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不爭氣
莫離沒有多問,已經心知肚明。
能讓莫劍翎哭成這樣,肯定是程清瑤又做了什麽傻嗬嗬的犧牲與讓步……程清瑤……哎……不犯傻的時候比誰都有原則,比誰都要倔脾氣……犯傻的時候,那就是錚錚鐵骨也扛不住她的柔情……
哎!
推開門走進去,她已經躺下睡了,很不舒服的樣子,眼睛緊閉眉宇深鎖。莫離緩緩地坐到床沿,伸出手輕輕地替她按摩眉心:“瑤瑤,睡著了嗎?”
“正在睡的路上。”程清瑤知道他進來,卻是無力再招呼,傷口很不舒服,脹痛脹痛。又聽他的聲音從上方傳來:“話梅拿來了,要不要含一顆?”
“睡醒再含,這會兒想睡了。”
“傷口是不是很難受?”
“是有點難受。”
“劉健正在路上,再等一會兒今天的藥就能送過來。”
“好!”
“瑤瑤。”
“嗯!”
“念念出院後,我們帶她去年會上痛快地玩一天。去疤手術做完之後,我們結婚,行嗎?”
“……”程清瑤驚得睜開眼睛,仿佛聽到了什麽不尋常的聲音,她目瞪口呆地看著他。
莫離滿目柔情,修長的手指從她的眉心滑至眉梢,輕輕撫摸:“單身這麽久,又好不容易等到了自己喜歡的女人回來,我就想著早點結婚,免得夜長夢多。媒體上發點公告,拍點你喜歡的婚紗照和全家福。蜜月,你挑地方。要不要帶兩孩子一起出去玩,你說了算。”
程清瑤喜極而泣,眼角流出晶瑩的液體,身體往他這邊靠了靠:“你這是想賄賂我嗎?”
指尖擦去她眼角的淚:“賄賂也好,害怕再失去也好,總之我不想再等下去。這段時間我整理一下過去的記憶,向媒體公開婚訊的前一天我把該給的說法全部給你,包括堯堯的事情。我要你在結婚的那天,做個最開心的新娘、最美麗的女人。”
程清瑤也不想哭,可是忍不住啊,眼淚流得不要錢似的“嘩嘩”的往外滾:“好,我們就這麽愉快的定了。不過,等我睡著之後,你要記得去買一束鮮花。求婚求得這麽隨便,沒有戒指,還沒有鮮花,她們都有,我也想要。不過戒指還戴這個,戴了這麽多年換別的怕不習慣。鮮花我想要紅色的,看著喜慶熱鬧。”
莫離笑了,笑得紅塵滾滾,眼淚似水流,想以前她什麽都不要他的。給她錢給她卡,她從來不用。讓她挑婚戒,她還挑便宜的買。以前的她,苦了不跟他說,痛了不跟他說,累了還是不跟他說。她把界線劃得清清楚楚,能扛的全部自己扛。
不像現在,會說難受,會說想要……這種想要也不是愛慕虛榮,而是把他當成了自己人,當成了枕邊可以交心,可以過一輩子的人……
眼淚流得停不下來,莫離轉過身背對她,她就是這樣,不犯傻的時候比誰都有原則,比誰都要倔脾氣。犯傻的時候,莫劍翎扛不住她的柔情,他也同樣扛不住。
身後傳來索索的聲音,她從後麵靠過來,臉貼著他的腰,雙手環抱他:“以前的事情你都忘記了,上次我們結婚,你沒有跟我求婚,沒有送我鮮花,還沒有給我買戒指。這對戒指,還是拿證之後才買的。”
莫離擦了一把眼淚,他沒有忘,都記得。當時若不是趙斌做怪,他是不會把婚姻大事辦得那麽草率。後來他一直在偷偷裝修房子籌備婚禮,沒等安排好,他們就出了大事。
“上次什麽都沒有,這次要補上,因為她們都有,我也想要。”
“好。”
“你的股份,房產,固定資產,記得報備給我。”
“好。”
“銀行卡要給我,錢要存夠,不能讓我刷得不痛快。”
“好。”
“這幾年,我欠了南幽瑾很多錢,你記得幫我還上。”
“好。”
“你要對念念好,要給她找最好的老師最好的學校。有人欺負她,你要替她撐腰。她調皮不聽話的時候,你要嚴肅的教育她,不能縱容她的壞脾氣。有些時候,念念還是挺像你,脾氣臭,還認死理。”
莫離吸了吸鼻子:“以後,念念就是我的女兒,我會對她好,你就放心吧!”
“我放心,我當然放心,你要敢對她不好,她罰都能罰死你。不過,你身邊那些女人我挺不放心,你記得抽空把她們散了,別讓她們有事沒事就來我麵前晃悠,我可受不了。”
“怎麽個受不了?吃醋嗎?”
“那是必須要吃的,還是陳年老醋。”
莫離笑了,笑得一臉淚擦都擦不幹淨,隻能伸長手抽出紙巾擦擦擦,又聽她在後麵打著吹欠,有氣無力的說:“散了那些女人就隻剩下堯堯,堯堯是莫家的骨肉,就讓他留下來和念念一起成長,這樣念念多個玩伴,還有哥哥能照應她。等哥哥長大,再把莫家的家業轉給他,必竟我已經沒那個本事再給你生兒子延續香火繼承家業。不過,這麽一說,我是不是該對他好點?不然我老了,他不養我怎麽辦?”說著說著想著想著,她就笑了,咯咯的笑,笑盡最後一絲力氣貼著他的腰睡了。
莫離不爭氣,比莫劍翎還不爭氣。莫劍翎是哭著哭著就能自己停,他是哭著哭著,自己就停不下來。一直哭一直哭,等她睡著等劉健拿藥進來,他還坐在那裏抱著頭,嗚嗚呀呀的憋著氣息,獨自抽泣。
劉健懵逼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小心翼翼地看看他,再小心翼翼地把程清瑤擺平床上,檢查傷口,測量體溫。傷口處理的沒問題,可是她的體質太差,抵抗力不夠,傷口已經出現發炎,比昨天還要嚴重一些。因為發炎加重,她的體溫不斷上升,前後一個小時就達到39度。
“沒事,別哭了,發燒加點藥就退了。”劉健把紙巾塞給他,再往藥裏加退燒藥:“加了藥,就該出汗,是你盯著,還是我盯著?得擦身……”
“你少趁人之危占她便宜,我還能動。”莫離哭得太久,整張臉都哭得腫了,他進洗手間泡了幾分鍾的冷水,等情緒穩了,等臉部散了散腫,才重新走出來接手劉健的工作。
劉健卻賴著不走,翹著二郎腿問他:“你們又吵架了?”
“吵不起來,還準備結婚,你沒戲了。”她在昏睡,臉兒燒得通紅,額頭一層細汗,他小心翼翼地幫她擦拭,再把傷口上的紗布揭開,免得被汗水汙了。擦手的時候,還故意把手上的戒指曬給劉健看。
劉健本就聰明,這一點就更是通透,他嗬嗬地笑道,說了那天在酒店發生的事情:“若不是林馨兒突然跑來攪局,她那天就打算把四年前的事情告訴你。當時,她沒有為自己想太多,就是單純的不想讓你每次生病都病得那麽痛苦。有些話她不說,不代表她心裏沒有。在她的心裏,你至關重要,無人能及。所以,去問問南幽瑾吧,問問這些年他們的夫妻關係,到底是用一種什麽樣的模式進行的?”
言外之意,他沒可能,南幽瑾同樣沒可能,所以念念不是……而是……
劉健不好直說,隻能幫他幫到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