤抬起頭，一臉茫然地看著他：“我也想做個盡職盡責的好保姆，可總裁傍晚的時候很認真的對我說過，加班，加班，加班，沒有看完全部文件，不許離開公司一步。總裁，我現在看了一半不到，離走出公司還有老遠老遠的距離。你現在讓我出去，是想用行動煽自己嘴巴子，說自己是個言而無信的總裁嗎？”
“……”莫離一口氣全部憋在喉嚨，怎麽說？說什麽？說是？說不是？踏馬的！
張陽飛還又補了一句：“是的是的，總裁確實是這樣說的，我可以替她做證，沒有分毫之差。”
“……”莫離聽到了自己心裂的聲音，一片片裂開，秘書、助理這是要合著夥欺負他嗎？也感覺自己被逼到一個險處，退一步便是全盤崩塌，他不能退，隻能寒著臉轉身離開：“好！你好好工作，明天我要一個個提問，答不上來的工資全扣，獎金全扣，福利全扣。當然，不止扣你一個人的，還有張助理的。”
程清瑤才不怕，朝他的背影狂吐舌頭做鬼臉，扣啊扣啊有本事全部扣光，反正她不是衝著錢來的。她要的隻是他的血，隻要他救念念就OK。
忽然間好想念念，想得心裏著了火似的難受，於是先告辭片刻，走到窗邊給南幽瑾打電話。南幽瑾說念念一切都好，輸了血現在氣色也算不錯，小臉白裏透紅，嘴巴有了血色。味口還跟著上來，晚飯之後睡覺之前又加了一頓奶粉。
就是有點想她，問她什麽時候帶芭比來醫院陪她玩會兒，她說一個人呆在醫院好無聊。
程清瑤聽完之後，除了心疼還是心疼，自然生病後念念就和外界產生隔離，唯一能玩的時間就是周日醫生不在的時候。玩的時候也不像以前，有了很多限製，這人多不能去，這個髒不能碰……總之玩得不痛快。
姆姆會盡力地陪她玩各種遊戲！
南幽瑾也會耐心地陪她玩，還會找朋友的小孩過來陪她玩，可是她還是無聊，她需要更多的小朋友，需要更大的環境，需要更多的外界接觸，需要……不管需要什麽，都需要一個好身體來支撐。
所以，要盡快手術，盡快治療，盡快給念念一個可以無憂無慮玩耍的好身體。
長籲一口氣，轉身又回座位開始啃文件，不管她對莫離有多大的成見，她都有責任把這份工作做好。不管她對莫離有多失望，她都有責任把他的後宮團摸得水落石出。
隻是，說好的不心痛呢？
然而，莫離回到家看到小眼都困得睜不開的堯堯，心裏卻沒有以前的滿足感，空落落的讓他煩躁，滿腦子都是公司裏的一幕幕，他們這會兒在做什麽？他們的頭靠那麽近會不會蹭到嘴唇？會不會蹭到臉？
萬一蹭到嘴唇……啊啊啊啊……煩躁，煩躁，煩得睡不著從床上滾起來，扯睡衣，揪頭發，在房間裏如困獸般走來走去……也等不得天亮，天色微有蒙蒙的光線他就開車往公司飆。
“總裁早上好。”保安見過他住公司，卻沒有見過他這麽早來公司，嚇得一個機靈半點困意都沒了。
莫離又哪裏顧得上他，開車到車庫又乘專梯上去，腳步走得匆匆太匆匆，一進辦公區一看到那一幕他就想自燃，想用氣場燒死那個該死的……張陽飛！！！
幾個意思？
靠那麽近幾個意思？
程清瑤趴在辦公桌的文件上，臉朝西的睡著，身上蓋著張陽飛的西服。張陽飛睡在她的旁邊，臉朝東，身上什麽都沒有蓋。
他蓋不蓋吧，反正凍不死他，隻是他睡那麽近做什麽？一張臉朝西，一張臉朝東，中間的空距放不下一支筆，他就不怕口臭熏著她？就怕她缺氧？就不怕……
“程清瑤！”莫離一刻都不能忍，臉色鐵青，周身寒氣流轉，一聲可以穿透千層寒冰的怒吼聲憑地而起，震得電燈搖晃：“程清瑤，你還要不要臉？”
程清瑤困得實在受不了，趴桌上根本就沒睡多久，忽聽吼聲傳來，她幾乎是從夢鄉直接震出來。倏的就挺直身體，腦袋供血不足，嗡嗡嗡的炸得疼。
眼睛也看不清，視線模糊一片，她伸手揉了又揉才看見莫離如一隻鬥敗的困獸般站在那裏，寒氣四射。
“你要不要臉？你還要不要臉？”莫離胸脯劇烈起伏，也幾乎是撲過去一把將她揪離座位，一刻都不能忍，一刻都不想她離張陽飛那麽近。
程清瑤被揪走也被揪醒，看看他，又看看正迷瞪的張陽飛，不解地問：“我怎麽就不要臉？我工作到淩晨才趴下沒睡……”
“有你們睡這麽近嗎？有你們這樣睡……”
“睡多近？又是怎麽睡？我們有睡一起嗎？還有，就算我和他睡，這又礙著你總裁大人什麽事？？？”程清瑤用力一拍，拍開他的爪子，喵喵的，一大早就來找事，這是睡得太飽，精力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