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0章:你猜他怎麽回答我?
異口同聲,相互尷尬。又在尷尬之後,相視而笑。
南夫人亦笑著說:“我這一把年紀感情是白活了,還沒有你能穩得住。”
程清瑤笑著搖頭:“我要能穩得住,剛才就該伯母一個人問。”
“現在該怎麽辦呢?一起提的問,一起回答?”南夫人看著她問。
程清瑤不敢回避,迎著她的視線,笑笑道:“一起回答當然可以,但是我有個請求,能不能叫南幽瑾一起參與?這件事情與他有關,無論是念念,還是他的兒子,我想我們都應該給他一個合理的說法。”
南夫人看著她,目光深邃,深不見底。程清瑤她到底還是小看了,比她想象中要更聰明。看似簡單的回答,卻技巧的避開了她的猜測,讓她繼續深陷疑問之中沒得到半點便宜。
如果程清瑤剛才回避她的話題,她就可以肯定念念不是南幽瑾的女兒。
她沒有這個疑問,就少一個和程清瑤做交易的把柄,那麽剩下的交談她就會占據絕對的主動權。可是,程清瑤三兩撥千金,壞了她的打算,還把她推到被動的局麵。
南幽瑾,要不要叫出來?
叫出南幽瑾,南幽瑾會讓程清瑤說出她想知道的真相?會讓程清瑤答應她所提出的每一個要求?
“伯母……”
“我可以把南幽瑾放出來,但是,你必須答應我一個條件。”
“什麽條件?”
“我提的每一個要求,你都要答應我。當然,這些要求不會威害你的生命和財產,更不會傷及念念。這些問題,都是你能承擔的範圍。”
程清瑤想了想,最後答應:“好,那就這樣約好。叫南幽瑾出來,我回答我所能回答的問題。”
南夫人同意,打電話給保鏢,叫保鏢放人帶南幽瑾過來:“告訴他,程清瑤在這裏陪我吃晚飯。你要來就添雙碗筷,不來我就和程清瑤慢慢吃。”
很顯然,南夫人在用程清瑤做籌碼要挾南幽瑾。如果沒有程清瑤這個籌碼,南幽瑾肯定不會來。
南幽瑾也沒有關在主樓,他從外麵衝進來,腳步匆匆,氣場狂躁,人還沒有完全進來,怒聲已經傳到耳中:“我說過,有事衝我來,不許為難程清瑤。”
話音沒落,人就在站在眼前,完全不一樣的南幽瑾,衣服皺成鹹菜,頭發亂如鳥窩,眼眶紅的能滴血,氣色泛黃,神情憔悴,新長出來的黑色胡茬布滿一臉。
狼狽不堪!
備受折磨!
這是南幽瑾給她的所有感覺:“你這是怎麽回事?伯母還給你用刑了不成,怎麽就變成了這樣?”
南幽瑾沒有回答她,認真打量她,沒有受傷,沒有受氣,沒有哭……看上去完整無損,沒在出現他不想見到的畫麵,伸手抓住她的手,牽著她往外走……
保鏢想攔,南夫人揮了揮手不讓攔,有程清瑤在,不怕他會走!
一路暢通無阻,一路走到停車場,南幽瑾才鬆開很生氣的問:“誰讓你過來的?她叫你來你就來,你是不是缺心眼?”
程清瑤的包在客廳,沒有鑰匙開車。他一身邋遢,更是什麽都沒有。看見遠處有椅子,她拉著他過去坐下聊:“不是伯母叫我過來,是我自己過來的,念念找不到你,擔心的肚皮都長了皺紋。”
南幽瑾噗嗤一樂,終於笑了:“到底是我帶大的女兒,還算有良心,一天沒見著就知道找我。”
“何止有良心,那簡直就是良心大大的,她打你電話關機,就四處打電話找你。找不到你,還知道拜托莫離幫忙。她心裏清楚的很,知道莫離在這裏比我好使,都不來求我直接求的莫離。”
南幽瑾的笑容加深:“她比一般孩子來得聰明,像你。”
“聰明是一方麵,莫離說,是你教的好。”
“莫離還能說出這種的話?很不像他的個性,在我認為他應該恨我,而不是誇我。”
“幽瑾哥。”程清瑤把右手的戒指伸到他麵前:“我跟莫離和好了,他今天跟我求婚,我答應了。不久之後,我們就會結婚。我們一結婚,伯母心裏那塊石頭就能落地,就不會再這樣為難你。”
“你……這……不是……”南幽瑾有點淩亂,這都什麽消息?這是個好消息,是他所想要的好消息,可為什麽好消息都要集中到一起?他消化不了,真的消化不了:“他怎麽就跟你求婚了?你怎麽就答應了?年會還沒開呢?這年會我開還是不開?變得這麽快,怎麽不來點風向提醒我?”
程清瑤歪著頭,借用路燈的光芒看著他:“幽瑾哥,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你為什麽會變成這樣?你現在很不冷靜,心情很亂,你知道嗎?”
南幽瑾當然知道,埋下頭兩手伸入頭發用力地抓抓抓,抓了許久才抓狂的歎氣。他從頭說起,從昨天晚上開始說:“莫老在醫院陪念念陪得挺好,念念又喜歡他,我就不想跟他爭。老人家嘛,知道自己多個孫女肯定歡喜,肯定想多多陪。我就把這個權利讓給他,一個人回家住。”
還沒到家,他就接到電話,說南夫人心髒病犯了,讓他趕緊回家。
他信為以真,開車衝回家,結果一切都是局。剛進門就被保鏢噴了一臉的迷魂藥,然後意識全失,被關進後院的琴房。不知道過了多久,他醒過來,沒有看見保鏢,沒有看見南夫人,卻看見一個男孩穿著禮服坐在鋼琴前麵練琴。
男孩的手指根本就沒有彈下去,懸在半空撥動,好像不用出聲他也能聽見音樂從指縫彈出來。南幽瑾有點奇怪,又有點驚悚,感覺自己遇到了鬼。
他爬起來走過去,一邊走一邊側頭看,想看看這孩子到底是誰家的孩子?誰知走近一看清楚,他自己都嚇了一跳,那張臉熟悉的他閉眼都能畫出來,分明就是他自己,小時候的他自己。
一模一樣!
南幽瑾依舊有些抓狂,一把程清瑤的手,音線著急:“你知道嗎?他就像堯堯,像堯堯那樣像著莫離,第二個莫離,他就是第二個我。他看見我一點都害怕,還衝我笑,叫我,爹地!”
聽怪了念念叫爹地,忽聽他叫爹地,南幽瑾還著實嚇了一跳。想說他不是他的爹地,可那張臉又無法否定他們之間的血緣關係。
他就是他的兒子!
他就是他遺落在外麵的兒子!
四歲的年紀,比堯堯更懂事,比堯堯更懂規矩,就像個小大人小紳士,被教養的很好很好。他的眉宇間和唇角邊還有一股子邪氣,那股子邪氣又十分的像他。
就這樣,他被迫關在屋子裏,和他第一次見麵的兒子麵對麵。
他不想承認,又無法否認。
他想承認,心裏又無法接受。
被關押著,被折磨著,他每一分每一秒都過得十分痛苦,程清瑤不太明白他的心理:“你早就知道自己有兒子,又不是今天才知道,你還有什麽接受不了?”
“不一樣,不一樣……”
“怎麽就不一樣?”
“知道歸知道,接受歸接受,這個過渡要慢慢來,不能一步就把孩子推到我麵前。一下把孩子推到我麵前,你不覺得這種感覺很可怕很恐怖?”
程清瑤沒有回答,腦海裏過了一遍情景,父子相見,可怕嗎?恐怖嗎?不啊!要是她,她肯定會問:“兒子,你媽媽呢?她在哪裏?她叫什麽名字?”
南幽瑾嗬嗬地幹笑:“除了沒叫兒子,該問的我都問了,你猜他怎麽回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