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明修棧道，暗渡陳倉
第一百七十四章明修棧道，暗渡陳倉
陰暗潮濕的大理寺大牢中，點燃的油燈忽明忽暗，讓其中的光線飄忽不定。
羅通看著蜷縮在牢房角落裏，宛如乞丐一般的裴矩，他眼中閃過一絲嘲諷。
今天這一切，都是他提前早就計劃好的，目的就是逼迫裴矩主動承認罪行。
不過，如今對方雖然已經認罪，但羅通卻不會就這麽簡單就算了。
想定此人和王珪的罪，還得有其他的證據！
“寫下來？這是個不錯的想法。”
羅通冷笑一聲：“但你向來言而無信，就連那封你的親筆信，不也是被你給否認了？
這樣吧，你拿著這把匕首劃破手指，用的鮮血將當年的事寫下來，再按上你的手印。
想必如此，你就無法抵賴了吧？”
說完，羅通將手中的匕首，以及早就準備好的一塊白布，丟到了裴矩眼前。
看著眼前的匕首，裴矩心中有一瞬間的念頭，想拿起匕首將羅通殺死在這裏！
就算被發現，他也可以說是羅通帶著匕首來殺自己，最後被他反殺！
可是，一想到羅通的武藝，他這個念頭頓時就熄滅了。
當日羅通在演武場上吊打各國王子的時候，他可是親眼看到羅通武藝之高強。
就算他拿到了匕首，怕也不是羅通的對手。
此刻，事已至此，他裴矩還能怎麽辦？
除了按照羅通的想法去做，他什麽都做不了。
苦笑一聲，裴矩撿起地上的匕首和白布，臉上閃過一絲後悔之色。
如果當年，他沒有謀害羅成，此刻他還是那高高在上的吏部尚書，享受萬人的敬仰！
可惜啊，這個世界沒有後悔藥湯，他就算後悔也沒用。
為了不被折磨致死，他隻能寫下自己當年的罪行！
想到這裏，裴矩揮舞匕首，就要朝自己的手指上割去。
但就在這時，裴矩腦中忽然閃過一個念頭，頓時停下手中揮舞的匕首。
“不對，不對啊！”
裴矩放下手中的匕首，一臉憤怒地看著羅通：“你羅通本事就算再大，你也不可能單獨和老夫在此地見麵！
經過上次韋挺的死，我相信那大理寺卿孫伏迦為了不重蹈覆轍，一定不會答應讓你單獨和老夫見麵的。
除非……除非……”
說到最後，裴矩想到了他最不想遇見的一種場景。
“除非他此刻就在外麵聽著，而我是故意引誘你說出當年之事的真相，對嗎？”
羅通主動替他說出還沒說完的話，臉上也閃過一絲嘲諷之色。
這裴矩果然是老狐狸，在最後關鍵時刻居然反應過來。
不過，那又怎麽樣呢？
剛才他和對方的話，想必孫伏迦和蕭唯已經聽到了，裴矩就算抵賴也沒用了。
“你……你……”裴矩一見羅通露出嘲諷之色，他頓時證實了自己的猜測。
原來這一切，都是羅通的計劃，目的就是故意引誘自己說出當年的真相啊。
虧他自己自比管仲，樂毅，卻被羅通一個晚輩如此玩弄於股掌，這讓他心中憤怒不已！
他想說些什麽，表達自己對羅通的憤怒！
可話到嘴邊，他又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麽。
此刻，他能說什麽呢？
是他自己技不如人，沒有提前發現羅通的計劃而上當的，能怪別人嗎？
要怪，也隻能怪他裴矩自己沒有識破羅通的計劃。
“嗬嗬，既然裴大人你已經發現了我的計劃，那我也不藏著掖著了，孫大人，蕭將軍請進吧！”
羅通淡然一笑，主動朝外麵的孫伏迦和蕭唯喊道。
話音剛落，孫伏迦和蕭唯兩人便推開牢門，映入裴矩的眼中。
看到蕭唯也出現在這裏，裴矩心如死灰，一臉生無可戀。
在長安城這麽久，誰不知道百騎司指揮使蕭唯是李世民的心腹，隻聽李世民一個人的命令。
此人在一定程度上，代表的就是李世民！
可剛才他主動將當年之事說給了羅通聽，這也間接讓蕭唯知道了當年真相。
這件事，很快就會通過蕭唯的口，傳到李世民的耳中！
換言之，他裴矩死定了！
想到這裏，原本雙眼無神的裴矩忽然放聲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好個清河郡公，好個誘供，好個明修棧道暗渡陳倉啊！”
反應過來的裴矩狂笑之後，他竟是轉頭看向羅通：“老夫服了，心服口服，心服口服啊！
不過，你認為在這種情況下，老夫還會寫下血書，承認當年之罪嗎？
如今兩位大人在此，你羅通自然不敢對老夫怎麽樣，既如此，左右是死，老夫為何還要留下此罪證？”
裴矩的意思很簡單，他覺得反正這裏有人了，羅通已經無法逼迫他了，沒必要再寫下血書。
反正他剛才的話，蕭唯和孫伏迦已經聽到了，死罪肯定是逃不了。
既然要死，他又何必多此一舉？
其實他這種想法，也有賭氣毆打成分，他覺得自己輸給了羅通一個毛頭小子，心裏不舒服。
所以，他不想讓羅通如意！
可羅通聽完卻淡然一笑：“裴大人真是枉稱自己為聰明人啊，難道你就不打算為你身後的家族想想嗎？
留下血書，那就是你個人的罪過，和你家族無關。
但你要是不留下血書，我和陛下就會認為你害死我父親的主意，也有你家族的授意！
後果是什麽，我相信裴大人你應該懂吧？”
此言一出，別說裴矩楞了，就連一旁的孫伏迦和蕭唯都愣住了。
他們沒想到羅通居然還會追殺到底，如此言語，分明就是想要逼迫裴矩親自留下血書。
雖然他們都知道謀害羅成一事，不可能和裴家有關係，但萬一哪天李世民和羅通對裴家有意見，就能以此事為借口，針對裴家！
裴矩聽完，久久沒有說話。
他知道，自己死了就死了，但千萬不能連累裴家！
羅通的話雖然有逼迫他的成分，但也是事實！
想到這裏，裴矩深深看了羅通一眼，剛才的得意消失無蹤。
“厲害，清河郡公好生厲害啊！”
話音落下，他拿起匕首朝自己的右手食指一劃，隨後便在白布上寫下當年發生之事。