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5章 現在也不是從前了
雖然裴准後來知道，厲啟佑的死，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楊芸艾換掉了厲啟佑的葯。
不過，當初厲啟佑忽然病發殺了楊芸艾這事兒，對他來說是從小到大的陰影。
於是乎，厲行淵回到華國之後，裴准把工作重心全部放到了華國這邊。
至於藥劑的相關研發。
裴准經由厲行淵介紹，和盛家搭上了線，盛家在醫藥方面的資源得天獨厚。
沒多久，盛家就在華國為裴准成立了藥劑研發實驗室。
這期間，除卻厲行淵剛剛回到華國那一個月，之後的大半年裡，裴准幾乎每周都要去一次秀山湖，為厲行淵進行狀態評估。
讓裴准意外的是。
厲行淵回到秀山湖之後，甚至比在慕尼黑時，狀況還要好。
儘管如此，裴准也沒幹貿貿然減少厲行淵的藥量。
時光飛逝。
轉眼又到一年新春。
裴准除夕前一晚，還在實驗室里對著一堆不知道哪裡出錯，但又一次研發失敗的報告揪頭髮。
從前裴准可是發量的王者，自打開始搞藥劑的研發之後，頭髮是大把大把的掉。
正發愁。
葉芷萌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出席這天，裴准穿著紳士，帶了很多在網上搜到了年禮，來到了秀山湖。
他到的時候還有些緊張。
正了正自己的蝴蝶結，正準備往台階上走。
忽然一道身影，矯健的從他身側不遠處越過，然後裴准瞠目結舌的，看著那到纖瘦的身影，把著在他看來根本不能夠作為支撐的外牆裝飾石塊，蜘蛛人一般，三下五除二的爬上了露台，一躍進去。
她進去之前。
似乎察覺到有人在看她。
回頭看了裴准一樣。
一雙黑眸，乾淨純粹缺又透著一些審判的寒意。
只看了一眼。
她就收回視線，躍下大理石的護欄，頭也不回的往裡走去。
而周遭，不管是保鏢還是忙碌的傭人，都對這一幕視若無睹。
如果裴准不是一個堅定的唯物主義者，心裡肯定要想是撞鬼了。
直到去接他的葉芷萌保鏢，那個高大不苟言笑的男人，忽然沖他憨厚一笑：「裴教授，那是我女兒……她不喜歡電梯也不喜歡走樓梯。」
裴准茫然的點點頭：「她身手不錯，你教的？」
「小時候我幫著打的基礎，她有個厲害的師父，從前是老夫人的貼身保鏢，阿坤你曉得吧？」
裴准輕笑一下：「阿坤先生的威名我還是聽過的。」
兩人說著。
就到了大門口。
還沒等摁門鈴，門就開了。
娃娃站在那裡，她這半年又長高了一些，公主切的頭髮雖然當初是意外弄成的，可用久了她也習慣了，也就一直保持著。
「裴教授叔叔！」季悠從娃娃身後探出小腦袋，臉上有幾道油彩，看起來跟小花貓似的，「娃娃姐姐，這個就是裴教授，他每次來你都在補習班！」
「您好，新年快樂。」
裴准看著眼前的少女。
剛剛她在大理石欄杆上看他的表情可不是這樣的。
好似是知道他是誰了，她眼神裡帶著顯而易見的尊敬。
裴准進了門。
剛剛只是到了樓下，他看了一眼，就感受到了濃濃的年味。
房子里也不遑多讓。
「來了？」
葉芷萌從樓上下來，看到裴准溫和的笑了笑，「幼幼，帶教授叔叔去廚房看看，讓他點幾道自己喜歡吃的菜。」
「不必不必，我不講究的，都行！」裴准趕忙擺手。
「叔叔，這是規矩，你就跟我來吧！」季悠沒等媽媽開口，直接拽著裴准就往廚房的方向去了。
「娃娃。」葉芷萌忽然看向娃娃。
娃娃一愣，想到了什麼似的，忽然有些心虛。
「又爬牆上來的？」葉芷萌問。
「您看到啦？」娃娃底氣明顯不足。
每次這種時候，秦晁就很樂呵。
他女兒天不怕地不怕，也就只在夫人跟前會顯得慫一些了。
「你手指破了。」葉芷萌無奈道。
娃娃低頭一看，這才察覺，剛剛怕上來的時候，不知道磨蹭到了哪裡，右手中指的指尖滲出了一些血跡。
「哎呀我的祖宗！」秦晁如臨大敵，「那外牆上什麼髒東西都有，很容易感染的，這要是感染了，你手指頭就沒拉！」
說著。
秦晁就拉著娃娃，火急火燎的去放藥箱的位置，拿了消毒藥水出來，趕忙給她清理傷口。
娃娃有些錯愕。
不解的看著秦晁。
又看了看在她看來，跟被螞蟻咬一口沒什麼區別的傷。
「父親……」她開口。
秦晁沒抬眼，仔細的幫她把傷口處，疑似是髒東西的物質弄掉。
「啊？」
娃娃原本想說，從前摔斷了胳膊，他也沒這麼慌張的。
但話到了嘴邊，娃娃最終沒說。
現在也不是從前了。
雖然胳膊斷了，她也覺得沒什麼，接回去長好了就行了。
但她更喜歡現在這樣，因為她的手指頭破皮，就緊張得如臨大敵的父親。
「前兩天你沒看晚間新聞么？有個小女孩兒就是你們隔壁隔壁隔壁那個學校的，課外活動的時候，吧唧一下摔了，手掌在地上蹭破了皮，沒當一回事，晚上回去就發了高燒，隔天送去醫院的時候，手掌就保不住了，整個切掉！」
秦晁一邊弄，一邊碎碎念。
娃娃點點頭：「我以後會注意。」
「那必須要注意！」
娃娃嘴角勾起笑。
然後下意識看向葉芷萌那邊。
視線和葉芷萌對撞在一起。
她微微紅了耳朵，葉芷萌卻只是萬分溫柔的一笑。
如果為人父母的，自己都是亡命之人，每天只為了活到明天生存著。
哪裡有功夫溫情？
一點破皮的傷，比起今天也活了下來，根本算不得什麼。
人只有在安穩的時候，才顧得上這些。
葉芷萌去到客廳。
厲行淵剛回來的時候，一家人旅行的照片，大大的掛在最顯眼的位置。
她每次路過都會多看幾眼。
每次看著，笑意都深達眼底。
「姨姨！」
正看著，褲腿被扯了扯。
葉芷萌側目看過去。
就見小閃閃，抓著她的褲腿，仰頭看著她，一副小哭包的樣子。
葉芷萌趕忙抱她起來：「閃閃寶寶睡醒啦？」
「爸爸、媽媽不在！」閃閃趴在葉芷萌的肩頭，奶聲奶氣，委屈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