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3章：最後的見麵
所謂溫水煮青蛙就是這樣！
慢慢地加熱，慢慢地燒煮，看它在鍋裏爬、鍋裏跳、鍋裏掙紮。看它受盡折磨、恐慌和煎熬後，又不得不認命地接受死亡。
他媽媽受過的，莫離都要受一遍。這個新玩法，也是他真正想要的。
衝著這個決心他玩嗨了，也如願的將程清瑤逼到瘋狂，將他們逼到分手，還將莫離逼得出了嚴重的車禍。
莫離彌漫頹廢氣息的時候，他卻是得意非凡！
之後，南幽瑾插手，程清瑤消失。沒關係，盯著莫離就好。隻要盯著莫離，不怕找不到程清瑤。
就這樣，隨著時間的推移，複仇變了味，心理扭曲的更厲害！
“其實那個時候，我以為莫離會死心，會重新找過一個女人。沒想到他還是個癡情種子，一直不找一直等程清瑤回來。還有幾次，偷偷跑到英國找程清瑤。”
“知道他的心意，我就更加肆無忌憚，想著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命案懸著，我完全沒有壓力，等時間等機會就好。”
等到她回國，等到艾綰綰出事，等到他們出遊……他的機會又一次來了。本想著讓他們全部葬身大海，沒想到三個孩子一個比一個精，莫離也比以前聰明許多，沒以前好對付……
笑了！
敗了！
可是，他的計劃達到了，程清瑤又恨上莫離。警察把他帶走的時候，他還在那裏叫：“程清瑤，記住，沒有莫離，你媽不會死……盾盾，記住，堯堯的媽媽不是程清瑤，是林馨兒，他是林馨兒和莫清漣的兒子……告訴堯堯，他的媽媽被程清瑤趕跑了……程清瑤，你也不要忘記，永遠不要忘記，莫離不僅殺死了你媽媽，還殺死了你的孩子……”
程清瑤坐在那裏，靈魂飄空，整個人像抽幹了似的，沒有表情沒有反應甚至沒有情緒。
“莫先生，您打算怎麽處理柏金卓？如果依法辦事，他還需要去趟警局立案。”李田子死罪難逃，真正的孫健兵也要重新定義罪刑，警員問莫離的想法，是他們把人帶走？還是他自己把人送到警局？
莫離還未動身，老太太就緊緊抓住孫健兵的手，老淚縱橫地看著莫離：“我知道他有罪……可他也是被逼的……他和你們在一起，並沒有傷害到你們……每一次動手打架，都是他挨打，他連手都沒有還……莫先生，我沒幾年活頭了，白發人送黑發人的滋味不好受的……”
“媽，別這樣，都有難處，先聽司法機構的判決吧！”孫健兵不想死，也不想莫離為難。於莫離來說，他更難，一邊是嶽母，一邊是老婆孩子。如果說他受了罪，那莫離就是受了他四倍的罪。
老太太卻不依，淚水流得決堤似的哀求莫離：“我知道，我的要求過份……可他真的是無辜的……如果那年他不回來，老大就找不到他……找不到他，死的是我們，他不會被拖進這場案件，也不會跑去學法律……莫先生，我是老師，教了一輩子的學生……我跟他們說得最多的一句話就是，做事之前先做人，把人做好才能做事，莫……”
“孫夫人，您的心情我理解，但程序還是要走一下。我讓人先送您回酒店休息，您就在酒店耐心等候等候。”莫離的心情很亂，隻能亂中求靜，一件件事情慢慢收尾。
他勸開老太太，讓華海送她回酒店休息。等她走了，再讓警員帶孫健兵離開。菲菲和玲玲都有參與，她們也需要過去錄個口供。
該走的都走了，剩下程清瑤還坐在那裏，一臉呆滯，臉色蒼白。他蹲在她麵前，執起她冰冷的雙手包在掌心：“瑤瑤，先回家好嗎？等我處理完最後的事情，我就回家任你處置好嗎？瑤瑤，我知道你接受不了，可真相就是這樣，是我連累了你們。”
程清瑤一動不動，像一座雕塑似的穩穩地坐在那裏，若不是偶爾眨眨眼睛，都會懷疑她是不是已經死了。
莫離懂她的心情，也懂得她心中的痛，他不再說什麽，拍了拍她的手就叫沈軍：“你在這裏陪著她，她想回家你就送她回家，想去別處就帶她去別處。”
“要不要叫莫小姐過來陪陪她？”沈軍有點怕，怕自己搞不定這樣的她，不說不笑，一動不動，感覺無處下手。
莫離搖了搖頭：“不用叫，讓她一個人靜靜。”
沈軍又追著問：“你幾時能回來？”
莫離也不知道自己幾時能回來，他要提交證據，要見律師，要重新整理口供，還要替孫健兵寫點文件。
老太太還在酒店等孫健兵！
所以，這些事情全部忙完，不知道會到幾點：“好好照顧她，有什麽事就給我打電話。”
“我這邊留兩個保鏢就可以，其它保鏢你帶走。你幾天沒休息好，不要自己開車。”沈軍怕程清瑤想不開，也怕莫離出事，他讓保鏢跟過去。
莫離沒有異議，收拾好桌麵的東西，又深深地看了看程清瑤。想說什麽，最後還是沒說，轉身步伐沉重的離開。
盾盾像回了魂似的，跳下椅子追出去：“大舅舅，大舅舅。”追到門口的汽車旁，盾盾才拉著莫離小聲問：“大舅舅，李田子說的話是真的嗎？堯堯真的不是你的兒子，是小舅舅和林馨兒的兒子？”
莫離歎了一口氣，知道瞞不住，就索性蹲下來很認真地告訴他：“有時候謊言是欺騙，有時候謊言就是保護。”
“小舅舅的樣子你也見過，他連自己都照顧不了，又要怎麽照顧堯堯？堯堯如果跟著他，肯定會被同學和朋友取笑，就像小舅舅一直被別人當成笑話一樣。”
“我不想堯堯受委屈，還想堯堯跟你一樣，有個健康、快樂、陽光的童年，可以健康、快樂、陽光的長大。我想他做個帥氣的陽光少年，想他有個完美的人生，所以我選擇了善意的謊言。”
“這個謊言不曾傷害過誰，隻想保護堯堯這個小小又弱弱的生命。小舅舅很喜歡大舅媽，他如果能明事情，會願意將堯堯交給大舅媽撫養。這道理，你能懂嗎？”
盾盾能懂，也覺得這結果甚好，隻是：“堯堯好像已經知道，他不是你們的兒子。那天在輪船上，他忽然跟我說過，說林馨兒鬧得不無道理，說自己感覺總是怪怪的，總感覺他和大舅母之間隔著一層什麽？”
莫離擰了擰眉，這一點他到是沒有想到。不過堯堯穩重，靜下心觀察應該也能看出點什麽：“他懷疑，也不能告訴他。如果以後他長大特意問起這件事情，那時候我會告訴他真相。盾盾，你是哥哥，有責任保護他，知道嗎？”
盾盾很懂事的連連點頭：“我不會告訴他的，這是我們的秘密。我也不會中李田子的奸計，他這樣做無非就是想讓堯堯出事，想讓莫家又陷入新的痛苦之中。大舅舅，放心吧，我不會說的。如果堯堯再說起這件事，我就勸他不要胡思亂想。”
“乖！”
“大舅舅，我在這裏陪大舅媽吧！她要是實在痛苦，我就給她催眠，讓她先睡會兒。睡醒之後，總能好點的。”
“謝謝！”
“謝什麽？這是我應該做的！對了，記得幫我給老師打個電話，就說我這幾天沒空學習，讓他自己玩。如果他想回國，可以讓他先回國，我到時候過去找他。”
“好。”莫離坐上汽車，看著盾盾的身影在後麵逐漸變小，直至最後完全消失。他有一種不好的感覺，感覺這是告別，是最後的交待，最後的見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