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3章 失眠兩晚上
被季悠這樣一通插科打諢。
娃娃再見到葉芷萌的時候，就沒那麼緊張了。
在娃娃記憶中。
她在這一天之前，最緊張的時候，是殺死那個狗屁王子的時候。
「你去曾祖母那邊。」葉芷萌看向季弈。
季弈下意識看向娃娃。
他很清楚，誰都可能為難娃娃，但媽咪不會。
娃娃沖他輕輕點頭。
季弈這才鬆開手，「媽咪……」
葉芷萌嫌棄的擺手。
好好養大的兒子，忽然有了他爸爸的惡習，葉芷萌看著鬧心。
季弈收回視線，微微頷首之後，去往季天心的房間。
「夫人……」娃娃看了一眼葉芷萌，輕聲開口。
「過來。」葉芷萌沖她伸出手去。
娃娃看著。
恍惚間，好似又回到了那年，她千里迢迢從海外來，站在湖邊的草地上，她也是這樣沖她伸出手說：「過來。」
娃娃往前走了幾步，走到了葉芷萌跟前，順從的將自己的手遞給了葉芷萌。
葉芷萌握住，抬眼看她：「一眨眼，都長大了。」
娃娃鼻子猛地一酸。
「不用覺得不好意思，一一打小就對你有心，我知道的。你們交往過，我也知道。」
娃娃看向葉芷萌：「對不起。」
「你有什麼好對不起的？」葉芷萌笑著問，「我還不知道，你躲他躲了好久，是他厚著臉皮纏著你。」
「不是的。」娃娃搖頭，「我是因為喜歡他，才要躲著的，不是他厚著臉皮纏著我。」
葉芷萌看著娃娃。
笑容中又多了無奈。
「那麼現在呢？」葉芷萌溫柔的問，「你現在是真心愿意和他結婚，還是這兩天被他纏得沒辦法了？娃娃，早我這裡，你和一一、幼幼沒什麼區別，我不會讓任何人逼迫你做你不願意的事情。只要你不願意，哪怕真打斷季弈的腿，我也不會讓他繼續打擾你。」
「不要不要！」娃娃趕忙擺手，「你不要打斷他的腿，我自願的！」
葉芷萌笑得更開懷了。
「真的？你只有這一次機會，要是結了婚，你們的矛盾就是小夫妻之間的矛盾了，我這個當婆婆的可不會管。」葉芷萌正色。
「夫人……」娃娃忽然哽咽了一下，「我是愛他的，也是想和他一起的。」
葉芷萌知道，娃娃看起來對什麼都不在意。
可隨著她一點點長大，她放在心裡的人也越來越多，束縛也越來越多。
可她偏偏又是最不懂的如何去應對束縛的人。
「那就好。」葉芷萌溫柔慈愛的看著娃娃，「你要相信一一，他想要維繫好的事情，就一定能維繫好。」
「嗯。」
「來抱抱。」葉芷萌笑著張開雙臂。
娃娃紅著眼眶，投入了葉芷萌的懷裡。
葉芷萌輕輕拍著她的後背。
「以後可不能跟這幾年一樣，總是不回家。」
「不會了。」娃娃搖頭。
葉芷萌又拍了拍她的後背。
然後嘖了一聲：「雖然早有準備，但真便宜了季弈這臭小子了。」
娃娃一顆忐忑的心。
早就落回了原本的位置。
那一年。
讓娃娃更恐懼的，不僅僅是季天心說的那些話。
在季天心滿臉嚴肅的和她說話的時候。
娃娃腦海里，浮現出的是葉芷萌的臉。
*
季天心膝蓋上，放著早幾年，假期的時候，一一、幼幼、娃娃還有一年年長大的閃閃，以及盛家那幾個小子。
這麼多人一起出去旅行的時拍的大合照。
她不滿皺紋，有些蜷曲的手，輕輕的拂過那次去大草原的時候，一起在夕陽下拍的照片。
「曾祖母。」
季天心抬頭。
看著已經高大承認的季弈。
「回來啦？」季天心才開口，眼底就有了淚光，「我聽你妹妹說，那年我讓娃娃和你分手的事兒，你早早的就知道了？」
「嗯。」季弈垂著眼眸，輕聲應道。
「所以這幾年，你也不回家了。」季天心哽咽，「你是不是討厭曾祖母了？」
「沒有。」季弈搖搖頭。
「我……你們是我看著長大的孩子，一個個長得這麼好看，還都聰明，小小年紀都在自己的領域發光發彩，我滿懷欣慰……」
季天心沒拿娃娃當外人。
她希望她膝下的所以孩子，都能美滿幸福的度過一生。
娃娃和一一兩個人之間，可以是姐弟，但怎麼能是愛人呢？
他們之間，隔著無數道的天鑒。
季天心在名利場長大，在名利場成為名利本身，看過太多太多不適合的人，因為愛情在一起，最後鬧到死生不往來。
「曾祖母。」季弈打斷季天心的話。
他鮮少如此。
季天心看著他。
季弈目光沉靜，然後溫和的說道：「我和安然決定明天去把結婚證拿了，婚禮等她什麼時候得空了，什麼時候辦。」
季天心微微一怔：「可……可她不是說。」
「那邊只是順手幫朋友的忙，不是真的要結婚。」季弈言簡意賅的解釋道。
季天心懵懵的。
然後一拍巴掌，忽然哈哈笑起來了：「哎呀，你們怎麼不早說，害得我這兩天晚上都沒睡好覺！」
季弈愣了愣。
「我實話說了吧，這兩年我看著你倆都不高興，也不怎麼回來，我心裡早後悔了！」季天心順著自己的心口，「什麼狗屁階層，那娃娃也是在我膝下長大的，和你有個屁的階層差距？再說工作，大不了讓職業經理人來運作公司，你爸媽手底下可用的人也是不要太多了！」
季天心是發自內心的高興。
這兩天她心裡可難受死了。
「曾祖母……」季弈頗為意外，他來的時候本來都做好在準備，要和曾祖母據理力爭了。
「這事兒吧，曾祖母也沒完全後悔，你們分開這三四年，大約也更能看清楚彼此在對方心裡的分量。」季天心揉了揉笑的僵硬的臉頰，「既然明知道有這些阻礙在，你們還是要選擇彼此，之後就好好的抓緊彼此的手，什麼狂風大浪來了，也不要放開。」
「好！」季弈紅著眼點頭。
「桌上那一堆盒子，原本是想等娃娃回去結婚之前，我給她的嫁妝。」
季弈：「……」
憋了憋，他還是沒忍住說：「您拆散了我們，她要結婚您是一點也沒想幫著我挽回啊？」
甚至都準備好嫁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