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7章 當愛意被消磨殆盡
Rose沒去咖啡廳。
進了隔壁的洗手間。
關上割斷的門，她從包里拿出另外一支手機，給某個人發信息。
「特護的病人月底就要出院了？」
對方回應：「剛回到研究所，還不知道情況，等我消息。」
「萊托，一切就拜託你了，事情結束之後我會好好報答你對我的幫助。」
沒等對方回復。
Rose就收起了手機，然後徑直去了咖啡廳，按照葉芷萌的口味點了兩杯咖啡。
離開時，她隱約覺得好似有什麼人在看她。
她驚覺的朝著四周看了看。
高大的歐洲人，來往穿梭，Rose沒發現有什麼可疑的人。
她恍惚的搖了搖腦袋。
窺視的感覺就消失了。
她想，一定是她神經太緊張了，所以才產生了這樣的幻覺。
Rose看了看手裡的咖啡。
深呼吸一下，步伐輕快的回到了葉芷萌的身邊。
差不多時候。
研究所那邊。
裴准把每日負責照顧厲行淵的醫護，都叫到了辦公室里。
「有個好消息，經過我的綜合評估，厲先生的恢復情況良好，按照他家屬的要求，厲先生將於月底暫時結束治療返回華國。」
這話一出。
幾人都很嘩然：「裴教授，厲先生的狀況的確好了非常多，但月底就結束治療是不是太快了一些？」
裴准擺擺手：「你們放心，我們還有另外的安排。從厲先生來研究所之後，你們都沒有休過假，等他出院之後我會給你們補一個月的假期，你們現在就可以安排了。」
有假期大家總是開心的。
會議結束后，一行人離開了裴準的辦公室。
其中一位治療師，去洗手間出來，迎面撞到個人。
「萊托，你看著點路！」治療師捂著額頭。
「抱歉抱歉！」萊托雙手合十，一個勁兒的道歉，「聽說你們要放假了？特別病房的那位先生要痊癒啦？」
治療師心情還不錯，沒直接回答，說了句：「你們藥房那邊也被通知了？」
是的，萊托是研究所的藥劑師。
「真羨慕你們，還能有一個月的長假~」萊托一臉的艷羨。
治療師有些無語：「你們所有的假期都是正常休的，有什麼好羨慕我們的，好好乾吧萊托，年輕人不能總想著休假，你不是還要追求你心愛的姑娘嗎？沒有豐厚的薪水，心愛的姑娘不會要你的。」
治療師說完就走了。
萊托站在原地。
正了正領帶，拿出手機給他心愛的姑娘發去了消息：「確認那位先生月底出院。」
*
回到滬市的當晚。
一場大雪紛紛揚揚的落下。
葉芷萌結束完會議，準備離開公司的時候，看到站在電梯口打車的Rose。
突然來的大雪，讓CBD附近用車吃緊，Rose的手機界面上顯示還有三百多個人在排隊，預計打車時間需要一小時七分鐘。
「打不到車？」葉芷萌問。
Rose有些窘迫：「能打到，就是需要等。」
「你車呢？」
「停車位吃緊，我現在是打車上下班的。」
葉芷萌看了一眼時間。
「得，再收留你一晚上，你這樣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
Rose臉上立馬有了笑意，嘴上卻說：「那怎麼好意思？」
「走不走？」葉芷萌問。
Rose當然是跟著走了。
出差前，她從秀山湖回到了她冷冰冰的公寓。
心裡不知道有多沮喪。
不過，今天秀山湖的人很少。
郝甜夫婦帶著孩子，在醫院陪她生病的奶奶。
季天心帶著一一和幼幼去拜訪一位老友去了，說是晚上不出來住。
時駱和陸少琛過完節就不在秀山湖了。
晚餐就Rose和葉芷萌兩個人在吃。
但即便是這樣，Rose也覺得比她自己在公寓里要好得多。
「對了，宋韻最近的狀況也好了很多，清醒的時候占絕大部分的時間，並且她現在拒絕見她的爸爸和哥哥。可能知道他們對她沒安什麼好心吧。」Rose忽然提及宋韻。
葉芷萌眼皮都沒抬：「他們經常去看宋韻么？」
Rose搖搖頭，神色中難免帶了些許的鄙夷：「就去過兩次。」
停頓了一下，Rose又說：「原本宋韻送到我們這邊來了之後，一直都是她的媽媽在管。葉總你可能不知道，這些年在裴准身邊工作，我看過太多太多，一開始滿心愛護希望病人能好起來，但在病人日復一日的折磨之下，滿心的愛護最後都會被消磨光。」
葉芷萌抬眼看向她。
她繼續說：「嚴格來說，所有的精神疾病都是斷不了根的，頂多只是控制得好。一次複發能陪著，兩次複發能陪著，三次、四次、五次呢？何況宋韻的情況，病發的時候還會傷人，她的哥哥和爸爸都被她用棍棒刀子弄傷過。她爸爸和我說過，有一次她差點拿菜刀砍死他，導致後來他看到宋韻心裡就發毛害怕。」
「人都有恐懼，情有可原。」葉芷萌語氣淡淡。
「那你呢？厲總也差點殺了你，你會害怕他么？」Rose的問題脫口而出。
問完之後她彷彿才反應過來，立馬慌張的低下頭。
「我可能還沒到你剛才說的，愛意被消磨殆盡的時候吧，我能分清楚要殺我的是誰，愛我的又是誰，所以沒什麼可怕的。」
Rose眸光微微顫動一下。
「不過你不用擔心，裴准哥哥做事情是很有把握的人，有他的藥劑在，厲總一定會好起來的！」隨後她堅定的鼓勵起了葉芷萌。
葉芷萌笑著看向她：「那我就借你吉言。」
「嗯！」
Rose用力點頭。
晚餐后。
葉芷萌讓Rose自便，自己回卧室休息去了。
Rose也沒到處瞎逛，等葉芷萌走了，她也回了她上次住的客房。
倒在柔軟的大床上。
看著法式風情的線條吊頂。
Rose心情頗好的，哼起了歌。
那是一首年代很久遠的曲調，媽媽說那是外婆家鄉哄孩子睡覺的小曲，後來媽媽在不那麼暴躁，清醒的時候。
也會哼著哄她睡覺。
然後告訴她，要當個乖孩子。
Rose看著那些漂亮的花紋，心裡想著，媽媽我會聽你的話，當個乖孩子，這樣你就會開心了吧？
嗯，這樣你會開心，大家都會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