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6章：程清瑤，該死的人是你
時隔十幾年，夏林傑還留著雅娜的頭發。
這些頭發是她失蹤後，他從梳子上弄下來的，一直悄悄地藏著，藏在秘密的地方，不讓任何破壞。她的衣服她的生活用品，在她失蹤後全被夏淵丟棄。
夏淵還口口聲聲的說：“我們對她那麽好，她居然跟我們玩陰的。丟掉，丟掉，這樣水性楊花的女人，我們夏家不需要。”有關她的東西，夏淵全部丟掉，一點念想都不給他留。
那個時候，他以為夏淵生氣。現在才懂得，夏淵是在毀滅證據，毀滅一切能和雅娜DNA對上的證據。
“這是她的頭發，我收藏了十幾年，他們都不知道……我敢肯定這是她的頭發，絕對不會有錯……”夏林傑把手裏的錦囊哆哆嗦嗦地交給丁法醫，這是他收藏的頭發，也成了今天比對DNA的重要證據：“你說，會不會是叔叔在騙我？你說，那會不會不是雅娜？你說，這會不會是夢？”
丁法醫很理解他的心情，沒有回答他的問題，接過錦囊對莫離說了一句：“麻煩你在這裏看著他，有結果我就會馬上出來。”
“好。”莫離扶他坐下，他就那麽坐著，像一尊會哭泣的雕塑，眼淚如斷線的簾子，哭得沉默又心痛。
莫離想安慰又不知道怎麽安慰，南幽瑾打來電話問：“你們在哪裏？你短信說得那麽含糊，瑤瑤很擔心你出事。她讓我打電話問手下，結果問到雅娜的事。你們現在哪裏？瑤瑤有點擔心，想過來看看你們。”
莫離不太想讓她過來，大年初一，屍檢室……這地方真是要多晦氣就有多晦氣。可是她不過來，誰來幫忙安慰夏林傑？他嘴笨，安慰人的事向來做不好。再說，程清瑤是那種不讓她過來，她就不會過來的人嗎？
猶豫了猶豫，他還是答應，報了地址：“你就帶她過來，千萬別帶孩子們過來，這地方怕不太幹淨。”
南幽瑾自然懂，帶上程清瑤和莫諾檸趕過去。路上沒車又沒人，一路暢通無阻，很快就趕到。
這地方和別處就是不一樣，一靠近就感覺一股陰森的氣息和寒氣從腳底往上冒。莫諾檸別看平時膽大，但想到裏麵躺著一具白骨，她的內心就是崩潰的。她抱著程清瑤的胳膊，控製不住的抖。
她不抖還好，一抖程清瑤跟著害怕，跟著她一起抖。最後，兩人實在抖得受不了，一左一右分別抱住南幽瑾的胳膊。這要放以前南幽瑾別提會多高興，而此時他很沉重，一點開玩笑的心思都沒有。
他拍了拍她們的手：“別怕，雅娜是個很善良的女孩，她不會嚇你們，更不會害你們。”帶她們進去，一進去就看見他們。莫離坐在椅子上，一身悲痛，滿目心酸。夏林傑坐在他旁邊，死氣沉沉，淚如滿麵，渾身流溢著無盡的頹廢和悲痛。再不見他之前的神清氣爽，驕傲倜儻，整個人像換了一個人，陌生又蒼老。
“林傑。”兄弟情深，南幽瑾搶先衝過去，蹲在他麵前握住他的雙手：“別這樣，萬一不是呢？萬一是夏逾的計呢？”
夏林傑緩緩地抬起頭，視線看著他，又透過他看向他身後的程清瑤。程清瑤？夏逾的私生女，今天中午剛在夏家公布了身份，下午夏逾就爆出雅娜的事。
為什麽？
為什麽不早不晚，偏偏要在這個時候？
夏逾打的什麽算盤？他又想為程清瑤爭取什麽？不管爭取什麽，夏逾都毀了他！
“嗬嗬……”咧開嘴，淚流滿麵，發瘋地笑，看著她朝她笑：“程清瑤，你現在是不是很滿意，如你所願，我被老天報應了……我不該管你的事情，不該把你的身份公開，你現在是不是特別開心，可以和你爸一起來看我的笑話……”
“林傑，別瞎說，瑤瑤是什麽人你還不了解？”南幽瑾離他最近，抱著他的手安慰他勸他冷靜。
莫離迎上前，摟住程清瑤的肩膀，讓她不要跟他置氣，他現在已經被折磨瘋。程清瑤懂，慢慢走過去。
夏林傑卻無視他們的勸阻，確切的說，他聽不見任何的聲音，耳邊全是雅娜的呼救聲……救我，林傑，救我……他嗬嗬的笑，眼淚鼻涕流成一團：“爭什麽強？出什麽風頭？想要麵子，麵子值多少錢……他為什麽不救雅娜？為什麽能冷靜的一直旁觀？人性呢？人心呢……程清瑤，為什麽要那麽狠？你為什麽要給我這樣的報應？我就是好奇，就是想知道你是不是我妹妹……這都不行嗎？這都不行嗎？不行就算了，為什麽要給這樣的報應？你什麽時候也變得這麽殘忍……雅娜很膽小的，小蟲子她都害怕，你卻讓她在那種地方睡了的十幾年，被蟲子咬，被蟲子咬……啊啊啊啊……”
夏林傑入了魔境，嘶吼的揪著自己的頭發，痛苦著猙獰著，他一會兒哭一會兒笑，像個瘋子似的還搖搖晃晃站起來，朝程清瑤走過來：“現在，你是不是很開心……幾年前我從你禽獸父親的手裏，把你買下來進行初夜交易……現在老天給我報應，給了我一個禽獸父親，還給了一個殺人犯的父親……程清瑤，你好毒，老天都偏著你……對你做什麽都不行，一點都不行……可是，你為什麽要那麽狠啊？要報應，報應到我頭上啊，關她什麽事……程清瑤，你個惡毒的女人，你為什麽連她都不肯放過……”
“啪”的一聲脆響，程清瑤先他一步甩出手，一巴掌重重打在他臉上。見他還不夠清醒，她又甩出一巴掌，然後一巴掌接一巴掌，直至她手酸再也打不動。
“夏林傑，你冷靜一點好不好？這件事情從頭到尾跟我有什麽關係？冤有頭債有主，是不是我媽的死，我也可以說這一切都是你夏林傑做的？你現在是什麽心情我能理解，因為我也曾經失去過。”
夏林傑被打懵，歪著頭站在那裏，理智一點點回來。
程清瑤喘了一口氣，又接著說：“林傑，有些事情我們改變不了，除了接受還是接受。哪怕心裏痛到撕心裂肺，我們也隻能接受。這是我們的命，也是他們的命。林傑……”
夏林傑剛剛回來的理智又轟然消退，他不接受這個論點，不接受。揚起臉，滿目嗜血和廝殺的猙獰。莫離怕他衝動，把程清瑤拉到身後，擋在她的前麵。
南幽瑾同樣怕他衝動，後麵伸手拉住他的胳膊。他卻沒有打人，隻用憤怒的目光仇視著的程清瑤：“什麽命？誰的命？憑什麽你的命就是一直活著？憑什麽她就得死？程清瑤，該死的人是你，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