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2章：讓你先睡著
莫離不想答應，跟她又不熟，總共也就見過三次，為什麽要讓她吻？
還有：“吻是什麽？”
程清瑤崩潰了，忍無可忍了，不想再忍了。她微微起身，彎腰湊到他麵前，低下頭吻住他的唇。
吻住的那一瞬間，她的眼淚再憋不住，撲簌簌的往下落。太苦了，一天天跟熬油似的，熬她精力憔悴。
沒醒的時候，等他醒！
等他醒了，又等他恢複記憶！
要多久？三天又三天，到底還要多少個三天？這麽熬下去，她都怕自己會熬不住：“莫離，快點好起來，我快要撐不下去了。”
眼淚一顆顆往下落，落到他臉上燙進他心裏。他心口一陣陣泛疼，疼得眼眶發酸，想跟她一起哭。
為什麽他會有這種感覺？
就因為他們以前是夫妻？就因為他喜歡聽她的聲音？哭聲在耳邊放大，悲愴的嗚咽著：“莫離，我沒有怪你，我真的沒有怪你……那天聽到真相，我隻是反應不過來，需要時間緩衝而已……等時間夠了，我還能不管你？我在等你，一直都在等你回家……想著你回到家，我就告訴你，你是這世上最好的醫生，李田子是做惡的刁民……”
莫離的瞳孔忽的放大，某個信息像戳中了他的死穴，他的臉色一下就變得十分難看。
李田子是誰？
他是醫生？
真相是什麽？
什麽的真相？
他怎麽會在這裏？
他出了什麽事情？
氣息喘不上，呼吸變得格外困難，他張開嘴巴大口大口的吐氣，眼睛漸漸看不清，視線變得模糊，頭炸開般的痛。
嘔！
痛得想吐，又什麽都吐不出來，他趴在床沿如垂死的鳥，意識漸飛漸遠……耳邊傳來她的驚叫聲，還有雜亂的腳步聲……是誰要打他？又是誰在耳邊喃喃不休……
“莫醫生，我叫程清瑤，是艾經理的首席秘書。您可以叫我小程，也可以叫我程秘書。”
“莫醫生，我媽媽有點老年風濕，請問有什麽好藥可以醫治嗎？”
“莫醫生，你理智點好嗎？我已經有男人，不能再做你的女朋友。”
“你不是還要開會嗎？為什麽要跟我一起回A市？”
“莫離，我媽媽死了，我害死了媽媽，是我害死了媽媽。”
“媽媽去世不足百天，我就跟你結婚，不孝。”
“莫離，我想跟你說件事，我，我懷孕了。”
“你不要死，我不要你死……莫離，你不要死，我不要你死……”哭聲，巨大的哭聲從四麵八方朝他撲來，他逃不了，被困在裏麵。
程清瑤又在床邊守了他三天三夜，沈軍過來給她送資料，她都累得沒力氣看。真的，她熬不住了，精氣神全被熬幹的感覺。
然而，他還在睡，睡得不知人間世事！
“莫太太，我送你回家休息吧！這裏先讓護工照看著。”沈軍見她臉色蒼白，好像隨時都會暈過去的感覺。
程清瑤不想回去，爬上旁邊的陪床：“跑來跑去浪費時間，萬一剛到家他又醒了，我趕不及回來。我就在這裏睡會兒，有事你叫我。”
背對他們，側著身睡，她很快就睡著。不知道睡了多久，模模糊糊中好像聽見有聲音傳來，像是說話聲，又像詢問聲，又好像沒有聲音。
太累太困，她醒不過來，接著沉沉睡去。
又夢到和莫離吵架，還吵得不可開交。起因是念念吵著要吃糖，他不許念念吃，還說壞牙。念念不高興就開始哭，哭得嗓子都啞了。她心疼就說偶爾吃一個壞不了牙，吃完刷刷就行。莫離就翻臉說什麽慈母多敗兒，說什麽誰誰誰家的女人好，這好那好哪都比她好。
她氣急敗壞，和吵了起來：“看上別人家的女人就直說，別在這裏拐彎抹角扯這些有的沒有。你要實在不願跟我過，我們就離婚，看誰離了誰過不了。”
莫離直接就應了：“行，離就離，誰不離誰不是人。”
程清瑤氣得心口都疼，衝著他遠去的背影就喊：“莫離，你TMD別得寸進尺。”這一喊把自己喊醒，她從夢境回到現實，看見病房裏多了一些人，都在用奇怪的眼神看著她。
她十分尷尬，一邊從床上爬起來一邊說：“攤上個這樣的老公真沒辦法，現實中氣我半死，睡個覺還要氣我。”
“氣你什麽了？”
問話的是老院長，聲音裏帶著笑，程清瑤卻沒有注意這些，她穿上鞋往洗手間的方向走，一邊走一邊說夢，說完自己都笑了：“就他現在這樣子，還想跟我離婚？有本事下床試試！門都走出去，想敢跟我喊離婚。”
“他要能走出去，你離不離？”
“他走出去之前，我先打斷他的腿。”
“哈哈哈哈……”他們在那裏笑，不止一個人，笑聲很響。程清瑤還是沒注意，走進洗手間洗臉。冷水撲在臉上腦子清醒很多，心裏也沒了離婚的氣頭。再走出來的時候，她終於發現了老院長，還看見了南幽瑾，夏林傑和汪禦衡。
她有些奇怪，剛才他們就在？不禁問：“你們什麽時候來的？我剛才怎麽沒見著你們？莫諾檸呢？”
“盾盾被我媽喂得胖了一圈，定製的禮服穿得太緊，莫諾檸就帶他出去改尺寸，再順便看看你的禮服做好沒有。”南幽瑾說著，視線故意掃向病床，落在莫離的身上。
程清瑤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隻見莫離還在睡，睡得雙眼緊閉，眉梢緊蹙，放在身側的兩隻手也緊緊地握著拳頭，露出手背泛白的關節。
她感覺不對，咦了一聲走過去：“你們都在這裏，是莫離又怎麽了？頭痛了？醒了？又痛暈了？”走過去摸他的頭，想看看他是不是又在發燒，每次頭痛的時候他都會忽冷忽熱，體溫忽高忽低。
可是，她的手剛剛碰到他的頭，他就渾身劇烈地顫了一下，像中了電似的嚇得她趕緊收回手。也看見他睜開眼睛，眸光複雜地看著她。
似有千言萬語！
似有百般愧疚！
似有……程清瑤感覺奇怪，十分奇怪，看看他看看南幽瑾又看看院長：“出什麽事了嗎？他怎麽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不會夢到我借了錢，沒還他吧！”
院長被逗樂：“那你問問他，是不是這樣啊？”
再看夏林傑。夏林傑跟院長一個表情，笑咪咪的有話藏著不說。汪禦衡也是一樣，還讓她快點問莫離。
她感覺好奇怪，一行人都是怎麽了？她沒法問，直接問的沈軍：“你來說，我睡著之後發生的事情。”
沈軍是下屬，又負責程清瑤睡著之後的事情，所以他沒有傲嬌，隻能如實道來：“你睡著沒多久，莫總就醒了，睜著眼睛東張西望。我以為他想喝什麽，就過去問他，結果他說‘我怎麽在這裏’。我說他出了車禍，在這裏已經呆了好久，好不容易搶救回來，這會兒還沒有完全恢複。結果他又說‘瑤瑤呢？瑤瑤還好嗎？’”
程清瑤聽到這裏，眼睛驀的亮起，不可思議地看著他，眼中是不敢觸碰的驚喜。瑤瑤，他在問瑤瑤？他，他是……眼淚從他的眼角滾落，視線不敢迎接，避開她的視線，看著天花板的方向。
沈軍還在說：“我見他這樣問，心裏就一驚，就問他認不識我？他就直接說出了我的名字，我不耽誤就把院長叫了過來。院長跟他聊了聊，確定他已經恢複了記憶，之後我又給南先生報喜。想叫醒你，莫總說，讓你先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